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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本篇题曰:游子唱归去来兮辞,隐士居世外凤凰岭。

方辰本想直接走出教室的,但当他走到教室门口时,崔老师迅速赶上前并硬生生把他拦下,已而敛了敛愠色说,“你也这般大个人了,本不需我来说甚么,怎么就不懂事呢,我上课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谁允许你下课了,你一声不吭就要走,我好歹也是个人物吧?平常我该帮派你的也帮派过了,你就这么帮派我的?我上课是为了谁,学校又没给我加班费,我贱啊?我拿我休息的时间来给你们上课,还吃力不讨好是吧?”

方辰依旧沉寂着脸色,接着他缓缓侧过身来鞠个躬,“对不起崔老师,我可能是有些失礼,对于此,我向您道歉。但是,第一,我是按照学校统一作息时间行动的,所以我知道下课铃的作用就是要我们做好上下一堂课的准备;第二,您拖堂都要讲完的那道题,在以前的两次测试中都已做过,仅数据上有所改动罢了,班上同学除了不会的都会了,所以您根本不须再浪费时间在这上面;第三,您拖堂的规矩若一直贯彻下去,就是在藐视学校这个大集体的规矩,为了大规矩我只好选择放弃您的小规矩,希望您能够体谅;第四,若您没有别的事我先上厕所去了,毕竟生动的语文课就要开始了,我们有时间再聊。”

方辰沉寂着脸色再次鞠个躬,已而转身离开了。崔老师愣愣地看着他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怒火都快烧到脑门了,到底也没理由再让他留下,唯有干忍着罢了。

教室里的同学虽知道方辰说话狠,却也没想到他能把个谁都惹不起的“逻辑怪”给收拾了,还堵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为此大都觉得解气。

崔老师回到讲台上,看下面的一张张脸孔都隐约嘲笑着某个人,也没心情讲下去了,宣布了一声“下课”就走了。崔老师后脚跟还没踏出教室,学生就迫不及待地欢呼起来,他也只当没听见径自离去。这时,方毛毛才突然跳出来说,“除了我家方辰还有谁!敢和龙争,敢和虎斗,方家少侠,就是威武!”

杨美悦听方毛毛说方辰是他家的就不同意了,“毛毛儿,你说方辰是你家的,他真是你家的吗?”

屈涛心里一咕噜,接着杨美悦的话问,“美丽的杨美悦同学,你认为方辰是谁家的,不是毛毛儿他家是你家啊?”

这一句话,引得同学们都笑了,却把杨美悦羞红了脸,她又不知如何辩解,只好坐下了喝水,只是在心里琢磨,“要真是我家的也没意见。”

不知不觉,一周又过去了,周五这天放学了,屈涛跟着方辰去他家做客,路上下起了大雪,少顷,大地便成了白茫茫的一遍。风雪吹打得愈加厉害,路途中的二人岂可久耐?方辰看屈涛被冻得面红耳赤的,只好带着屈涛到一个山崖下暂闭一会儿。

好久了,也不见风雪有减,屈涛显然有些焦急,方辰明白他的心思,“你想回家了?我也想。不过你既然跟我来了,就老老实实地跟着,到我家了给你奶奶打个电话,也好让她老人家对你放心。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白雪铺毯又散花,我方神灵都来迎迓了。”

“那是,我是谁啊?当今诗魔至此,甚么小土地小山神的,还不得偷偷表示表示。”屈涛一脸傲气地自我吹捧。方辰唯有瘪瘪嘴,以示无语。

说话间,风雪骤然止住了,二人便又启程。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方辰还念起凌薪绝作的《还闾赋》来:

游子游子归来兮,旧途只身行有意。意喜意悲莫辨识,峥嵘岁月末加沮。良辰伴美景,闲人照故旅。还于故地却如客,寄之寰中本无居。顾人家于参天之绿,望水田于无穷之白。夏来山中草木最高,人于故土情义尤甚。以其尤甚,胸言百篇,欲语无端。

