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道不知道她说的话有多么的残忍吗?
她淡漠的语气,冷漠疏离的表情,哪一样不是在折磨着他的心,凌迟着他自己。
她果然是最狠得一个女人,果然是最狠的。
没有哪一个女人比她更狠。
在他先爱上她的同时,她却狠狠的把他推开,推得远远的,甚至,连一丝多余的神情都没有让他看见,他怎么接受的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他这一辈子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话,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局面。
毕天傲站在原地,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似乎还处在他自己的思维里,回不过神来。
天灏担忧的望了一眼宛筠,伸出手紧握住她泛着冰凉的小手,有些心疼的问道“还是去休息吧,看你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既然把话都说清楚了,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以他对宛筠的了解,她和毕天傲这辈子算是彻底划清界限了,即使有,也只是孩子。
这对他来说,怎能不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勾画出,他们以后的幸福生活了。
“不,哥,我还有事问他。”宛筠摇了摇头,看着试探性的问道“天傲,车祸时,送进除了被医院的我,还有别人吗?”
毕天傲回神依旧面带忧伤的望着她,想要看清楚她的娇容,见她这样问,他不禁疑惑了仔细的想了想当时去医院后的情景,还是摇了摇头“除了你,我没有看见任何人。”
当时,重症病房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人。
而且,这场车祸不是他做的,这也是他最近才开始着手调查的,当时,他明明不准她出门,甚至连房门都不允许出去,那她是怎么出去的?谁有那胆子私自放她。
“没有。”宛筠失神的念叨着,眼神渐渐变得迷蒙起来,往事历历在目,祈风,是她心底最深处的一抹愧疚,她对不起他,一直都对不起他。
“宛筠,到底当时是谁放你出去的,你又是怎么出的车祸,你告诉我。”毕天傲心底滑过一个女人的面容,但他还是想亲口听宛筠说出口来证实这件事,但愿不是她,如果是,他不会饶过她,法律也不会饶过她,故意杀人罪一旦成立,她这辈子怕是都完了,再也翻不过身了。
“哼。”宛筠讥诮的冷哼,眸光清冷的望了他一眼,“不是你做的吗?还假惺惺的问我。”
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是他,除了他会这么做,根本没有别人。
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个声音在否定着,也许,也许……不是他呢,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谁会这么狠,居然要她的命?
“不是我。”毕天傲激动的走近她一步,辩驳道“我没必要这么做,虽然那时恨着你,但是直到你出事,医生才通知我去的。”
他一脸诚恳,倒不像说谎,“就算不是你,我也是被你害的,这一点,你能否认吗?”宛筠充满恨意的盯着他,她的腿到底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他,她早就和孩子家人团聚了。
天灏上前,冷漠的注视着毕天傲,提起这事,他气不打一处来,俊颜冷如霜的厉声斥道“畜生,还亏你说的出,要不是你,宛筠会变成这样吗?你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天傲没有理会天灏的指责与怒骂,他依旧态度诚恳,笔直的站在宛筠面前,忽地弯下腰鞠了一躬“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
骄傲如他,竟然会这样放下身段去道歉。
宛筠倏然愣住,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曾经的那个毕天傲,她怎么都不能相信。
“以前是我不对,我道歉,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宛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他认真且严肃的表情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影子。
重新开始,宛筠摇了摇头,不可能了。
这段婚姻,她早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了,他对她造成的伤害亦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的,她不能释怀,始终不能。
如果她原谅他,那么田友容的死是不是太不值得了,只为了这个曾经说爱她,现在又对她说爱的男人吗?她听到了,怕是死不瞑目了吧。
幽幽叹口气,罢了,什么都罢了。
只要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只要能把孩子要回来。
其余的一切过往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她可以不追究过往,只是,孩子的抚养权必须归她。
孩子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要不是他失去理智的抱走孩子和田友容私奔,那么,要不是田友容自己自杀,要不是他关着自己,要不是他满带恨意的抱走孩子,要不是那场车祸,她又怎么会和孩子分别。
她是个母亲,一个妈妈,她想念她的宝贝,仅此而已,况且她也说过,她只要孩子,哪怕是毕天傲和田友容光明正大的把她赶出去也没关系,哪怕是财产全给田友容也无所谓,她只要孩子,她生活的重心只有孩子,只有那个可怜的孩子。
出生到现在,孩子长成这样,没有她的份,没有她插足的余地,孩子生病了找谁,孩子要妈妈了找谁,她是个失败的妈妈,一个不称职的妈妈,这让她怎么能不恨他,怎么能不怨着他。
毕天傲满心悔恨交加,尤其看她淡漠的摇了摇头。
他的心彻底走上绝望,曾经对她所做的一切伤害,曾经他的冷酷自私彻底的把她从他身边推开,这辈子,他再也不能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