不是问句,是肯定的告诉钱墨墨他知道这饭是她做的。
温热的气息呵在耳后,钱墨墨脸上一烫,不自在的推开徐膺绪狐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已经吩咐过丫头们要守口如瓶,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即没惊也还没喜,结果他已经知道了,她真担心他会不会已经猜到什么了。
徐膺绪大笑一声,牵着钱墨墨在桌前坐下,把她刚刚盛好的饭和筷子塞进她手里,又给她夹了些菜,自己才在对面落座,“很简单!你脸上写着!”
钱墨墨愣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反应过来。
她还真是笨,今日她巴巴的把饭菜送过来,还不让人跟着,到了这儿又迫不及待的催着他尝,还一个劲儿的追问好不好吃,仅仅因为他的一句玩笑就生了气,这半真半假的表现,糊弄了她自己的同时,自然也就糊弄了她家相公。
前后细想了一番,双颊不由的更加烫了,不去理会徐膺绪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埋着头一个劲儿的开始猛吃,可是才把咬了第一口就放弃了……
“呸!怎么这么咸啊?呸……”
天啦!这就是他说的‘好吃’?他不是已经变得那么挑嘴了吗?为什么理解的‘好吃’和她的理解还有那么大的差距?
突然一杯水出现在她面前,想也不想的抓过杯子一口饮尽,之后才咬牙切齿的瞪向某个罪魁祸首,“你不是说好吃吗?”
“是啊,我是觉得很好吃,娘子亲手做的,当然是最好吃的,只不过我不知道娘子不喜欢自己的手艺嘛,这可不能算是相公的错。”
徐膺绪脸上的笑意依旧温暖如昔,只是,要是再仔细一点的话,定能发现他眼底多了些戏谑的成分。
沉默半响,钱墨墨才抬起头来,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一边,确定还有那么几样菜是可以下咽的之后才努努嘴道:“好吧,这确实不能怪你,只不过是你说的好吃的,你可要多吃点,吃饱一点,而且不可以挑食每样菜都要吃下去!”话说着,手已经快一步体贴的为自家相公夹菜。
“好。”徐膺绪没有半点犹豫,嘴上应着,手便拿起了筷子解决碗里那堆起来的小山。
钱墨墨有些傻眼,只能呆呆地看着。
他吃的那么认真,就连吭也没吭一声,只是一如平日那般优雅的用着饭,嗯……偶尔也会拿起旁边的茶杯猛灌一气,然后再接着吃……
看着那堆‘小山’慢慢消失,盘子里的菜也越来越少,她有些犹豫到底应不应该再接着闹下去了。
“快吃。”
蓦地,碗里多了块鸡腿,耳边也响起了那如风般轻柔的桑音,如果她没记错,炖出来的鸡肉应该是为数不多的能吃的菜之一……
“怎么还不吃?你刚刚不是尝过了吗?这道菜,能吃的。”半响不见钱墨墨有动静,徐膺绪停箸催促。
“哦。”
钱墨墨拿出蚊子般的声音答应了声,手是在碗里扒着,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脑袋里还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
“不吃药我可以想办法喂你,但是,吃饭……”徐膺绪伸手饶有兴味的抬起钱墨墨的下巴,嘴角的笑意愈发灿烂,“不过,还是娘子吃饭也要帮忙的话,为夫不建议辛苦一些,定为娘子效劳!”
钱墨墨只觉得一股热气袭上脑门,某天的惨烈境况如同放电影回放一边一点一点的在眼前浮现。
丫的!她就不应该心软,他对她的好,她喜欢她很开心,过了的就过了,损失了的也就损失了,在纠结也是没用的,事实应该是这样没错,但问题是,姑奶奶她很不爽,二十分的不爽!从小都是她耍别人,这回居然被身边的人联合起来结结实实的戏弄了一番,偏偏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她那个号称温润如玉,才貌双全的好相公!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差一点就因为那该死的‘温润如玉’给破坏殆尽,幸好,幸好,在紧要关头,她家相公提醒了她!有些人天生就是欠抽的,比如眼前的这位!
将碗里的鸡腿毫不客气的送到对面的碗里:“吃你的饭,再说废话就别吃了!”
“是,遵命,娘子大人!”
徐膺绪颔首拱拱手,滑稽的模样让钱墨墨心中的火气消了一半,眼波一转,俯身从凳子上的食盒里拿出刚刚‘忘了’移驾出来的上好竹叶青,饶有兴致的为自己斟上一杯,然后执杯至唇边,微眯着眼享受的嗅了一下,仰头就要饮尽嘴里,突然手腕一紧……
“不准喝!”某男黑着一张脸,夺下钱墨墨手上的杯子,不由分说的尽数倒进自己口中,才把空了的杯子用力搁在桌上,“身子刚好就想喝酒,你忘了大夫说过的话?”
钱墨墨用力的挣开手钳制着她的铁掌,赌气的拿起另一杯斟了一半的女儿红又要往嘴里灌,奈何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在她碰到酒杯前就将酒水吞入腹中,甚至是连酒壶里的都没有放过。
“你到底想怎样!”钱家大小姐脾气上来,用力拍上桌子,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小嘴也抿的紧紧地。
“不想怎么样。”徐膺绪浅浅一笑,长臂一伸勾住她的小蛮腰就把人带进自己怀里,细细抚着那张精致的小脸,然后轻轻将下颚搁在小巧的肩膀上,“墨墨,你最近变了。”
钱墨墨噘着嘴不安分的挣扎了一阵,见没什么收获干脆不再动,安安静静的窝在徐膺绪怀里,“我才没有变!我看变得是你才对,他们欺负我你不帮我就算了,竟然还向着他们!”说到这个她马上来了精神,连忙坐正身子双手紧紧捧住徐膺绪的脸,恶狠狠的道:“现在居然说我变了,老实交代是不是变心不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