田畴与山林相间,路道崎岖,长蛇其间;莺歌同人语互答,晴霄明净,清流其中。步所经者不知青烟几笼,耳所闻者难辨野鸟何丛。此声山中常听,惟余不详其名。昔长住其中而未觉为罕,今暂归之间而如履仙踪。

不觉衡宇近,未入犬吠迎。我见吾母之劳形而举步顿重,母见其儿之忽还而神色即兴。乃共语入室,而问之食否。顾其手裂黑,不忍操劳,而答已食。呆滞良久,母已烹就。香气如是,腹中亦饥,却难吞其食。

旦日群鸟唤醒,窗外赛歌比鸣。开帘入光明,雨霁涨池平。遐望而折目于齐跃之山,迩顾而屈囿于湾沟之堑。悲涌满目而风吹凉,志荡川泽而日将晚。吾欲苟于此境,人曰君志四方;吾若苟于俗流,客言自折脊梁。

唉!念吾高堂何其艰,屈不孝一人之心,求取功名,符抚其情,却莫以伤!聊辗转于人间,待吾术之修成。寻必出山,重蹈冰城。惜此时景,恨来日光。志真心话,备将以往。

“今天的某些感受是不是也和这篇赋里的话吻合,只是季节改了,不能‘顾人家于参天之绿,望水田于无穷之白’了,有的是雨雪凄凄,载途难归。”

“得了,我诗魔还不曾发话,你倒先文绉绉起来了。你念的这个是抄袭陶渊明的,还好我看的书多。待我现成来几句:“‘松间白鹭雪惊响,地上行人唯一双。问友家遥何日到,千山暮雪眼茫茫。’这几句如何,符不符合当下实情?”

方辰挑了挑剑眉,“可惜此双非彼双,两个男人皆能装。”

“装?是谁在装啊,就你装好吗?”

“对对对,我在装,我眼茫茫,我不懂格律押韵盲,所以不得不须装!”

“你懂甚么,我这叫推陈出新,不走寻常路。Areyou萌白?”

方辰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是的是的,你说得好有道理。”

屈涛头回见到这么无耻的人,脱口就说了个“滚”字。

方辰果然一边念着“昔长住其中而未觉为罕,今暂归之间而如履仙踪”,一边飞速往前“滚”。剩下个反应不及的屈涛在后紧追着,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天气又这么冷,蜿蜒的路上方辰时隐时现,追得屈涛都快要哭了。还好方辰适时停下来了等他,如此才拯救了诗魔的悲伤。

接下来的路途中,诗魔安静得真像个“尸魔”了,方辰过意不去,只好慢慢安慰他受伤的心灵咯。

二人翻过一座座雪山,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子。或许在屈涛的眼里,这个藏在雪山里的村子,它是多么的具有诗情画意,但方辰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方辰的家就在这个名叫吃药村的地方,离家近了,方辰反倒觉得多了一层寒意,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屈涛奇怪地回过头来看他,“你干嘛不走了,我快要冷死了,你家在哪里啊?”

方辰打了一个激灵,“前面那屋就是我家了,走吧。”

“那就是你家啊?都到了你还停下,是不是不想我去了。”

“是啊,你吃饭多,我怕我家被你吃穷了不是。”

“我吃的就是你家,让你吓我来着。”

到方辰家了,他妈妈春儿正在火炉旁生火,好像也是刚刚回来。春儿见方辰领了个人到家,心想是他同学。方辰做了介绍后,春儿很是客气的对屈涛说,“你就是方辰时常提起的同学呀,快到屋里来坐,我刚生好火,今天突然又下了大雪,你们先坐着烤烤火,我为你们做饭去。”

春儿做饭去了,方辰把家里的手机拿来给屈涛打,接屈涛电话的人却不是他奶奶,而是他邻居李阿姨,李阿姨告诉屈涛,说他奶奶病了在住院,家里由自己在照看。

屈涛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家里就他和奶奶二人相依为命,听李阿姨说自己的奶奶住院了,一时也不知所措。

方辰见屈涛这么着急,就问了些情况,听了屈涛的转诉后,方辰就对他说,“屈涛你不要慌,奶奶年纪大了,天气突变容易致使她犯气候病,兴许明天就好了。现在天快黑了,外面正下着大雪,你就安心住我家一晚,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你奶奶。”

