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叶子置于秦翾的掌心,吸收着秦翾身体的养分,淡淡的金色光晕顺着秦翾的脉络涌入金叶子内,那金叶子就像是活物一般迅速的变大,直到长成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模样,浑身冒着金光,跳下了秦翾的掌心。
“嘻嘻嘻嘻,秦翾,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嫉妒心还是不减当年,很好,本座很欣赏你,只要你继续嫉妒下去,本座就会有无穷无尽的能量,本座果然没有选错了人啊!”金色的婴孩邪佞的笑着,一双闪耀金光的琥珀色眼眸直直的落定在秦翾身上,尽显贪婪。
秦翾没好气的瞪了它一眼,直入主题道:“赤金魔婴,本宫以嫉妒供养了你几十年,也该到你报答本宫的时候了。”
“啧啧,秦翾好没良心,这几十年来,要不是本座替你担着,你哪里还能做这么久的皇后,你那呆情人微生景麒本来不想娶你,要不是本座替你出谋划策,你现在哪里还能这么悠闲的坐在宫里,跟本座讨价还价。”赤金魔婴轻蔑的撇了撇唇,小小的鼻子略微耸动,对它而言致命的香气扑入了它的鼻息。
那是比嫉妒更甜美的味道,是怨恨,是冲天的怨恨。
赤金魔婴顺着那香气的来源望去,看到了莲馥弦那张不可置信的脸。
“她是谁?”赤金魔婴兴奋的靠近莲馥弦,张牙舞爪的问秦翾道。
秦翾颇有顾虑的将莲馥弦挡在身后,冷声道:“她是本宫的女儿,当今天下的玥公主,本宫这次唤你醒来,为的就是帮女儿夺回丈夫。”
“你女儿?”赤金魔婴的那双小眼睛,来回在莲馥弦跟秦翾身上转悠,邪魅的扬唇道,“有趣,真是有趣,事情比本座想的更加有趣,哈哈哈,好,这个忙本座帮了,只是……本座也有个要求。”
秦翾蹙眉,“什么要求?”
赤金魔婴贪婪的望着莲馥弦,用力咽了咽即将落出口中的口水,笑道:“本座要换个宿主,寄生到这个小丫头的身上,她身上的怨恨可比你这小家碧玉的嫉妒要美味的多!”
“不行!”秦翾斩钉截铁的拒绝,“本宫答应做你的宿主,已经是自甘堕落,而且每到月圆之夜,本宫还要忍受极大的痛苦,这种痛苦,本宫不想让女儿尝试,赤金魔婴,你不要太贪心了,本宫的嫉妒难道还不够你吃的么?”
“不够,怎么可能够?!”赤金魔婴目露凶光,高举两只小胳膊,叫道,“如果你的那点嫉妒就够本座吃的,那本座为何到现在还长不大,本座需要更多的能量,终有一天,本座要以成人之姿俯瞰天下!那个小丫头就是本座想要的,秦翾,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本座都要定了她!”
话音刚落,赤金魔婴便化作一小片金叶子飞入了莲馥弦的体内。
强大之力瞬间涌入莲馥弦的身体,令她踉跄着跌坐在地,掌心先是泛金,而后微微泛红。
莲馥弦惊慌的看向秦翾,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她根本反应不及。
秦翾勃然大怒,本来召出赤金魔婴是为了女儿好,谁知那个赤金魔婴竟然如此贪婪,只是……她诧异的看向莲馥弦,她的女儿竟然有着令赤金魔婴如此痴迷的怨恨,着实令她有些想不通了。
“莲馥弦,你不是一直想得到北唐冥夜么?只要你臣服于本座,本座就会帮你,不但能帮你夺回北唐冥夜的人,还能帮你得到北唐冥夜的心。”赤金魔婴蛊惑的嗓音萦绕在莲馥弦耳畔,像是致命勾人的毒药,让莲馥弦既渴望又恐惧。
这就像是有几千几万条小虫不停在她心口爬来爬去,心痒的只想用一把利刃将胸口打开,掏出自己的心脏,感受那心脏的跳动。
是的,她心动了,对于赤金魔婴所说,得到北唐冥夜,对她而言是致命的吸引力,她可以为了北唐冥夜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灵魂,是的,哪怕是自己的灵魂她都毫不在意,即使赤金魔婴再危险,只要它能让她得到想要的,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向其靠近。
她这么想着,便从心里认同了赤金魔婴。
一个瞬间的认同,她的身体便炸出无数金光,身体的每一处血液都好像是在燃烧,剧烈的痛楚遍布全身,她紧紧地咬着牙,殷红的血从她唇角滑落。
对于这种痛苦,身为赤金魔婴的上一任饲养人的秦翾是在了解不过的,她无力阻止,更是在看到莲馥弦如此痛苦的模样后,忘却了之前的怀疑,望着莲馥弦的眸中满是怜惜。
身为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堕入黑暗,她只感叹她们母女间羁绊至深,同是为了一个男人不顾自己的自尊,抛却自己的灵魂,委实可悲可叹。
尽管如此,这么多年来,秦翾却从未后悔与赤金魔婴互相利用,因为她得到了微生景麒,只要得到了,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正因为她得到了,所以她才会觉得莲馥弦也会得到,可惜,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被她视为情敌的庄瑾根本不爱微生景麒,而莲馥弦的情敌梁以欢却是深深的爱着北唐冥夜的。
而微生景麒与北唐冥夜也并不是一个人。
月明星稀的夜晚,莲馥弦承受着寻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以自己的怨恨跟嫉妒喂养着贪婪成性的赤金魔婴。
而清和殿内的梁以欢则跟微生景麒秉持畅谈,诉说着自己在风吼国内发生的一切。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入了清和殿内,梁以欢背对着阳光,殊不知当下的自己已经成为了微生景麒眼中的一道风景,光艳逼人。
微生景麒越发的觉得,这就是他的女儿。
也只有他的女儿,才能在风吼国那种逆境中脱颖而出。
他感到骄傲,他为有这样的女儿骄傲。
经过一夜的了解,他深深地明白对于梁以欢而言,这皇室的血统她根本就不屑一顾,所以冒充这种勾当她是不屑做的,这种高冷傲气又聪慧的女子,世间难求。
如若说一开始他只是感觉梁以欢是他的女儿,那么现在他便是肯定了!
