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等就告退了。”
“好!”
门外,侍卫一干人等,对离去的张王后施礼道:“恭送王后!”
走远,张王后这才放慢了脚步,回头,已是眼中有泪。
珠儿轻声唤道:“王后娘娘……”
月奴示意珠儿不要出声,这时张王后沉默了片刻,又慢慢地朝自己的寝宫走去。月奴与珠儿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地跟随在张王后身后。
“珠儿,刚才你说什么?”张王后平静了心情,回头问。
“王后娘娘,奴婢是想说,王曾经那么疼爱娘娘,怎的此番心思全却用在了慕王妃的身上呢?”
“珠儿你错了!”张王后正色道:“王的心思不是在慕王妃身上,而是在慕子羽身上。”
珠儿吃惊地道:“慕子羽?就是慕王妃的那个弟弟?”
张王后点头道:“对。先前,我没有见到过慕子羽,还不能理解王怎会一心系在一个少年身上,将我二人多年的情分抛开,忘得一干二净。及至刚才,我亲眼见到了这个少年,我才突然明白王为什么连骨肉亲情都可以不顾了。”
乘风王的断袖情怀令珠儿不禁惊愕。
张王后轻锁双眉,轻声叹息道:“这少年长相如此俊美标致,用天生丽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不为过啊!不,即使如此,也无法用来形容他的美!他的美、他的媚、他的柔弱、他的眼神……恐怕连这世上最美的女人也无法望其项背呀!”
“是啊,娘娘,奴婢不过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觉得那个少年的美貌是天底下绝无仅有的,我差一点还以为他是个女子呢!就连奴婢……就连奴婢看了都心跳不已……”珠儿红着脸说。
“是啊,娘娘,这样的男子就连我们女人看了都不禁心动,那岂不是更令男人着迷啊!怪不得这些日子王在他那里流连忘返,把娘娘都忘诸脑后了呢!”月奴也说。
“是啊!”张王后凄然地叹息道:“有子如此,让我们女人情何以堪啊!如今王为了他,大概是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吧!”
“不!”月奴明白张王后的心思,她安慰张王后道:“这十几年来,王独宠娘娘一个人,为了娘娘您,他十几年不纳妃嫔,对沈王后也看都不看,就连沈王后搬到别宫去,他都不闻不问。试问历代帝王中,有几个能做到这般专情呢?他对娘娘这般专情,绝不会半途而废的!”
“正是因为他是这样专情的人,这变起心来才可怕、才不可挽回呢!”张王后伤感地道:“如今他迷恋上了慕子羽,我便成了沈王后第二了!到时候,就算我也要搬出王宫,恐怕王他也会不闻不问啊!”
“啊,怎么会这样?”月奴和珠儿不禁面面相觑。
张王后叹息道:“我想来想去,慕王妃遇刺一事,恐怕王也会很快就怀到越儿的头上。王办事从来不讲情面,上次远儿砸宫一事,王便没有手下留情,而这一次,险些弄出人命来了,这人命关天的,加上王又如此宠爱慕家姐弟,怎可能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只怕越儿难逃一劫了。”
月奴惊道:“娘娘,那可如何是好?”
张王后道:“越儿这孩子太傻了。这后宫除了我们母子,还能有谁会有伤害慕王妃的动机呢?她就算做得再隐蔽,又如何摆脱得了嫌疑?”
“这、这……”月奴不禁惊慌失措,“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娘娘?”
张王后沉吟道:“现下,王为了慕子羽可以什么都不顾,等待我们的局势恐怕会非常被动。如今之计,只有保护好越公主和太子远,才是首要之事。”
“可要怎样才能保护好公主和太子呢,娘娘?”
“选、驸、马!”张王后斩钉截铁地说。
“选驸马?”月奴和珠儿又面面相觑。
“月奴,去把姚总管请来。”张王后说。
“是,娘娘。”
月奴立即遣人去请内侍总管姚福,姚福很快应召而来,谦恭跪拜道:
“拜见王后娘娘。”
张王后温声道:“免礼,起来说话吧,姚总管。”
“是,多谢王后娘娘。”
“这次把姚总管请来,是有一件事想请姚总管替我去办。”
“请娘娘吩咐,您要奴才办什么事?”
“我准备为越公主挑选驸马,所以想请你你替我去查一查,在我大徐国的朝廷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啊?为越公主选驸马?”
“对!此人最好在朝为官,须得文武兼备,尤其有勇有谋的武将最好!如此一来,将来才能辅助王,为我大徐国安邦定国,替王排忧解难。倘若没有这样的人选,退而求其次,朝中大臣家里的未婚公子也好,没有功名和官职也不打紧,但此人须有抱负、有才能,绝不能是庸碌之辈。”
“好!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去前去寻访。”
“最好尽快给我消息,好吗?我也好尽快禀明王驾,为公主筹办婚事,越快越好!”