屈涛勉强同意他的话,只希望奶奶没事才好。

次日清晨,屈涛便赶着要走,怕方辰母亲多心,特别说明了一下。春儿知道情况后,也不好留他,就让儿子陪他走了。

下午,方辰又才回到家。春儿问了问方辰关于屈涛奶奶的情况,得知她是风湿犯了,因想到自己母亲也有此病,心里不觉萦绕些感伤。

方辰和他妈妈吃完午饭,方辰碗里还剩了半碗米饭,他妈妈收拾碗筷时见了很不高兴,“这么大个人了,还剩菜剩饭的,像甚么样子?”

方辰停下赶作业的笔回了句,“不就半碗饭耶?喂鸡不就是了。”

“真是人不出门生不贵,火不烧山地不肥。常言道,有时把作无时想,你一天四肢不沾泥的,怎么知道当大人的辛苦耶?我每年赶着季节撒谷种,顾不得天晴落雨,你不知道多累,所以这会儿糟蹋粮食,倒是不觉的有甚么。”

“妈,为甚么不能迟点播种呢?非得赶着那几天。我听说有些地方还能种二季稻,我们这里怎么就只种一季?”

“你没听说过‘白露不勾头,割来喂老牛’这句话吗?我们这个拉屎不长蛆的地方,过了白露,稻穗没成熟就成了气壳子,还有甚么用?”

“哦……”

方辰看了看他母亲,显得受益匪浅的样子,然后继续埋头赶作业。

周日正午,方辰准备锁好门上学去,这时他童年玩伴阿彪身上挎着个黑包来找他,说要和他一块到镇里去,方辰好像收到了好大的信息量似得,竟一时呆住了。

阿彪本来随他父母去外地了,因外地不给念高中,所以最近又才回来的。方辰有几年没见到阿彪了,忽然见到他自然会觉得惊讶,又听到他说要和自己一块到镇里去,这是他根本想不到的啊,所以大脑才停滞了一会儿。

“辰哥,你不会这么快认不得我这个兄弟了吧?我是阿彪啊!”

“喔!你是甚么时候回来的?小学六年级时你就走了,上个暑假才知道回来了一趟,怎么现在又回来。你小子真不靠谱!记得上小学六年级,你走的时候悄悄的走;放上个暑假的时候,你回来了也不声不响。现在我还上着学,你妈的回来干甚么?不读书了?”

“读小学我走的时候你不是上学去了嘛,上个暑假我可是陪你凫了将近一个月的水啊。这次我回来打算不出去了,就在家念书,因为外省不准我读高中。前几天找你好几趟你家里也没人,今天我要上镇里去,翻了一下日历,才想着你只有周末才放假回来,所以就又来碰碰运气。不想还真见着你了。”

方辰摸摸阿彪的虎头,“你妈的,这学期都快完了,你到镇里肯定不是上学吧?”

阿彪抖了抖身上挎着的黑包,“家里没网,我到镇里下点电影看,不然这电脑就废了。”

方辰对着他的黑包很是看了几眼,“好吧,我们走吧。”然后迈开脚步就朝马路走去。

阿彪拉住方辰,“我们不走大路,走凤凰岭这边,我舅舅家在这个方道,他家有辆摩托车,我们借来骑着去镇里岂不好玩儿,而且还帮你省了坐公交的钱。”

方辰一脸惊讶,“你舅舅在凤凰岭住?你舅舅是谁?”

阿彪摆了摆手,“不是不是,凤凰岭哪有人住啊,不过去我舅舅家须经过凤凰岭。”

方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二人遂朝凤凰岭的方向走去,他们这一路走得可艰难了,自从退耕还林以后,没几年这一带土地都成了林子,要找条路走是很苛刻的,所以二人就像老鼠一样在树林里穿来穿去,偶尔还会被突然飞起的野鸡吓成个失魂落魄的样儿。

方辰心里抱怨,但嘴上不说,阿彪倒是开口了,“这甚么鬼地方嘛,以前还有条小路走,现在连小路都没了,这怎么走耶?我装笔记本的包也弄脏了,我把你这圪塔忒累赘人。”

方辰蹙了蹙剑眉,“老子还没找你开罪,你倒先抱怨上了。没事儿,再走一会儿就有路了。”

二人从林子走了出来,看见了一条河,阳光照化了冰雪,沿河上下都听得见冰雪滑落到水里的声音。

方辰指了指河流,“我们沿着河堤走,过了暗梅桥就快到凤凰岭了。”

不一会儿,二人沿着河堤来到了一个开满梅花的地方,阿彪动了动鼻孔,“好香啊!这里都开着花,谁肯心种耶?”

