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并没有进到店里面,只是站在门口大骂。大姑和大哥懵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当时还以为骂错了门。也就是抬头往外瞅了瞅,并没有出去看看。而此时的二哥就站在大堂里,背对着门口低着头。
大姑一看二哥始终垂着头不敢说话,才似乎明白什么。方才出门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大姑刚一出去站在门前,那个人用棍子指了指大姑,嘴里面冒出三两声‘好好好’。棍子一丢就跑了。谁也不可能有我当时惊讶,懵懂地以为大姑在镇上开了一家药铺,难免会有些施恩步药,算是个名人。
大姑也没有问是什么事,直言一句让我回去。接下来药店里面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天一早父亲就找我深谈了许久。深谈过后我就憋在房间里死也不出来,不吃不喝也不动。这是我在家里唯一能让父母妥协的手段,父母出于对我的爱,往往会败下阵来,无论我犯了多大的错误。
晚饭的时候,父亲和往常一样喝着白酒,但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晚上喝的多了一些。我看他有些醉醺醺的样子,就搁下饭碗,准备去找二哥玩。
“回来!回来!你就不能老实在家呆一会。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成天想着玩。要不你就在家看看书,过几天我来想办法给你找个高中读,要不你就去粮食铺帮帮忙。别想着学中医,你大姑她也不可能教你。”
“没有,我就是想去看看二哥有没有怎么样。”这句话刚说完,母亲在一旁笑道,“看不出来,我家小新还知道关心人啊。”
“去什么去啊,现在去也不是时候。小龙现在肯定还趴在床上,你去干嘛?”
“二哥怎么了?我要去看看。”
“还能怎么着?你大姑那些手段我还能不明白。”
接着父亲又喝了两口,说出了一些我从来都不知道的家族往事。大概是从明朝开始,我们的家族里出了一个能人。能医善武,专治跌打损伤。历经多少朝代,也延伸出不少的分支,其中不乏有些欺名盗世之辈。后来的族人为了保证祖上留下的医术和武术保持纯良正统,才决定每一代都只能由长子或者长女继承上一辈的手艺。
说到这父亲另外插一句,什么要保证纯良正统,不过都是为了保证自己家的利益罢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那一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当时我就知道显然父亲对这样的主张也相当不满。
本来就这样传承下来还算稳定,哪料到当年的日本鬼子侵略我们中国,几乎使我们家族承传的东西消耗殆尽。好在有的族人也算有点本事,一路逃,躲避战乱。才算保住了这门医术和武术。到现在也就只剩下大姑一个人懂些祖传的东西。
那时候我才知道,大姑不光有一手神奇的医术,更有一身不凡的武术。那个和我们打架的家伙,好歹也知道些。所以大姑一出面吓得他丢了棍子就跑。
看来父亲酒喝的是有点多了,说了很多。我的大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而且上了年纪,可是两把大刀耍起来滴水不进。据说大姑曾经在大街上表演过,当时四个人各端着满盆水围着她,在她大刀耍起来之后一声令下,四个人同时向她泼水。四盆水就像四只水凤凰扑向大姑,按说两把大刀就是换成了雨伞,恐怕也不能兼顾到四个方向传来的水势。
在场观看的人都没有理由相信,大姑居然没有被一滴水沾到衣襟。可是就在大姑停下双手在前后左右飞舞的双刀时,出乎意料的结果显然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自那以后大姑的名气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县。据说那次表演以后,大姑在别人眼里一下子从一个有点名气的中医,上升到其他人望成莫及的高度。
“诶,不如把你送去跟你大姑学两年功夫怎么样?虽说医术只传长子长孙,可只要族里有其他人想学武的话,还是可以的。”
父亲刚说完这句话,母亲就气的把碗筷掼在桌子上,“都什么年代了,还去吃那苦。越练越穷,越穷越练。”说完还有些气愤。
父亲也就是那么一提,我也没有太在意,只把他当晚说的话当做一个不俗的故事听了一下。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就快到了暑假结束的时候了。我丝毫没有操心去不去上高中的事,每天都固定去找二哥出去耍耍。可是就在一天上午,在大姑的药店门口聚集着一群人。只有往前挤的,没有往后退的。大街上卖菜的买菜的,开店的逛街的,那人群把大姑店门口围的是水泄不通。我也很好奇究竟出了什么事,拼命往人群中挤去。
药店门口的水泥广场上,大哥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里除了大哥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只见两个陌生人就像在圈里抓鸡一样,想要抓到大哥。怎奈平时看上去比较文静的大哥,此刻在圈子里就像被什么附身了。任两人在圈子里怎么围怎么拦,丝毫不能触碰到大哥的身体。
还有和我一样有些不安分的二哥,此刻简直就像请神了一样。双腿犹如两根灵活的铁棒,被这铁棒砸中的几个人只能躺在地下呻吟着。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们是在表演,还是这些人是故意前来找茬的。一时看的有些激动,只能跟随着人群不停地大声喊出‘好好好’。
待和哥哥们较量的人疲倦了负伤了,大姑却忽地出现在人群中。“都给我停下。”随着大姑的一声令下,两位哥哥这才稳住身躯。虽说那几个陌生人此刻也差不多到了极限,全都捂胸抱腿的离开现场。但是占尽上风看上去依然精力丰沛的二哥,却也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