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刘萧逸的手刚刚举起,还没有落下,就被刘鹤轩握住了。
“轩儿,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刘萧逸见自己的手掌被刘鹤轩挡住脸上的怒火更盛:“如不是他,絮儿又怎么会……”刘萧逸顿了顿,眼前又一次浮起了在那虎歇山脚下的深水潭,第一次见到刘飘絮时的情形,恨声道:“若不是天佑絮儿,絮儿早就……”说着,虎目中隐隐有些泪光。
“叔皇,你若是杀了他,他日若是絮儿恢复了记忆,到时怕是……。”刘鹤轩说到这里停住了,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一脸憔悴的欧阳臻:“他亏欠絮儿良多,可是絮儿对他的情,怕也是已经融入的骨血,否则不会有刚才的那种反应!叔皇,以我看,这心结,还是解开的好!”
“这……”刘萧逸沉吟了一下,慢慢开口:“难道就如此轻易的放过他?”
“当然不!”刘鹤轩笑道:“他既然让我碰上了,我当然要留他一段时间。”
“轩儿,你是说……”刘萧逸看着刘鹤轩笑的有些诡异的脸,心中恍然,“好!就照你的想法去做,哈哈……”刘萧逸昂首笑了起来,“我要彻底断了絮儿心底的年头!”
“叔皇尽管放心,一切有我呢!”刘鹤轩声音里带着轻快,然后神情却没有一丝愉悦,低头看着欧阳臻的模样,彻底断了心底的年头?刘鹤轩心中暗暗自嘲,真的可以吗?想起了现在和刘飘絮一起站在门外的明月,当初若不是自己太过自负,自己与柳儿……,怕早已是儿女成群了!想到这里,不禁开始有些同情欧阳臻,至少,现在柳儿还认识自己,可是他……。
“好,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先出去了,明日再来看你的杰作。”刘萧逸见刘鹤轩很轻快的答应了,心中大喜,说完正要转身出门,才刚走了一步,突然又回过头来,看着刘鹤轩道:“轩儿,你若是有时间,多学着处理一些政事,我……”说着,脸上有一丝黯然。
“叔皇,你知道的,我的志向不在于此。”刘鹤轩抬起头,看着刘萧逸。
“可是,经过十四年前的那场****以后,我刘氏男丁就只剩下你我两人,这个江山不留给你,还能留给谁?”刘萧逸正色道:“不论你的志向在哪里,这个皇位非你莫属!”说着,也不等刘鹤轩回答,刘萧逸毅然转身,“我会让絮儿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这时间应该够你安排好这个畜生的事情了吧?”
“够了。”刘鹤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了欧阳臻一眼,同情又添加了三分。
“轩儿,我刚才说的事情,你在好好的想一想。”刘萧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刘鹤轩顿时有些头大,这什么事情都听说过,从来就没听说,有被逼着当皇帝的!
门“吱呀”一声响,刘萧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刘飘絮急忙迎了上去,一脸的焦急:“父皇,他,他怎么样?”说着,探身就向殿内望去。
“他没事。”刘萧逸一边说,一边把殿门再一次阖上了。
“父皇,他是谁?你认识吗?”一听说那人没事,刘飘絮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是心中的那抹酸疼,却一直紧紧的缠着她的心,不肯退去。
“我不认识他,轩儿说是他当初行走江湖的时候,认识的一个人。”刘萧逸宠溺的拉住了刘飘絮的手,“轩儿说还要谢谢你呢!他若不是碰上你,一定会丢了性命,你是他的救命恩人,等他醒过来,让他好好的谢谢你。”
“真的吗?”听刘萧逸这样说,刘飘絮的心中有些将信将疑,既然是自己不认识的,那为什么自己看着他的身影,心会这么的痛?!
