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香怜就满意了!
至于书房的重要性么,他是前陈国的王子,爱好读书自然也正常,否则将来如何继位做一个明君。既然书房里有重要的书信与书籍,书房重地,闲人免进,那也就罢了。
她从小被卖身入宫,并不识得多少的字,却深知读书的重要性,既然少主好学,那也是好事。她当然希望他将来还能大展雄风,自己跟着他也有面子。
这么一想,香怜低头笑了。
“好了,回房间休息去吧。”慕子羽的语气也变得温柔了下来,“你若是闲着无事,想要做些刺绣女红的,改日我叫红梅到宛城给你买些针线布料回来,你也好打发时间。”
见慕子羽先是以外面有贼人的话来吓唬她,不让她离开鸣翠山庄;然后又说会让寒梅给她买针线做女红,香怜心里美滋滋的,看来,他还是在乎她的,只不过平时太忙了,又或者说,刚刚恢复自由,他对将来还没有仔细的打算,所以才会冷落了她。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能太过无理取闹了,让他生烦。
更何况,离湮都走了,他的身边除了她,便没有别的女人了,那自己将来女主人的位置肯定是坐稳无疑了,那现在何必对他太过计较呢。两个人,还是要恩恩爱爱、相互体贴为好。
香怜这样想着,心里非常满意,便有些羞赧地点点头:“嗯!”
“那快回房去吧,我还要看看书。”慕子羽说。
“是。那,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晚了。”香怜神情娇羞地说。
慕子羽点点头:“我知道。”
骗走了辛展,安抚了香怜,鸣翠山庄得到了暂时几日的安宁。慕子羽一边加紧时间练兵,将鸣翠山庄的库银交给李良与苏源暗中招兵买马,扩大势力,一边还亲自照顾离湮,慕子羽只觉得自己每日都绷得紧紧的,就像一张拉得满圆的弓。
半个月后,诸国伐徐之战果然开始了。
当探子把消息报给慕子羽时,慕子羽吃惊道:“竟然这么快?”
“是,诸国联军从平阳开始发起攻势,此时两军正在血战,未知谁胜谁负。”
慕子羽倒吸了一口凉气,诸国联军从平阳攻入……王叔的兵力能抵挡得了吗?
迅速命人召来李良与苏源,说道:“诸国伐徐之战果然开始了,探子回来报,说诸国联军从平阳开始发起攻势,此时两军正在血战中,我知道,你二人平素跟随我王叔立下过不少战功,此时我王叔身边急需良将,我看你二人还是火速返回平阳助我王叔一臂之力吧!”
李良与苏源“刷”地起身,“是!”
“不过,”李良又担忧地道,“我二人若是不在,若是诸国联军兵犯宛城,少主的安危……”
“李校尉多虑了!”慕子羽摆摆手道:“诸国联军必须先破了平阳,才有可能兵犯宛城,就算兵犯宛城,也未必会攻到鸣翠山庄。更何况,平阳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攻破,你们火速前往平阳,助我王叔守城退敌,若这一战拿下,殷乘风必会更加信任王叔,彼时我等攻打益城说不定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益城一举拿下!”
“什么,诸国联军兵犯平阳?”殷乘风“腾”地站了起来,勃然大怒:“这些人好大的胆子!本王心存仁慈,看他们与我大徐国唇齿相依,便不曾对他们一一扫平,他们却竟然不知死活,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姚福道:“此事朝中已经是议得沸沸扬扬,国相大人命奴才前来请王前去早朝,商议退敌之计。”
“好,摆驾,上朝!”
“是!”
朝堂上,群臣早已等候多时。久违的乘风王出现在群臣面前,众人一个个不由热泪盈眶,看来,乘风王并没有完全消沉下去,国难当头,他站起来了!
文武官员一个个跪地叩拜,殷乘风端坐龙椅之上,威严地道:“平身吧!”
众人起身。
“诸国兵犯平阳之事,本王已经听说了。此时平阳太守正在奋力抗敌,我益城不可坐而视之,大家有什么退敌的良策吗?”
杨坎出列道:“臣已经调兵遣将,只待王驾一声令下,随时便可兵发平阳,以解平阳之急!”
殷乘风沉思道:“此时兵发平阳,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此时平阳太守正在奋力抗敌,我等若是日夜兼程,益城与平阳相距也只不过二日路程,支援平阳之战,完全来得及!”
“若是日夜兼程,赶到平阳,人马皆已疲乏,那还如何上阵应敌?”
“这四个月来不曾发生战事,臣虽然闲着,但是将士们却不曾闲着。臣的旗下将领无一日不在勤苦练兵,丝毫不曾懈怠。只要王驾有令,他们便指哪打哪,随时可以决战沙场!”
“那杨将军可有周详的迎战计划?”