方辰也不搭理他,只是看见桥头的木桩上的两行字,眼眶渐渐红了,“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梅花过谢桥。这是师兄前年刻的,现在也不知师兄和师父可好?”

走过桥头的阿彪回过头来,说自己走累了,想歇一歇,方辰指了指梅林,“梅子坡下有个山洞,洞口宽敞,我们去那里歇一歇,这里风大,吹着冷。”

二人来到梅子坡的山洞里,阿彪看见里面有一块白色平整的大石板,就坐了上去,“这是甚么石头,好看得紧耶,坐着也不冷。你也来坐坐。”

方辰笑了笑,“不只是坐着不冷,还很香呢!不信你闻一闻。”

阿彪果然趴身闻了闻,说了句“是很香啊“,而后竟憨然入睡了。方辰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虎头,”阿彪,你先睡一阵儿,我去见见师父就来,他老人家可不愿见外人。”

方辰朝洞里走去,里面黑漆漆的,甚么也看不见,方辰却行如白昼,走了一段路后,他推开了一扇石门,然后走了进去。原来里面别有洞天,虽不像陶渊明吹嘘的世外桃源那样全备,但是也是一个可以供人生活的空间了。这里有一侧是水帘,光线可以照射进来,其他三侧是光滑的石钟乳墙壁,空间近似一个半椭圆柱体,中间有个温泉在袅袅冒烟。面向水帘的左侧是一栋名为“闲好斋”的大楼,三层,每层三米左右高;面向水帘的右侧是一个花园,里面的大部分空间被一棵弯弯曲曲的梧桐树所占据,只是在它下面还长着几十棵瘦骨嶙峋的梅树,叶子因缺乏阳光而显得格外黄嫩。它们都侧向水帘一方生长,但当它们正要探出头把枝叶延生到水帘外的时候,有人给它们剪了个发。

方辰看着梧桐树,想到自己小时候,经常在山里捉鸟儿,因为常常捉不到,所以就把它们刚下在窝里的蛋刺个小孔,让成鸟孵化到了秋天也没个结果。于是他嘴上骂着“笨鸟”的同时,心里却得意得不得了,毕竟这就是自己的杰作啊。

到底行恶事还将得恶果,有一天,方辰听说凤凰岭河道的石壁上驻扎着一种体型庞大的飞禽,羽毛有五种颜色,村民呼之为“五彩鸡”。于是他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一个人来到凤凰岭捉五彩鸡。他好不容易从陡峭的石壁上捉到一只小五彩鸡,却被从半空中赶来的母鸡追着一顿啄。方辰一手蒙着眼睛,一手擒着小鸡就乱跑。方辰跑着跑着,一不小心就滑倒了,倒霉的他直接滚到一个叫做“落魂瀑布”的悬崖下面去了,只听得阵阵惊呼声在谷底回响。

瀑布下是一个水潭,叫做“落滚凼”,据说落滚凼接通了凤凰岭河,曾数次有人掉入了落滚凼,尸体都不能直接从水潭里打捞,而是三四天后被发现在凤凰岭的河滩上。如此,凤凰岭也就成了村民们眼中的禁地。据当地人分析,落滚凼的水在落魂瀑布的冲击下是落滚漩澴,形成激流和漩涡,已而从曲折的地下甬道汇入凤凰岭河。人一旦掉之其中,就会迅速被激流带到漩涡中,接着被卷入曲折的地下甬道,三四天后尸体才能冲出到凤凰岭河里。而人身上的衣物在甬道里早被摩擦得全无,所以凤凰岭河里往往会出现面目全非的裸尸。

说至此处,那么看官会问,方辰既已掉下了落魂瀑布,又为甚么没死,还活到了现在?

