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行驶了一天一夜,然后又一天。终于在一个破旧的火车站停下,然后扔下我们继续前进。我们下车的时候正好半夜,我都没机会欣赏这座车站的丑陋。刚走出出站口,就有一群中年妇女围上来,有乞讨的也有推销的,我感到有人在扒我裤子,低头一看,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除了有点黑之外,各方面都显得很可爱。她说:叔叔,叔叔。
她一直在叫我叔叔,不过谁都能看的出来她是在乞讨,你总不能以为遇到自己侄女了吧。我把她牵出人群,然后蹲下来使自己和她一般高,问:你今年多大?
她表情不做变化,只是看着我喊:叔叔,叔叔。
我说:叔叔问你多大了?
她喃喃的说:叔叔,叔叔。
我说:你饿不饿?
她说:叔叔,叔叔。
老方说:这孩子是不是只会说这两个字?
王易说:她只会说一个字。
我可怜这孩子,就牵着她往车站外面走。他们在拦着我,我说:我一定要救这个孩子。
他们两说:你这是不是疯了,就算要收养孩子,也得要个正常的,万一这个孩子是个低能儿呢?
我放开孩子的手,她又拉着我的衣角喊:叔叔,叔叔。
然后她松开我,又拉着路过的一个妇女喊:阿姨,阿姨。
我拉着她的手就走,并且对老方及王易说:至少她能辨别性别。
我们穿行在长长的车站广场,小女孩经常抓着路人的衣角喊叔叔阿姨,而且每次性别都能弄对,就连留着长头发的男性她都能喊对。所以我坚信她不是弱智。
老方和王易一直在边上劝我,一直强调我们不是慈善家,也不是明星,不需要作秀。他们越是劝我我就越觉得自己伟大,越是要坚持带走小姑娘。况且这小女孩看着就让人心疼。
走出广场,就算是看到这个城市真正的面貌了。一个城市的火车站给外来人带来最初的印象,但是这种印象往往最不真实。就如同一个地方的政府大楼不能体现这座城市的经济一样。
这个城市的名字很特别,叫做“疤庄”,我不会告诉你它在哪个省,所以,如果你想要在地图上找到这个地方,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如果你想在网上搜索它,那结果就像搜索国家领导人一样,是没有结果的。
如果没有这个“疤”字,这地名听起来像一户大人家的宅子。从“庄”字上就能看出这个城市的古老,还有破旧。走在街上都能看见赫然出现的角楼,县城中心的一处角楼曾经是县政府,不过后来县政府搬走了,有传言说风水大师测出此地不详。后来这座角楼被私人买下,成为了红灯区。
刚出车站我们就被一群人拉到一旁,那些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显然是打劫的,你总不能以为人家是向你推销匕首吧。那些人掏出我们的钱包和皮夹,从里面抽出身份证丢到我们面前,拿着钱包离去。
王易说:这地方的人还算有素质。
车站外面的繁华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这样的繁华带着脏乱和恶俗。街道臭气熏天,一大群饭店就开在这里,还有看不见门面的旅馆。路上总有人喊你进去吃饭或者住宿,不过遇到这样的人我们是不会进去吃饭的。很简单的例子,遇到推销人员你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后来我们看到路边一个举着写有“住宿”牌子并且目光呆滞的妇女,然后和她交涉,决定住她店里。她带着我们拐了几个弯,进了一家超市,然后从超市后门出去,走上有酸菜味的楼梯。上了三层之后,又拐了几个弯,等我们彻底迷失方向以后,她才走到一个门前停下。门上贴满了“开锁解锁”的小广告,还有一些是治性病的。
打开门之后是一个小巷子,边上还有几个小门,大概就是旅馆的房间了。她停下脚步,把钥匙给我们,轻声说:如果你们还要其他服务,我们这儿也有。
我问:什么其他服务?