张王后如此着急,虽然姚总管不清楚张王后的意图是什么,但还是赶紧答应了下来:“是,娘娘!”
姚福退下去了。月奴望着姚福的背影,忧心忡忡地问:“娘娘,现在给公主招驸马……来得及吗?”
张王后叹道:“眼下暂时也别无良策可行了。月奴,此事暂时保密,且不可让外人知道,更不可让王知道。”
“是,娘娘,奴婢知道。”
漱玉宫里。宫人已经按御医开的方子配了药,将药汤煎好,端来给慕婉晴喂了下去。宿凤宫的两名婢女以及慕婉晴的贴身侍婢红珠此时正焦急地侍候在侧。
身着华服的绝色少年伫立窗外,临风而立,低头落泪。一旁的乘风王将少年揽入怀中,安慰道:“凤止,切莫再伤心难过了,御医说了,将药喝下,王妃必会很快康复醒来,你还担心什么?”
少年饮泣道:“王……虽然姐姐很快便能康复醒来,但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下一次遭遇不测的会不会是凤止呢!”
“你放心,不会的。”乘风王温柔地轻抚少年的长发,“你放心,这件事情一定会得到妥善解决的。”
说着,乘风王朝里面唤道:“寒梅。”
寒梅应声而出:“奴婢在!”
“把公子扶进去吧,好好侍候着。”乘风王说着,又轻抚少年光洁的额头,道,“王妃这里有人侍候,你早些回去歇着,我会很快赶过去的。”
“是,谨遵王命。”
少年含泪施礼。
乘风王率众离开漱玉宫。少年回头看了寒梅一眼,说道:“你进去吧,好生侍候着王妃,我在外面吹吹风。”
“是,公子。”
望着寒梅的背影,少年轻轻移步窗外的竹丛。
竹丛边上,一个眉宇轩昂的玄服少年突然现身,他手执一枝新鲜的竹枝,怡然自得地嚼食着手中的竹叶,似笑非笑地望着离湮。
竹丛边上,眉宇轩昂的玄服少年突然现身,手执一枝新鲜的竹枝,怡然自得地嚼食着手中的竹叶,似笑非笑地望着离湮。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离湮展颜一笑。
“那是自然。你我心有灵犀嘛!”
“少贫嘴了。”离湮回头望了望窗内,将辛展拉到隐蔽的角落,轻声问:“你是怎么救起婉晴姐姐的?”
“这世上还有我辛展做不到的事?”辛展笑道,“不过,她这可是从鬼门关里捡回来一条命,那么多的水草缠绕着她,若不是我及时将她救出,估计就尸沉湖底,成鱼食了。这王宫里谁这么狠毒,你心里有数吗?”
离湮低下头去,这王宫里还有谁会对慕家姐弟动手呢?很显然,其人的目的昭然若揭。可惜她却幼稚地以为他们的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人的心都太狠了,你对付不了的。”辛展执起离湮双手:“离湮,我帮你把他们姐弟送出宫去,你跟我回梧桐谷吧!”
“不行!”离湮抽出双手,“既然凤族与人族签订了千年的契约,千年来凤王一直都在履行双方的约定,凤族与人族因此才得以相安无事,你若随意违背践约,岂不是要妄生事端么?”
“那又怎样?”辛展傲然道,“难道我身负神力的凤族还怕他早已被削除了神力的人族不成!”
“好了,辛展太子,你赶紧回去吧。母亲交付我的使命,我一定会努力完成的。人族有人族的命轨,我一定会在不破坏他们的命轨情况下完成使命。倒是你,再不回去,若是凤王得知你擅离青芒山,把你幽闭起来你可就麻烦了!”
辛展笑道:“你莫要威胁于我。我不怕。我父王能将我幽闭起来,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他老人家伤心。”
“是,太子天生神力,神勇无比,谁都奈何不了你。不过,这事你真的不要插手了,快回去吧!”
“那好吧!”辛展叹息道,“你执迷不悟,我也没有办法。那我便走了。”
离湮含笑点头。
“再嘱咐你一句,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万万记得找我,只要你闭上眼睛想我,默念我的名字三声,不管我身在何处,都定会出现在你面前。”
“是,我记得啦!”
辛展看了离湮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瞬间之后,角落里便只剩下离湮孤单一个。
“我到底能不能顺利将少主救出王宫呢?”离湮黯然地望向窗内,此时,那相貌平平的绿衣婢女正焦急地等待着慕婉晴的醒来,焦急中,眼露仇恨之意。
“人的心……人的心都那么狠吗?”想着殷越无缘无故便要置慕婉晴于死地,离湮不由打了个寒噤。
要借助杨靖的劝谏帮助慕家姐弟脱离殷乘风的控制,这是离湮的主意。但是此时,离湮也拿不准自己的主意有没有把握了。
就算在杨靖的劝谏下,殷乘风真的愿意把慕家姐弟放出宫去,可是,在放出宫前,殷越若是再次对慕婉晴与慕子羽狠下毒手,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