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莹,你快走,只有活着,才有机会为云家上上下下讨回一个公道,你快走啊。”沧桑的容颜,布满了浑浊的泪水,云鹰狠心地催赶着她。
“把囚车推进地牢,明日午时如数问斩!”大手一挥,炎浩宇气势昂扬地跃下马,亲自将云雅莹扯离开来。
“炎浩宇,你这个是非不分的暴君,总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的……!”话音未落,她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云雅莹,如若不是看在母妃的份上,朕现在就可以把你扔入兽堆喂虎。”怒不可遏地威胁着失去理智的她,炎浩宇肺都快气炸了。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灭口啊。”横竖都是一死,她早已没什么好怕的。
天空,越来越阴沉,黑压压的云朵仿佛要将大地压垮才能罢休。
囚车渐渐走远,直到看不见。哭到声嘶力竭的云雅莹此刻就像发疯的野兽,霍然挣脱了铁链的束缚,“炎浩宇,我诅咒你……”如流水源源不断的恨语如开了闸的洪水,云雅莹恨不得能够一口气快吐为轻。
卡住她的话,炎浩宇从袖子甩下一叠厚厚的书笺,“你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看朕到底有没有冤枉云将军。”这声将军,既包含了他对云鹰最后的尊重,也写满了他誓在必行的步伐。
白纸黑字,一张张,一字字,每句每段都围绕着恒盛王朝的疆土而谈,落款上云鹰苍劲有力的亲笔签字与佳鑫王朝的印章就像一株株妖娆嗜命的曼珠沙华,深深地灼痛了云雅莹濒临死亡的心。
“这肯定是伪造的,我爹绝不会是卖国求荣之人。我爹为人处世的原则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作为一国之主,你绝对不会不知道。还是说,这些书信根本就是你仿造出来,好借此理由从我爹手中夺走你早已虎视眈眈的兵权。”瞠大眼睛撕烂一张又一张的信纸,云雅莹发疯般逼视着他。
满天白色的纸屑似冬日里最纯洁的雪花在头顶飘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纷纷无助地归落于大地,宛若人世间最悲怆最无声的哭泣。
没错,云鹰手中的兵权他是觊觎了多年,也忌讳了多年。但,这些书信真的不是他伪造出来的。而且,上面佳鑫王朝的印章是千真万确的。
“这些都是铁定的证据,不到你不信。”残暴地从她手中抢过剩余的书信,炎浩宇双目充火。
水深火热的局面,两颗充满恨怨的心就此敌对。
面对他铁石般的肯定,云雅莹的心,在那一刻悄然破碎。
“皇上,请明察啊!云将军怎么可能会做出危害自己王朝的举止,你一定要明察啊。”左侧,一个雍容的身影快速闪了出来。
来人,正是惊到花容失色的云太后。
早在云雅莹藏在暗格观察情况的时候,同样在等消息的筱辰煜已然发现了她,当他想要阻止她冒然行动的时候,云雅莹如蛇的身体已奔了出去,危急情况下,筱辰煜只能把这个惊天的消息告诉云太后,希望云太后能拯救将军府满门之人。
可是,他的速度还是迟了。
“是啊,皇上,云将军绝对不可能会背叛恒盛王朝的,你一定不能凭几张书信便血洗将军府啊。”云太后话音刚落,柳太妃忧心忡忡的嗓音也随之响起。
知道炎浩宇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筱辰煜也很识趣,他私下通知了云太后和柳太妃后就不再现身,而是暗中观察局势。
像是没有看见云太后的存在,炎浩宇越过她向柳太妃迎去,“母妃,儿臣可是查得清清楚楚的,你看,就些都是云将军与佳鑫王朝私通的证据。”把剩下的书信递给她,炎浩宇意正词严地回答她。
仔细一看,柳太妃被里面的印章骇得不轻。
先皇在位的时候,他曾教过柳太妃如何识别当今天下各国印章的真伪,现在她手里握着的书信,里面盖的印章的确是佳鑫王朝的钢印啊。
“皇上,这些书信你在哪搜到的?”书信里面涉及到的地名全都是恒盛王朝的喉咙地带。尽管如此,柳太妃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与先皇肝胆相照的云鹰会做出这样不耻的事情。
“这些都是在云将军书房床底下的铁匣子里搜出来的,儿臣绝对没有冤枉他。”面对柳太妃的逼问,炎浩宇如是说。
“纵然如此,在真相还没有查明期间,皇上绝对不能随意对将军夫妇动刑,否则,你会后悔一世的!”握着炎浩宇饱满的臂弯,柳太妃语重心长地哀求着他千万别恣意动刑。
云鹰可是炎浩宇的亲舅舅啊,如果炎浩宇因听信谗言将云府满门抄斩,那么,当真相大白的时候,他这一辈子,定躲不过良心的折磨。
不能对将军夫妇动刑!
一听,云太后惊慌的心更加地惊慌。她不知道,柳太妃这话,究竟意指着什么?
“母妃,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处处被人欺压。”红目瞪着花容失色的云太后,炎浩宇当面指桑骂槐。
“皇上,此事你一定要慎重啊!”再大的恩怨,再大的苦痛,她都熬过了。
漫漫人生路,忍气吞声一味想要息事宁人的柳太妃承载了太多太多鲜为人知的酸楚。二十多年来,她的亲生儿子炎浩麒近在咫尺,她却只能遥望,而不能相认。每当夜阑人静的时候,这份钻心的渴望就像慢性毒素,一点一点地腐蚀掉她饱受风霜雪露的心。
多年以前,柳太妃曾在心底起誓,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不可扭转的地步,她绝不会将这份难堪的身份明朗化,如果可以,她宁愿带着这份遗憾长眠地底,也不愿看见炎氏兄弟为了皇位而掀起杀戮,就算到了此刻,她依然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