她说:就是特殊服务。
我们纷纷摇头说不需要。她说:里面有个客人刚要了其他服务,你们轻点进去,别打扰到他。
说完,她就张开食指和拇指,把自己的眼角往下拉,使自己的目光变得呆滞,说:我还得出去拉客,你们轻点进去。
我们顺着巷子往里走,路过隔壁房间时听到里面有解裤带的声音。我捂着小女孩的耳朵,对他们两说:斜对面就是警察局,她居然还敢搞特殊服务。
老方说:这种城市,这种社会,搞点特殊服务,一点都不特殊。
进了房间,我们放下行李坐床上休息,小姑娘开始掏自己的口袋。老方坐在我对面和我谈话,他说:你真准备带走这个小女孩?
我说:你也看到了,这个女孩辨别性别的能力比我们都强,她不是弱智。
这个时候,老方在劝诫我,小姑娘在掏自己的口袋,我都没怎么在意。我在意的是,王易正把耳朵贴墙上听隔壁的动静。我也凑过去,把耳朵贴墙上。老方说:这有什么好听的。
王易说:没干过这事,听听还不成吗?
我闭着眼睛听了会儿,还是听到解裤带的声音。我对王易说:怎么还是解裤带的声音?
王易说:都解了十多分钟了。
老方说:要不咱们也花钱享受一回。
王易说:我还是处男,我是不会花钱干这事的。
我说:我也不会。
接着,王易用胳膊碰碰我,嘴巴一撅,让我看小女孩。小女孩从口袋里掏出零钱,放在床上堆成了一个小山丘。我走过去,抓起一把钱说:真不少呢。
老方和王易也凑过来,老方从中抽出一张红票子:还有人给一百。
小女孩还在掏自己的口袋,然后伸进裤子摸摸自己的屁股,又从里面拿出几张票子。老方抓起一把钱说:用这些钱不算是花钱吧?
王易说:应该不算。
老方说:好,等隔壁那只鸡结束了,我们再把她叫进来。
我说:她刚被干完,我们在上,总觉得挺别扭。
老方说:这有什么好别扭的,反正要戴套,要知道,我们只是在干套子。
我们三人都把耳朵贴在墙上,还是只听到解裤带的声音。王易说:这次不一样,好像是穿裤子的声音。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开门声,老方连忙跑了出去。
老方带着小姐进了门,她还算漂亮,不过有些胖。她说:三个人?
王易说:今晚你赚大了。
老方说:不是一起上,一个一个上。
她说:随便,不过我只能用嘴巴。
老方说:行,我先来吧,你们都出去。
王易走出去,我牵着小女孩往外走,走到小姐面前时,小女孩突然拉着她的衣角喊:叔叔,叔叔。
我回头看躺在床上已经解开裤带的老方,老方腾一下站起来,然后摸着裆部说:靠,痔疮犯了,今晚不行了。
小姐看看我们,王易和我纷纷摇头。
小姐轻蔑一笑,抬头往外走。小女孩仍拉着她的衣角喊:叔叔,叔叔。
小姐走后,我们连忙把门关上,大口呼气。
老方惊魂未定道:遇到个人妖。
小女孩不说话,走到床边掏自己的口袋。
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小女孩的面前堆满了东西。
不敢想象,这么小的小女孩,身上居然还能装这么多东西,床上有起子、扳手,还有一把螺丝刀和一堆钉子。身上带这些东西的,不是修理工就是小偷。王易和老方瞪大眼睛看着床上的东西,小女孩又从头发里拿出来一卷双面胶。
我压低嗓门用充满童真的口吻对小女孩说:你是不是偷东西了呀?
小女孩不说话,从破鞋子里拿出一根锤子放在床上。
老方对我说:这孩子,不能要啊。
我低声说:她的事业跟我们现在的事业差不多,只要稍加指点,将来也是个黑社会。
小女孩脱掉上衣,爬到床上,侧着身子睡下。
老方小声说:万一她的父母正在找她呢,你这样做对她也没好处。
其实我有点犹豫了,不过还是觉得不甘心。我在小女孩身边躺下,心里想着各种心事。第二天我醒来,小女孩已经不见了,房门洞开。我立即感觉到自己被盗了,小女孩也被盗走了,过了会儿,我渐渐清醒,觉得可能是小女孩把我们盗了。我叫醒他们两,让他们看看少东西没,事实却是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少。不过昨天小女孩掏出来的东西不见了,应该是小女孩自己拿走了。
老方说:这样也好。
门外传来隔壁的开门声,接着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吐痰声。老方冲着门外喊:哥们。
那哥们把头伸进来,看着老方,看着王易,又看看我,道:叫我?