唉!这都是那只愚蠢的五彩老母鸡造的孽啊!它硬生生在半空中砉然而落,继而如箭般撞向方辰身子,直接把他撞到了隐藏在瀑布之下的洞府里去了,如此他才没掉到落滚凼里,再就使他幸免于三四天后成为凤凰岭河里一具新的毁容的裸尸咯。

方辰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池子里,有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再往四周一看,环境显得十分诡异,自己像是到了森罗殿一般,心里虚虚的。这时朝方辰迎面走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位是白发老者,一个是傲气少年,还有一只娇小的女孩儿。老者面貌上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只是留了一头长长的银发,身穿长衫,呈现出一种仙姿道骨的姿态。那个女孩儿是老者的孙女,名叫王沁艺,因她常年住在洞府中,所以生得颇为白净。更兼其柳眉大眼,长发中分,一身素裙,敏步灵动而来,给人一种天外飞仙的飘逸感。而那个身著黑色西装的少年,正是《还闾赋》的作者凌薪绝。

凌薪绝问老者,“师父,此人从何入得我凤栖轩中?”他又瞪着方辰问,“你是谁,怎个来的?”

方辰也瞪着凌薪绝,“你又是谁啊?我从哪里来与你有甚么干系?”

凌薪绝坏笑一声,“梦中你真,梦外我真,有趣得紧啊!”

老者捋了捋修髯,打量了方辰一番,接着听完方辰说了他的一些情况后,说了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又向方辰打探了一些外面的消息。老者说话文绉绉的,方辰也听不大懂,交流起来有些困难,还好有凌薪绝在当中做了个翻译官。老者见方辰小小年纪,说话却有些模样,就収方辰做了徒弟。方辰之所以后来能通诗词歌赋,都是和他的师父分不开的。

老者叫王鸿初,字始名,其祖父原籍是河南省郑州市一书香门第的公子哥,迫于当时的政治原因,故才举家迁至荒无人烟的凤凰岭,过着与世隔绝的耕读生活。后不久,他们在意外中发现了这个隐蔽的洞天,遂由梅子坡的洞穴中凿了个通往洞天的入口,给洞天取名为凤栖轩,并在此中以白色玉石建起了三层大楼,以供居住。到了王鸿初一代,正直中国改革开放,他便遣散家丁,令其各归故里,自己和儿子儿媳依旧留在洞天生活。随后,儿媳产下一女,取名王沁艺,长至七八岁,冰雪聪明,记忆过人,已熟背诸子之书。然儿媳因难产而死,儿子爱妻深切,抑郁半载也随妻而去,王鸿初也因白发送黑发之痛,而真的全白了头发。

有日,沁艺出凤栖轩游玩,遇一少年,相处友好,乃相告姓名,得知少年艺称凌薪绝。沁艺邀之洞府,引于王鸿初前,王鸿初问少年来之何处,少年答:“我梦即来,醒即去,也不需方道。”

老者奇之,但见孙女与他玩的起兴,也不与多问,任他在凤栖轩住下了,这一住也不知外面过了多少岁月。

老者平时读书写字,两个孩子也跟着学,老者弹琴时,他们就在旁边静静地听。王鸿初记了个谱子,凌薪绝看上面除了“工”就是“尺”,看不懂的他很是懊恼,就拉了拉王鸿初的衣袖,“我说老头儿,你写的是甚么啊,教教我怎么看呗。”

老头儿似乎听了有些生气,于是拂袖而去。凌薪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知道江湖的规矩,凡门内秘籍,都是不传外人的,所以我要拜你为师。”

咚!咚!咚!

连磕三个响头。

王鸿初回头看了看,也没说甚么,就上楼去了。

“师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凌薪绝扯着嗓门往楼上喊。

一旁的王沁艺上前扶起他,“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日后你可得孝敬我爷爷。”

凌薪绝摇摇头,“若此,不能。”

“你是何意,既已拜师,岂有不敬之理?”

