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故陵王无心睡眠,传来五位总兵面授明日军事部署。
第二天,敌人在黎明时分调来了五十万骑兵,连同昨夜赶到的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五十万左右,把故陵王的大营围得水泄不通。李川想到进犯的妖军被自己吸引了这么多,心里反倒欣慰不少。王城应该暂时安全了,他只要拖住敌人一天,王城的防守就会更牢固一些。
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是天色依旧昏暗,日光暗淡,刮着冷飕飕的寒风。
有一阵子,故陵王营寨内外安静的可怕,汉军,妖军都沉默着。突然,号角声,羽箭破空的嗖嗖声,喊杀声大作,妖军如同激怒的蜂群般扑向背嵬军单薄的寨墙,四面同时发起猛攻!
汉军总兵元清泰守东方,宁远服守南面,季虎阳守西面,张文范守北面,左先捷后备策应。
故陵王端坐在营寨中央,面色沉稳,不时冷静的下几个命令部署守寨。
他的沉着大大鼓舞了背嵬军,敌人的第一波攻击很快被打退回去。
妖军首先进行的是试探性攻击,损失并不大,很快队伍又重整起来准备再次进攻。
梁龙选站在寨子西北的箭楼上向敌军观察,发现敌人军势浩大,而且队伍严整,旗帜鲜明,看来参与围困的都是妖廷的精锐部队。他又看到敌人中央大营里腾起了阵阵蓝烟,感到很不寻常,恐怕又有什么厉害的妖人军队开到了这里。
全军覆没,战败身死,这些不详的词语在他脑海里与先前兰陵王战死的可怕梦境在他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难道如同神秘人黑衣人说的一样,他的梦真的是预兆?
梁龙选心思沉重的走下箭楼,在一个左右无人的地方,他抬起头低声说:“天啊,你让我碎尸万段,让背嵬军灭了都可以,但求留王爷一命就好!”
“军师,你不要太担忧,也许王爷真要死一次才能真正为王!”一个军官突然自黑暗中现身,开口说。
“你是。。。”梁龙选警觉的盯着他,那个军官低着头,头盔遮住了他的脸,他继续说:“背嵬军不会亡。而军师你,”他抬起头,“你是我们中的一员,很快将会加入我们。”
来人居然是赤眉叛军中的旗手慕高阳!
外有大军攻城,内有叛军,真的是到了绝境了!
“奸贼受死!”悲愤的梁龙选手一抬,佩剑出手划出白光直刺慕高阳的咽喉,慕高阳往旁边一侧躲了过去,笑说:“我有救故陵王的办法,你要杀了我可不要后悔。”
“快说!”军师硬生生拉回刺出的宝剑,对慕高阳怒目而视。他隐约觉得这个不寻常的叛军可能真的会有一个好计策。
“军师随我来。”慕高阳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的走了。
城寨外喊杀声惊天动地响了起来,妖军扛着旗帜和云梯漫山遍野又扑了上来。
梁龙选稍一犹豫,还是快步追上了慕高阳。
叛军旗手领着他走到了寨子北面的一片树林中。
树枝很密,阳光极其稀疏的从枝叶间漏进来,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模模糊糊的,地上长着齐膝高的野草,像是从来没人经过这里。
林子并不大,很快两人就走到了林子的尽头,被一座小山挡住去路。
慕高阳停在山前不再走了,梁龙选疑惑的看着他,只见他伸手拍了拍山壁,双手使劲向左侧推那看起来坚硬牢固的石头。
轰隆隆响着,石壁竟然缓缓滑向了一边,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巨大山洞。
慕高阳冲着他神秘的笑笑,当先进了山洞,梁龙选跟着走进去,眼前就算是刀山火海,只要有一线救王爷的机会他也不会放过。
山洞很深,曲曲折折向远处蜿蜒。洞里非常阴暗,地面坎坷不平,要摸索着才能前行。
军师虽然走的有些吃力,而慕高阳则显得对这里很熟悉,轻松的在前边引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片光明,越来越大,周围渐渐明亮起来。
梁龙选走近了才发现,在这个幽深的的山洞中间有一大片是没有洞顶的,明媚的阳光斜斜照了进来,与不远处的黑暗对比显得非常灿烂。
地上立着两幅一青一灰两副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没有沾着一点灰尘。
“咦?”梁龙选不禁大吃一惊,这两副制作精良的盔甲明明就是梦中所见的骑士所穿之物!
“熟悉吗?它们可曾在你的梦里出现过?”慕高阳轻轻抚摸青色的铠甲,脸上流露出极度爱怜的表情。
梁龙选仿佛看到了青色铠甲也对慕高阳的抚摸有了回应。
他也走上去仔细观察灰色盔甲上的细密花纹。他的头开始疼了起来,一个激昂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脑子:“大教分明,不忘初心。”同时又有一个低低的哀伤的声音似乎在说:“大道常自在,天命不可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