他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够证明梁以欢的身份,他必须要让自己的女儿正大光明的回到自己身边,想到之前自己对她的怀疑,他就感到无比羞愧,作为一个父亲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委实无能的很。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好的帝王,却不是一个好的父亲。
在他们这夜的谈话中,嗨宝是感到最无聊的那个,因为梁以欢所讲的一切都是它曾经经历过的,作为一个灵胎,他又不能开口跟他们一同讨论,这实在是憋闷得很,它打着哈切在梁以欢的腹内躺平,不断地数着夜晚的星星,当太阳升起时,他便闭着眼睛数绵羊。
可是身为母体的梁以欢没有入睡,作为一个胎儿的嗨宝是怎么也睡不着的,更何况耳边还不断地响起微生景麒对梁以欢爱的关怀话语。
嗨宝百无聊赖的扑腾着四肢,猛然感到有个东西靠近了。
这是个让它觉得很不舒服的东西,似乎跟它有着眸中相同的联系,但是不同的是它们散发出的气场是。
那个东西散发出来的明显是一股邪气。
十分的邪,邪的让嗨宝忍不住打了个机灵。
“娘,有个奇怪的东西靠近了。”嗨宝蓦地打断还在与微生景麒谈话的梁以欢,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娘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它似乎是奔着这边来的。”
看到梁以欢脸上微妙的情绪变化,微生景麒不由得开口问道:“以欢,你可是感到身体不适?”
梁以欢微微蹙眉,起身道:“有人来了,我先躲起来。”
话音刚落,她便迅速窜至书架之后,隐匿好自己的气息。
还未等微生景麒做出反应,清和殿外便传来了秦翾的怒斥声。
“微生景麒!”
秦翾怒气冲冲的踏进清和殿,在她身后则紧紧地跟着一脸愁绪的莲馥弦。
看到这副驾驶,微生景麒自然知道秦翾是为何而来,顿时嫌恶的抚了抚额,不耐烦道:“身为一国之母,这么大呼小叫,也不怕失了体统。”
“体统?”秦翾一把拉过身旁的莲馥弦,将莲馥弦推到微生景麒面前,高声叫道,“在咱们女儿面前,我已经顾不得什么体统了!”
“咱们女儿?”微生景麒眉心一跳,继而怒视秦翾道,“你就确信她是咱们的女儿?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她是咱们的女儿?”
莲馥弦不可置信的望着微生景麒,故作伤心道:“父皇,玥儿知道上次是玥儿伤了您的心,但是您也不能因为玥儿犯下的错误就否定了玥儿啊?”
微生景麒嫌恶的瞪了莲馥弦一眼,“朕并未问你。”
莲馥弦乖乖闭口,满是委屈的望向身旁的秦翾。
秦翾怒不可遏,紧紧地拦住莲馥弦,指着微生景麒鼻子骂道:“微生景麒,你可真是个好国主啊,当年若不是你不肯跟风吼国服软,玥儿她又怎么会遭那么多的罪,你看看她,看看她的脸,如果不是你,她该是貌美如花的漂亮女子,可是现在,她的脸在风吼国被梁以欢那个贱人划花了,那个贱人不仅划花了玥儿的脸,还抢了玥儿心爱的男人,你身为她的父皇不为她做主也就罢了,竟然还联合外人,要对付你的女婿,让你的女儿伤心!”
“秦翾 ,你说够了没有!”微生景麒恼怒的看着秦翾,他只要一想到躲在书架之后的梁以欢听到亲生母亲骂她贱人,他就感到心口酸涩,“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个贱人很可能就是你的亲生女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一直针对的人才是你的女儿,那你该拿怎样的面目来面对她?”
秦翾冷笑,“身为一个母亲,难道我还会认错女儿不成?微生景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居心,你根本就是想要假借认女为名,跟她亲近,你一直都没忘了庄瑾,所以就拿她当替代品,微生景麒你不要做梦了,那个女人比庄瑾还要下贱,她就是一个贱人贱人贱人……”
“啪!”微生景麒蓦地抬手狠狠地给了秦翾一记耳光,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清和殿。
这下,秦翾彻底的愣住了,然而呆愣仅仅维持了一个瞬间,瞬间之后她就像一个疯子般扑向微生景麒,绝望的嘶吼道:“微生景麒,当初你为了庄瑾打我,如今又为了梁以欢打我,你对得起我吗?”
秦翾长长地指甲嵌入了微生景麒的脖颈中,宛若一个疯妇。
准确的说,当下的她就是一个疯妇,她受不了在微生景麒的心中有另外一个女人,庄瑾活着的时候她胆颤心惊,庄瑾死了她以为她终于可以住进他的心里,谁知他却始终不曾忘记庄瑾,更是迎来了一个跟庄瑾长相一模一样的梁以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