“我怎敢不敬,我是不能敬师父为父,毕竟你是他孙女。”

“你,你找打不成!”

凌薪绝一边讨饶,一边指着闲好斋说,“这右楹题‘患后无思思后患’,左楹题‘闲中有好好中闲’,‘后患’一词好解,何谓之‘中闲’耶?”

沁艺故意卖弄一阵儿后才道,“汉《别诗》云:幸有弦歌曲,可以喻中怀。故此之‘中闲’即中怀之闲也。”

凌薪绝点点头,“如此解来,还算说得过。”

却说方辰一有空,就来凤凰岭看他们三人,一起种梅树,一起去钓鱼,一起读书听琴,处的日子久了,他也学到不少本领,这也难怪方辰能以小小年纪,在村儿里就把诗名传。

只是后来在一次游玩中,王沁艺不幸跌落到落魂瀑布下,结果可想而知。可怜一位多才多艺的美少女,就这么凄惨地夭折于山野了。

师徒三人为之伤心欲绝,凌薪绝在凤凰岭河旁冒雨等了三天,才见到王沁艺的尸体,看到她面目全非的样子,不免又恸哭一番。

至此以后,方辰上了初中,也就很少来凤凰岭了。如今两年过去了,方辰故地重游,往事历历在目,有欢乐,也有悲伤,为此心中油然生出无限感慨。

方辰走到楼下,扣扄无应,退而仰见悬额所题“闲好斋”三个大字已经蒙尘,便知此中早已人去楼空。方辰清楚他师父是死也不会离开凤栖轩的,所以心里恐惧万分地念着“师父是不是已经不在了”,而泪水已自流满双颊,已而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方辰止住悲痛,而后繁复拨动地上的九个方格,闲好斋的大门随之歘启。他起身走到楼中,来到三楼王鸿初的书房,发现他曾经的著作皆无,乃猜度:“想是师兄替师父收拾起来了。”其后,方辰到了二楼他师兄的房间,发现屋中立着两块牌位,一个刻的是“恩师王始名之灵位”,一个刻的是“师妹王沁艺之灵位”,方辰虽已度的自己师父已经仙逝,但如今见了他师父的灵位,真就确知其已逝无疑,于是心里依然止不住地悲伤绞痛起来。方辰从泪眼间,终于发现他们灵位前放着一卷娟帛,他将其展开一看,是一篇题曰《祭凤栖轩文》的祭文。

文曰:

其何年月也,师妹师父比去,凤栖之轩,余我惟吊,乃备时馐,以问汝祖孙之灵:

吾人乘虚遨游四野,弗知所至,弗知所归。幸为佳人接引,居此洞天,相守欢愉,忘于岁月。以而拜得恩师,袭取经典,怡情丝竹,厌心利益。然吉凶难测,佳人薄命。卿不幸捐倩影乎凶壑,断芳魂乎山泽,师且哀之痛之疾也,遽亦弃徒我而去。念之往昔,其乐融融;抚之今我,茕留绝境。呜呼!时光孰与,益发悲戚。

师恩于我文章,而义于我为人。又唯居之静,而思之笃。愚乃是附庸风雅,淑均性情,以之不惑。共处已久,乃晓之习性。师常朝游夕啸,每尾随三人。徒偿有过,师则慈嗔善蹙,正之以理。迨静夜蟾光入帘,轩中异石晶斑始现。乃合泉涌当中,雾觳熠熠,仿佛银河霄汉,令人观之迷醉。如此时也,师则操弦,四壁动听。搴维出者,闻曲起舞,曼姿缥缥,洞天飞影。愚每望之入痴,卿既罢舞,纤纤步来,恬澹而笑。

现今琴锁高楼,玉骨成灰,愚犹不敢信然。固以为少者康强,老者道骨,可托一世之交。孰谓理者其莫推,寿数其不测耶!孰谓适少者之其殁,而老者之其随耶!何为愚之泰然而强存至今,受此戚伤而不能决也?如愚之心哀,其何时与聚欤?

