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慧夫人的本事,自是不必多说,阖宫上下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何况还有皇后这个大树,以至于端慧夫人更加是有恃无恐。
后宫众人自然也是明白势力,见风转舵。丝毫不敢违拗了端慧夫人的意思。
而我,则是像过去的皇后一样,每天赏花喝茶,听戏斗鸟。或是去上林苑散散心,或是到千鲤池喂喂鱼!日子好不自在!
以至于这一日,皇后目光闲散地说:“妹妹这些日子可是自在了,辛苦这么些年,也是该好好抽空歇一歇!放手让端慧去处理了!”
我听后只是付之一笑,回头不理。
这后宫大权如今旁落在端慧夫人手中,而皇后明面上是和端慧夫人一伙的,所以,这做戏得做的足。
尽管,端慧夫人早已经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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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咱们有多久没有去内务府了?”
“回娘娘,估摸着也有月余了!”
我神色一转,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这么久了吗?本宫倒不记得了。哎,这闲散日子真是惬意,就是快了些!”
说罢,我从梨花木雕漆长榻上起身,就着榻前的湖面照了照仪容。
打早起来梳的凌云髻已经松散了些,金玉翠环也都错了位置。看着这不修边幅的自己,不由得笑出声来:“哎呀!真真是自在的时候。罢了,是时候高髻凌云了!”
轻移碎步,来到内殿。
一整套琉璃嵌玉金丝垂发流苏步摇,发间摇曳生光,冰色玉串含苞赤芍琥珀,在我的白皙脖颈之上。
华贵的护甲彰显地位,蜀绣银线特制香囊传出幽香。耳上玛瑙环,额前片红玉花钿。与之相配的衣衫罗裙自然是最要花心思的。
所以我早早就让针工局和织造局为我打造了一套天蓝蔷薇月白拖地罗裙。
打扮停当,我展颜欢笑:“这才像是正一品贤妃娘娘的气度!去,把各府各局的管事都给本宫叫来,就说本宫有懿旨,拖延不到者,罚俸半年!”
“是,谨遵娘娘懿旨!”
这月余,我不问世事,只一味的让端慧夫人做大,现在也是时候重掌大权了!首先,我就要从这些奴才们身上动手立威。
果然,我这一道懿旨下去,各府各局的管事飞快就来了我这宓秀宫。
“给贤妃娘娘请安,贤妃娘娘万福金安!”
一众管事的宫女太监们跪在眼前,我只做不觉。坐在宝座之上,喝着杨姑姑端来的琵琶露。下面的人气儿也不敢多出一点,只等着我赦礼。
但我要的就是立威,怎会让他们轻易好了去。于是,自顾自的喝着,直到一盏喝完,看到有的人双腿发抖,才冷笑一声:“行了,都起来吧!”
众人如逢大赦,晃晃悠悠的缓缓直起身子!
“本宫月余不曾见到各位了,不知道各位过得可好呀?”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既然都不说话,那就是过得不错了!看来端慧夫人对你们不错呀!这么快就忘了本宫!”
说罢,脸色一冷,重重的盖上杯盏:“本宫和端慧夫人奉旨一同协理六宫,为何这月余后宫的事都没来问过本宫?端慧夫人是皇上皇后倚重的人。皇上皇后是不会错的,端慧夫人自然也是不会错的!那定是你们这帮奴才,不知尊卑规矩,无视本宫!说,你们该当何罪!”
“娘娘饶命,奴才们知罪!”我这一怒,立马又跪了一地。
我丝毫不减怒气:“知罪?那你们准备如何赎罪?虽然法不责众,但是,,本宫真要办了你们,也不是不能。你们的副手们可都盼着我收拾了你们呢?”
众人身子一颤。一个三四十的姑姑开口说:“贤妃娘娘要责罚奴婢们,奴婢不敢说话。只是,皇后娘娘说端慧夫人可以直接处理不必回禀帝后。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娘娘虽然是正一品帝妃,但是,皇后娘娘才是六宫之主!一切。。。”
“来人,给本宫掌嘴四十!”我不等她继续说下去,立刻吩咐周围侍立着的宫人们行刑。那姑姑吓得一愣,正要分辩,却是被杨姑姑带着两个小内监一把抓住,厚厚的竹板噼噼啪啪打在她的嘴上。
伴随着这颤人的声音,我眯眼斜看着底下,寒声道:“皇后的懿旨,是皇后的吩咐。本宫的懿旨,是本宫的意思。至于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儿。端慧夫人奉皇后之命那是皇后的信赖,本宫却也是皇上亲口吩咐,协理六宫。难道你们想要越过皇上去吗?再说了,本宫是正一品贤妃,端慧夫人是从一品夫人!你们难道不懂得上下尊卑吗?”
“奴才们不敢!”
“哼,料你们也不敢!好了,本宫也不是毒辣刁钻之人!但是,有些事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说罢,我扫视了一眼被打的吐出两颗牙的姑姑:“不知天高地厚!来人,这宫人出言不逊,顶撞本宫。即日起,拉去暴室,非死不得出!”
“唔唔唔。。。”那宫人唔呀着想说话,却是因为掉了牙,嘴又肿的粘在一起,什么也说不出来!
下面的人眼见这幅场景,都是怕的不小。一个个俯身叩首在地。只等着我转身走进内殿才敢正起身子,嘘一口气,离开我这宓秀宫。
这一番功夫,果见成效。次日,各府各局都来我这里询问意思。即使端慧夫人给了准话,也都只是嘴上应着,私下里寻了我,才处置。
“昨儿个贤妃妹妹处置了花房的管事宋姑姑,不知是什么缘故呀?”皇后脸色不好的问我。
我轻笑一声:“还能为何,我这一向帮着皇上皇后协理六宫,自然是因为她做错了事,才用了协理之权罚了她!否则,娘娘以为本宫会为何呢?”
“既然如此,那也罢了!只是端慧夫人也协着六宫,你们两人该多多商量商量!以防有什么错漏!”
我不耐烦的抚了抚鬓角流苏:“皇后娘娘多虑了,昨儿个皇上还和本宫说,这六宫协理的不错!皇后和端慧姐姐身子不好,要多多休息,我身为皇后底下第一妃,让我多多担待些!有皇上的认可,所以,娘娘放心就是!”
一番言语堵得皇后说不出一句话!在座妃嫔也明白了当今的局势如何!自然也更加明白该如何人云亦云,随波逐流。而刹那间,我的宓秀宫又炙手可热起来!
而我今日这番筹谋,并非只是一时口舌之快,而是真的问过玄凌的。否则,我也不敢先处理了宋姑姑,之后又在昭阳殿独领风骚!
而玄凌之所以会同意让我多多担待,自然是我旁敲侧击,以端妃岁数见长久病,又有温仪帝姬要抚养,皇后身子时常不适为由,才得这一句准许,也才有今日峰回路转的正一品贤妃!
“前几日娘娘说茶香浓郁,久久不散,原来是这个意思!奴婢拜服!”
“我不是说了吗!这茶和后宫都是一样的!一朝一夕,哪里及得上长久的盛势呢?咱们不争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