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小风波有惊无险的收场了。众人渐散。黄霸天却还握着李宇的手,感激涕零,“恩人呐!你是我的恩人呐!”
“我要把你的黄门整个端了,你还叫我恩人?”李宇微笑揶揄。
“端我黄门,你得凭本事。”黄霸天哈哈笑道:“救我一命,那是恩情。两码事,两码事。”
还恩怨分明哩!李宇心中暗笑,脸上却是嘻嘻笑道:“好!黄门主说得好!那么咱就先礼后兵,不知门主将欲如何谢我这恩人?”
“黄金百两!”黄霸天财大气粗的样儿。
李宇摇头。
“黄金千两?!”黄霸天以为李宇嫌少,一下加到千两,心想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李宇仍然摇头。
黄金千两都嫌少?但自己在江湖上混的,讲得就是一个恩怨分明。黄霸天不满地咬咬牙,又加了一千两,道:“黄金二千两!如何?”
不料李宇微笑还是摇头。
黄霸天终于坐不住了,霍然站起,憋红了脸道:“你要多少,干脆点,自己说!”
“黄门主愿以二千两黄金作为救命酬谢之资,不少啦。”李宇呵呵笑道。
李宇与黄霸天谈救命酬谢之事,并非为了酬金,而是要试探黄霸天。如今听黄霸天口气,他甚至愿意拿出超过两千金的酬金来酬谢李宇。这说明黄霸天在潜意识中,把自己的命看得极重。
“那你还摇头?”黄霸天疑惑道。
“黄门主误会李某意思了。”李宇微微笑着,不温不火道:“李某分文不取。”
“甚么?分文不取?”黄霸天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比划着两根手指头,道:“二千两黄金啊,你不要?”
“不要!”
“你,你想怎地?”
“难道黄门主的一条命只值两千金?我要黄门主永远欠李某一条命!”李宇哈哈大笑。
“你——”黄霸天怒气冲天,却又发作不得,只好哀求道:“你可以开个更高的价来。”
春秋战国直至秦汉的游侠,大都讲个知恩图报。人家给你恩惠,你就必须尽可能地报答人家。豫让刺杀赵襄子是为了报恩,荆轲刺杀秦始皇还是为了报恩。黄霸天现如今虽然是一方恶霸,但他的骨子里依然有着浓厚的游侠意识。所以,李宇救了他一命,他就必须作出报答。虽然,要拿出两千金甚至更多的黄金,让他很肉痛,但他为了了却欠李宇的恩情,也只能忍住了。
“好了。我们现在来谈谈端黄门的事。”李宇摇摇头,突然正色道:“敢问黄门主,黄门门下有几号人马?”
“几号人马?不多!自本门主而下,黄门上下,三百二十六人。”黄霸天好了伤疤忘了疼,此刻又有些得意洋洋。
“三百二十六人。”李宇重复了一句,接着道:“那么,敢问黄门主,县尉府有多少人马?”
“这个?”黄霸天脸色一变,吞吞吐吐道:“黄某不清楚,大概,大概千八百人吧。”
李宇冷哼一声,摘下腰牌,在黄霸天眼前一晃,道:“李宇,县尉府佐吏管事。”收起腰牌,接着又道:“以县尉府千八百人,能端得了你黄门否?”
李宇话音刚落,萧何不禁又打量起李宇来。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李宇,竟然是县尉府佐吏管事。而另一边,黄霸天却是满头大汗,怔怔地看着李宇。他也没想到李宇竟然是县尉府佐吏管事。他二人所不同处,一个是满心佩服,佩服李宇年轻有为。一个则是满心后悔,后悔自己惹上了难缠之人。
对于李宇,黄霸天从李左车处已有耳闻。李宇抓捕李武良,识破李左车对付县尉府的二策,智骂县令大人,这些事黄霸天都清楚。只是只闻李宇其名,未见李宇其人罢了。他原以为,那个敢作敢为,足智多谋的李宇,必是一个孔武彪悍或是老气横秋之人。如今亲见,李宇却是一个俊俏的说话不温不火的小后生。这前后反差之大,着实令黄霸天暗暗吃了一惊。
李宇见黄霸天愣怔不语,又道:“李某听闻,黄门主背后撑腰之人,乃是襄城县巨富李左车。然否?”
“是!哦,不是!”黄霸天下意识地擦了一把冷汗,慌乱得有些口不择言。
李宇见状,哈哈笑道:“黄门主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不过李某倒要提醒黄门主一句,如今李左车唯一的侄儿李武良便押在县尉府大牢,李左车都无法相救。呵呵,若是黄门主也进了县尉府大牢,不知李左车还能救出黄门主否?”
李宇的话很明白,李左车连自己的侄儿都没能力救不出来,更别说能救出黄霸天。
黄霸天闻言,已是大汗淋淋,朝李宇深深一躬,道:“黄某有眼无珠,今日得罪了李管事,还望李管事恕罪。”
“恕罪?黄门主不待见李某,李某也无所谓。”李宇指着萧何道:“然,黄门主手下,几次三番找我大哥挑衅滋事,今日又将我大哥殴成重伤。黄门主可有说法?”
“这,这不是不知道嘛。”黄霸天终究是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老滑头,见势极快,听得李宇之言,赶紧又朝站在边上的萧何深深一鞠躬,恭敬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呵呵,还请这位兄弟见谅则个!”
对萧何而言,只要黄霸天及其门人不来找自己麻烦就阿弥陀佛了,几曾想过要堂堂襄城县一霸给自己赔礼道歉。故而此刻见黄霸天又是作揖又是说好话,便有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
不料李宇却依然是不依不饶,“黄门主之言差矣。门主一句‘见谅则个’便想蒙混过关,当我等是三岁孩童么?再则,我等与黄门主几时成了自家人了?”
黄霸天被李宇顶了一句,尴尬谄笑道:“这,这,不打不相识么。”
“好个不打不相识!如此,李某便请黄门主先到县尉府大牢呆上十年八年,咱们再来认自家人吧。”此刻,李宇终于锋芒毕露,步步紧逼。
边上萧何见李宇如此紧逼黄霸天,连连给李宇打眼色。狗急了还跳墙,何况黄霸天乃襄城县一方霸主。
李宇对萧何的暗示却置之不理。李宇之所以敢于如此紧逼黄霸天,是他深知像黄霸天这类人的心理。黄霸天虽然是一方恶霸,然而他也是人,他也怕死。特别是在他辛辛苦苦,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游侠小角色混到了今日这般地位后,他就更怕死了,更在乎自己得来不易身家地位。
果然如李宇所料,黄霸天在李宇的紧逼之下,终于服软,哀求道:“那,那李管事要黄某甚么做?”
“很简单!”李宇见黄霸天终于服软,嘿嘿一笑,拍拍黄霸天的肩膀,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但请黄门主替李某做一件事。”
“做一件事?”黄霸天又是一楞,疑惑道:“李管事要黄某做何事?”
李宇拉着黄霸天在酒案前坐下,又朝萧何作了一个请式。三人重新入座,李宇笑吟吟道:“黄门主不必担心,这件事对你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哈哈哈~来,咱们先同饮一爵,请!”(求收藏推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