彼日同游于外,归而嬉戏。沁艺独奔于前,我与辰随其后,见其坠而不能救,徒俯崖而相视。时汝之心惊也,之不舍也,之欲言而未及言者也,吾心知之。当时之状,瞑目不忘。惟我之无奈,惟我之痛,惟我之不舍,俯崖相视间,汝亦心知乎?汝其不知也,死而永憾于生者;汝其知也,死以有憾而无憾也。想今我将暂去也,他日归来,目汝手植梅树成盖,然谢娘不见,又当何悲?为不负故情,愚乃刻“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梅花过谢桥”于暗梅桥头。愚乱改旧词,卿若有知,必当一笑。

师父临行,属我焚其书,封其琴。问之:“勿使风骨湮佚绝延,可将誊写而传于世乎?”其哂笑愚曰:“自乐其乐,何为人知?世事终归虚无,孰将为之记忆?一人如此,一世界亦如此,惟当局者知之乐之足矣。”

吾人且固自以为,夫人死而尘土两归,惟文者可传乎后世也。闻师父醍醐之言,乃知后世尚有末日,曷冀倚之而传名乎?爰如其愿,尽焚其文帛律谱,亦封其桐琴于高楼焉。

呜呼,终将敛其于棺,而窆之于穴矣。若有未所托者,烦请告之我梦。长辞有穷,长情不终!叩首别也!尚飨!

方辰浏览毕,早已泪流满面,接着跪在他师父和师姐的灵位前说:“徒弟不肖!当年师姐惨夭,师兄抱尸数日不释,我劝之不听,恩师犹劝慰之。不久我便逐利辞别。未测经年归来,心冀相见,竟无一觌。忽知恩师既以遗恨长逝,惟我轸念而未能相与告终。”

悲伤自责的方辰,懒步走出闲好斋来,他师兄走了也没留个去向,想寻找几乎是不可能了,故暂时也只得罢了。方辰走到庞大的梧桐树下,眼前那数十棵长得益发粗大的梅树让他想起两年前的一幕,他师兄抱着王沁艺的尸体,闭着眼睛坐在梅树间和死去的她低声说话,有一句令守在一旁的王鸿初和方辰听了后肝胆欲裂——那年卿手植斯木郁已为盖,他年老死葬我且以此为碑。由此勾起当年的一幕幕场景不断在方辰脑海中回放,曾经在此发生的许许多多令人感动和伤心之事,一时都从他心地涌现了出来。于是方辰方才止住的泪珠儿,不禁又从他来不及退红的眼眶边儿滚落而下。

方辰欲找到他师父和师姐的坟冢,凤栖轩里没找着,他又到外面附近找了找,但是也没发现,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方辰只得叫醒熟睡当中的阿彪继续赶路。阿彪睡着的那块白色的石头叫做沉香玉,是凤凰岭独有的一种玉石,暖而生香,能防潮防腐、驱避蛇虫,人近闻其香便会昏昏欲睡,所以患失眠症的人宜以为床。

方辰回头看了看凤凰岭,终于悢悢不舍地离开。阿彪手上拿着几枝梅花,笑呵呵地在前带路,在荒山野岭间走了好久,方辰终于忍不住发火了,“阿彪,你龟儿子的带我去哪里啊,走了这么久还没到你舅舅家,你舅舅是和野人一块住吧。”阿彪知道方辰没把他舅舅说成是野人,就已经是给自己面子了,所以也不好说甚么,只是讪讪的笑,“辰哥别急,很快就要到了,我才几年没走这条路,就荒芜成这个样儿,早知道是这个情形,我怎么会带你来走呢?”方辰指了指阿彪,一脸的无奈,也懒得再说他甚么。

他二人走在雪山间,留下一路脚印,跟着他们的脚印,来到了一个竹林,竹林里有几户人家,住的都是瓦房,墙有的是用土培的,有的是木架结构的,而以砖石为墙的只有一两户罢了。每户房前都用一个篱笆围着,然后在当中开个门,以供人出入。方辰一边走一边看,心里却嘀咕,“在这样一个原始的居住处,可以看得出中国人都是习惯把自己围起来的啊。”