“臣的打算是,五万大军留守益城,臣带领十万大军出征,五万直发平阳,支援陈恩陈大人;另外五万兵发宛城,与宛城太守张达张大人联手,与平阳结成二道防线,平阳若有伤亡,宛城的兵力随时替上,定然将敌军打得溃不成军、告饶投降,方可罢休!”
“好!”殷乘风拍案而起,“迎战一事,便全由杨将军安排!军需方面的各种调度,各方须得全力配合杨将军,听从杨将军的调配!”
“是!”群臣响应,声如响雷,震耳欲聋。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发往宛城。
平阳城外,两军交战。苦战了两日,两方打了个平手,双方皆有损兵折将的现象。
入夜,慕承恩在军营与将士们一齐用了晚膳,对伤兵好好安抚了一番,又巡视过了兵营的情况之后,这才带着荆方返回太守府。
殷越不安地迎上来:“大人可回来了?眼下军情如何?”
“暂时未分胜输,双方皆有折损。不过,敌方来的兵力在我两倍之上,我们却还是打个平手,照这样计算,我方还是略占上风。”
唉,如今大徐国不去攻打别的国家了,别的国家却联起手来攻打徐国!
殷越叹了口气,对慕承恩说:“那快回去吧,大家正等着大人回来用膳呢。”
慕承恩微笑道:“不了,你们快吃吧,我已经在军营跟将士们吃过了。”
荆方在一旁说道:“我家大人与将士们同吃同行,也是为了鼓舞士气。”
殷越笑了笑:“我明白。大人是个为国为民着想的好官。”
慕承恩笑:“秦姑娘这么说,我倒不好意思了。我先回书房去了。”
“好,一会儿秦素给大人泡壶茶送过去。”
“这种小事不必劳烦秦姑娘,让下人做就好了。”
“若不是大人收留,秦素现在还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呢。大人率兵打仗,保家卫国,秦素为大人泡一壶茶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殷越含笑低头离去了。
望着秦素的背影,慕承恩笑了笑,转身朝书房去了。
荆方说道:“秦姑娘对大人真好!”
慕承恩笑道:“府中谁对我不是一样好?你难道不是吗?”
荆方也笑:“那可不一样。”
“对我来讲,都一样。”慕承恩微笑。
“那怎么能一样?我是男的,秦姑娘是女的!”
荆方的意思慕承恩何尝不明白。只不过,他一笑置之罢了。
殷越草草地吃了些饭,命人撤了膳桌,又叫厨房煮了水,她将慕承恩给的新茶泡了一壶,便将着托盘端到书房去。
脚步轻盈地行至书房门外,听到荆方的声音:“大人,这个秦姑娘才来我们府中没多久,这诸国联军就打过来了,你说,她会不会是敌军派来的奸细?敌军把她派到我平阳府中,就是为了打探我们的军情?”
殷越一愣,这黑小子!他竟然怀疑她是奸细!真是个大笨蛋,她可是大徐国的长公主呀,她怎么可能是敌军派来的奸细!
悄悄地躲在书房门外的柱子后面,她想听听慕承恩是怎么想的。
他不会也怀疑她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吧?
慕承恩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想不会的。”
“为什么?”荆方一愣。
殷越也心中一振,他不怀疑她?
喜悦不由在殷越的心中暗暗地漫开。
慕承恩说道:“虽然我们不清楚秦姑娘的来历,不过凭我的直觉,她应该不是敌军派来的奸细。首先,带她到我平阳府来,也是我提出来的,并不是她主动要求的;其次,她的确是我们从鸣翠山庄那帮贼人手下救出来的,总不见得敌军为了将她打入我平阳府中,上演这一出苦肉计吧?你已经查过了,鸣翠山庄的人的确也热衷于干这种勾当,这没有假,更何况,若这是苦肉计,他们又怎能得知你我正好路过,正好能将她救下呢?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荆方听了,沉思一番,点头道:“这倒的确是。大人分析得有道理。”
慕承恩又说道:“再者,她在平阳府中从未向我们打听过军中的情况,不是吗?”
荆方再次点头:“大人分析得极是,瞧我这胡思乱想的,大人千万不要让秦姑娘知道我怀疑过她。”
慕承恩笑道:“那是当然!”
殷越心里“哼”了一声,可巧我听到了!你个黑小子,我可记上你的帐了!不过,看在你也是为了保护家国着想,我就原谅你一次,不与你计较。
正要将茶端过去,这时又听荆方问:“大人,李良和苏源都回来了,少主那儿岂不是没有了安全保障?”
慕承恩道:“不妨事。他既然如此安排,必须心中有数。”
“哦!”荆方点头。
殷越一愣,少主?哪个少主?李良和苏源又是什么人?
荆方又说:“听探子说,杨将军的大军明天晚上便可抵达平阳?”
“对。”慕承恩说道,“我们虽暂时无力取胜,打败敌军,但若能坚持到后天,局势定然会大为改观。杨将军身经百战,骁勇无敌,有他在,我大徐国退敌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