老方说:哥们,昨晚感觉怎么样?
他笑了,说:还行,值那个价。
王易说:哥们,你知不知道昨晚为你服务的小姐是个男的?
他大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接着他停止了笑声,说:怪不得昨晚她解了半个小时的裤带,然后非要用嘴,后来我察觉到了她下面有个东西,她说那是******器,当时我就想了,妓女居然还有性生活不满的。
我们三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笑,那人走近屋说:你们怎么知道她是男的?你们是干什么的?
刚准备回答他,他就伸手看了眼手表,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在门外他又很大声的吐了口痰,然后伴随着自己的影子消失不见。
我们起身洗漱,卫生间里一阵阵的恶臭。这臭味绝不是简单的尿骚味,而是一种很特殊很特殊的臭味,能臭到让你难以遗忘。据老方推测,那是昨晚小姐撒的尿,因为她的体内有各种男人的尿,加上自己不男不女的尿味,所有才有了现在这种惊世骇俗的臭味。
这里的臭味让我神志不清了,差点撞死在玻璃门上,就像个苍蝇。洗脸的时候我一直在憋气,洗完之后赶紧往外跑,出门之后大口呼吸。不过我低估了这臭味的延续性,我在大口吸气的时候吸进去的还是臭味。
我真的吐了。本来我以为恶心的东西只能使人恶心罢了,人们所说的“令人作呕”不过是夸张的说法。如果你不相信恶心的东西真能令人呕吐,说明你还没遇到过真正恶心的东西。
到现在为止,我遇到过真的恶心的东西并不多,除了这次遇到的骚臭味,还有就是小时候的一件事。
总之那时我还很小,具体年龄我记不清。我不知道自己某个阶段智力发育的情况,如果你问我十岁时智力如何,我肯定答不上来。那件事情发生时我真的很小,有两点可以判断那时我很小:我什么都不懂;我以为我什么都懂。
这件事跟美香姐没什么关系,不过如果把那个人换成美香姐,故事也是成立的。不过我不能那样做。
那个人是我舅舅的女儿。我只有那么一个舅舅,而我的舅舅也只有那么一个女儿。说起来她跟我同年,不过看起来要比我大很多。我还在羡慕哪吒发型的时候她就已经会自己绑马尾了,我还在随地撒尿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愿意和自己爸爸一起洗澡了。
我父母出远门的时候常常把我送到舅舅家。
那时候她喜欢玩我的那个东西,我仍旧以为我的那个东西只是为了撒尿而存在。她常常用细绳绑着我的那个东西,让我撒不出来尿。有一次她准备用蚊香烧我的那个东西,被我阻止了。我的拒绝竟然勾起了她的欲望,她就是那种人,一旦脑袋中有了怪点子就一定要做成。她自然没有放弃,有次,她又用绳子绑住了那东西,并且打了个死结。她装作很慌乱的样子说:完了,打死结了,看来必须要用火烧。
不过我还是没有让她烧,只是把它藏起来,不让舅舅舅妈知道,然后自己慢慢想办法。
她绑的太紧了,我一连几天都撒不出尿,连水都不敢喝。
她几次把我偷偷拉进房间,要用火柴烧,我不愿脱裤子,并且告诉她,我再也不会把那东西给她玩了。她受到了威胁,然后乖乖的递给我一把剪刀,让我自己剪断绳子。她说,千万不能剪到那个东西,不然以后不能生小孩。
我以为她是在骗我,那时我觉得生小孩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我还觉得父亲与孩子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她走出房间,我低头小心翼翼的挑断了绳子。
这些都是前奏,恶心的事就发生在这种背景下。
那时我爸妈好像又要出远门了,又把我带到了舅舅家。其实我情愿在美香姐家玩,我认为美香姐比我的表姐好看得多,而且美香姐不会玩我的那个东西,最多只是看看,碰都不会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