正于方辰不经意间,突然听到阿彪爹啊娘的朝自己跑了回来。方辰立马发现有一条大黄狗朝他们的方向奔来,眼看就要扑向阿彪了,方辰当机立断,迅速绕开阿彪而到其身后,气势汹汹的黄狗来的正好,眼看它一口就要咬向方辰的右腿,方辰不退还迎,顺势用腿压住了狗的脖子,再附身其上,用双手死死抱住狗的后腿。狗的脖子被一条强有力的大腿压在地上后,它努力地喘着大气前前后后的挪动也没个解脱,但方辰样子也显然不轻松,于是他激动地对只管傻站在一旁的阿彪喊,“你个木头桩子,还不去叫狗的主人来,我都压不住了!”阿彪打了一个激灵,才跑去叫狗的主人,“狗咬人了!狗咬人了!”

狗的主人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汉,他拄着杖蹒跚走出篱笆来,看见方辰身下正压着自家的狗,很是心疼:“诶,你是要弄死这畜生啊,它都冒白泡了!”

筋疲力尽的方辰听了那个气呀,“是狗重要还是人重要!”他感觉狗就要挣脱了,想到反正待它挣脱之后,自己都要被它咬,还不如自己先咬狗一两口。于是方辰往狗背上哐哐就是两口,咬的狗要死要活地连连惨唤。老汉眼睛不好使,也没看见自家的狗被人咬,但听见狗的惨叫声,更是心疼的了不得。

“你快放了它吧?”

“我一抬腿,他就要咬我呀?”

“有我在,它不敢咬的。”

方辰将信将疑,但最终放开了狗。在他抬腿的瞬间,整个人变作了一个皮球,猛然弹飞的他立马闪之老汉身后,而眼睛至始至终都专注地盯着重获自由的狗,以防备它的反扑。谁知道大黄狗一起身,根本不敢再咬人了,它喘了喘气就拖着链子灰溜溜地跑了。

老汉把方辰看了看,竖起大拇指说,“英雄啊,我家狗曾将几个成年大汉都咬得满地打滚,你今儿却把它治理一顿,真是少年不怕虎。”

方辰才顾的嘴中还有狗毛,连连吐了吐口水,看看远远站着的阿彪,就觉得毛闷。接着,方辰二话不说,走上前就给阿彪一顿踹,“看戏啊,我救你,你只知道看戏啊!好好撅着让我解气。”

阿彪委屈着脸,“我也是吓傻了,腿都麻木了。还好有辰哥,辰哥就是凶!那么大一条黄狗扑来了,你都不怕,还打得它不敢还口了。”

方辰虽然生气,但被人一顿夸奖了,也不好再修理人家。

二人也不理会老汉,自便走了。走了一会儿,终于上了马路。阿彪兴高采烈地对方辰说,“辰哥,我舅舅家就要到了,前面就是的。”

方辰吐了一口气,推着阿彪往他舅舅家走去。

二人终于到了阿彪他舅舅家,却发现门是锁着的,叫了家里也没人答应。阿彪问了问舅舅家的邻居,邻居告诉阿彪,说是他外婆病了,前几天送老人去城里住院去了。方辰听了脸都绿了,但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一个陌生之地,还得靠阿彪带路到镇里上学,所以也就强行忍住了发抖的手掌的挥动。

失落的阿彪是又愧疚又害怕,方辰却说,“你也别在这里瞎操心,改天你去看看你外婆才是。现在坐不成摩托了也没关系,我们走到能打上公交的路边就行了,可以在那里拦车。”

阿彪难过地点点头,于是二人接着走,终于来到了公交车开往镇里时将经过的路旁。好的是城乡间的公交车随叫随停,不好的是等了好一阵子路上也没个车的动静,终于等来了车的动静了嘛,还是辆不载人的拖拉机。眼看白日晼晚而将入,方辰先仅仅担心上学迟到,现在却担心还能不能上学,这心头如何不变得火急火燎?遂尔他很不客气地责备阿彪,“你怎么就想到要叫我的?害的我他妈现在去不了学校了,你可好了!”

也不知他们能否搭上开往镇里的那趟公交车,我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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