“嗯,父皇怎么会骗你呢!”刘萧逸摸了摸刘飘絮显得有些严肃的小脸,“回去好好的睡一觉,等你睡醒了,再过来看,他肯定也已经醒了,到时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是不是认识了。”
“……”看着刘萧逸一脸坦然的模样,刘飘絮虽然心中还是有疑问,但是接下去的话,却也再问不出口,看着紧闭的殿门,踌躇了一下。
“飘絮,回宫去吧,你不累,姐姐我可是累了,要休息了。”明月说着,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你若是还不走,姐姐我站着都能睡着了。”
“那……,我们回去吧。”刘飘絮转过脸,看着明月努力的睁着眼睛的模样,无奈开口:“姐姐,我们走吧。”说着,又看了一眼殿门,才转身跟着刘萧逸和明月回翔凤宫去了。
明月看着刘飘絮睡熟了,小心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披衣下床,向着碧霄宫走去。
“无忧,他是不是欧阳臻那个浑蛋?”明月轻轻的推开了殿门,看着无声的坐在床前的刘鹤轩,轻声问道。
刘鹤轩声音转过身来,见是明月,急忙起身,伸手拉住了衣衫单薄的明月,发现手凉的很,忍不住开口埋怨:“虽说现在已经是初夏天气,但是夜间也还是很冷的,既然出来,也不知道多穿一点,若是病了,到时岂不是又是遭罪!”
“病了就病了,反正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死了的好。”明月白了刘鹤轩一眼,甩开了他的手,靠近了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欧阳臻,一脸的诧异:“他怎么变成了这样?”原本健硕的身子,消瘦了许多,在加上一脸的胡渣,让明月差点认不出来。
“看来这一年,他过的也不如意。”刘鹤轩看了欧阳臻一眼,立即抬起头来,眸光深深的望进明月的眼睛:“我想他必定后悔了,所以才会这样,很多事情,当时做的时候并不觉得过分,可是等醒悟过来的,却经常已经是物是人非,柳儿,你说,他若是后悔了,痛改前非,絮儿会不会原谅他?”
明月一愣,正要开口,却发现刘鹤轩一脸的期待,猛然醒悟过来,他是在借欧阳臻说自己,心中顿时一阵黯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冷下了声音,缓缓开口。
冷然的声音,传入刘鹤轩的耳中,刘鹤轩顿时一阵绞心的疼,当初是自己错的太多,她不肯原谅,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自己这一颗早已遗失在她身上的残缺的心,却又该如何弥补?
“你打算拿他怎么办?”明月伸手一指躺在床上的欧阳臻,“你不该打算明日就让飘絮见到这样的他吧?”明月修剪的十分精致的弯眉微微一拧:“我可不敢保证,飘絮见到他,会不会想起些什么来。”
“你看着。”刘鹤轩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换上了一脸的平静,走过来,站在明月的身边:“我怎么可能就让他这样的见絮儿?絮儿单单看见他的身影,便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反应,我怎敢冒这个险?”刘鹤轩正说着话,却听见殿门“吱扭扭”一声,再一次被人打开。
“太子,药箱来了。”竹茹捧着刘鹤轩的药箱从殿门外进来,把药箱恭敬的递给了刘鹤轩。
“去端一盆温水过来。”刘鹤轩伸手接过药箱,继续吩咐道。
“是。”竹茹应了一声,又转身出去。
刘鹤轩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只深灰色的瓶子,打了开来,从里面倒出一粒漆黑的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气,明月一见到这药,心中一惊,“你真的已经研制出这种药了?”
“嗯,一年前才刚刚配方成功,今日正好拿他来试药,谁让他当初如此对待絮儿!”刘鹤轩的脸上显露出一股恨意。
明月看着刘鹤轩手中的药,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端了一盏温水过来,刘鹤轩看了明月一眼,笑道:“柳儿,你我真是心意相通。”
明月狠狠的瞪了刘鹤轩一眼,没有吭声,刘鹤轩自觉无趣,转过身,小心的扶起欧阳臻,让他靠着坐在自己的面前,伸手猛的掐住了欧阳臻的下巴,明月一看,就把药丸塞进了欧阳臻的嘴中,随着往里面倒了一点温水,一抬手,又把欧阳臻的下巴阖上了。
刘鹤轩盘膝坐在欧阳臻的身后,双掌紧贴在欧阳臻身后的要穴上,开始缓缓运用,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已经满是汗珠,头顶冒出一股极淡的雾气,在刘鹤轩的上面,慢慢的萦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