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小江冷笑着说:“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天下居然有阁下这般有趣之人,真是令人好笑。”
韦姓汉子说:“这一点也不好笑,当你发现欠自己一份人情的时候,你一样会夜不成眠,终生惭愧的。”
荆小江说:“但是我相信,胡丹绝对不会就此退出江湖的。”
韦姓汉子哈哈大笑着说:“荆大侠真是太天真了,哈哈。”
荆小江一字字地说:“阁下难道没有听说过死都可以复生,何况还是一个活人,失去了功力,又算什么,阁下难道没有听到过江湖上盛传多年的无缺丹又重出江湖了么?”
“无缺丹?”韦姓汉子大笑之声如刀割般消失去,失声叫出声音来,众人一下子鸦雀无声。
荆小江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此时为了打击下面前这个人,这本来就是江湖之上很大的一个神话,几乎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事了。他咬咬牙,于是就说:“数十年前,无缺宫阁下应该听说过吧,他们武艺高强,所至之处,江湖之人任其宰割,一块令牌,所到之处生死夺权,无人可敌,这无缺宫之名来自何处,想必韦兄没有听说过吧。”
韦姓汉子眼中发射出了热光,说:“荆兄说的可是无缺宫?”
荆小江说:“便是你脑子里的无缺宫,这个无缺宫不是先前就有的,而是先有了无缺丹之后才有的无缺宫,数十年前,几名秀丽的少女得到一张不知遗失了多少年的宝贵药单,为了寻求长保颜容的药材,她们在一个茺岛之上一呆就是几十年,但不知怎么泄露了风声,让一些好色之人追寻,因此她们成立了一个宫,便是无缺之宫。”
韦姓汉子说:“那么她们可曾练成?”
荆小江说:“此事极为神奇,天下除了我之外仅有廖廖数人得知,其中之一便是当年无缺宫的一名宫女,死于胡酒剑下的那个女人已经是第三代的无缺宫主了。”
韦姓汉子说:“那么那位前辈可否还在人世?”
荆小江黯然说:“前年已经过世了,此事本来我不想说的,只不过此时我已经说出来了,告诉你也无妨,这位前辈死之时看上去仍然十七八岁,可是她已经有七十九岁了,在她临终之时,幸好我也在场,前辈临去之时,对我说了许多往事,其中就有这件关于无缺丹之事。”
韦姓汉子双眼发光,死死盯着荆小江,生怕落掉一字,只听荆小江接着说:“这无缺丹确有其事,当年她们在那个茺岛之上修练了几年,才练出了几颗丹药,然而那一天……”
众人不觉惊叫一声,但立即静了下来,荆小江得意地说:“那一天是在七月,却忽然下起了大雪。”他对着静静听他说话的人说:“数十年前,是不是有这么一天?”
有些年长的人确实记得有那么一天,毕竟七雪飞雪并不是常见之事,有个反应快的老者忙说:“是有那么一次,当年……”
另一人抢着说:“是有那么一天,那一场大雪一时之间,不知冻死了多少人,我家老爷便是在那一天被冻坏的。”
没有人笑话他,也没有人去仔细听他说话,只有荆小江的话才是最引人注目的,毕竟无缺宫出江湖才几年之间,居然一统江湖,做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谁能对这种人不感兴趣。荆小江说:“就是那天,茺岛中忽然飘来了一只孤船,船上有一个头发须白的老头,到了茺岛之时,已经是冷得半死了。”
话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众人忙追问:“后来怎么样了?”
荆小江双眼有泪,说:“那老人来到茺岛,已是死了大半,那些女人见他人老又可怜,带他到火炉边取暖,而在半夜之后,那个老人忽然醒了过来,居然将丹药全部都取走了。”
“啊”众人大惊,忍不住又惊叫出声:“后来怎么样了?”
韦姓汉子却说:“那个老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荆小江说:“那个岛中当时只有一群年少无知的少女们,没有一个人识得此老人,这老人武艺也奇高,岛中没有一个人是他对手,幸好他没有杀人,只是取其丹药而去。”
韦姓汉子说:“那老人有什么特证?”
荆小江说:“听前辈说那个老人左眉头间有一颗黑痣,至于是那里人,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痣?”众人大失所望。天下有黑痣之人多得去了,茫茫人海之中,比大海捞针都难。
韦姓汉子说:“那么那张丹药之子呢?”
荆小江说:“也让那人一并取走了。”
众人极是失望,荆小江接着说:“但是在此之前,曾有一人食过此丹。”
“此人是谁?”
荆小江说:“死于胡酒之手的无缺宫主,在此之前,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
众人大惊,在场之人,虽说没有见到过无缺宫主的人,但有谁不知道当年无缺宫主的威名,便是一颗丹药,竟将一个普通的人造就成天下第一人,天下居然有如此丹药。
众人惊讶莫名的时候,忽然从人群之中传出了一声如同铃铛般的笑声,有一个女孩子大声说:“真是可笑,就凭你这小子一言之下,所向无敌的无缺宫主居然是一个靠着丹药而夺得天下第一尊名的普通女子了,太可笑了。”
这声音忽然传来,动听至极,众人一怔之下,齐向声音之处望去,那里站着一个美目玲珑的少女,此时正骑坐在一匹雪白的良驹之上,宛如小家碧玉,年龄不大,笑起来让人一瞧心都碎了。
好美丽的一个小女孩。
荆小江闻言大怒,在荆州这个地方,倒还没有几个人敢如此小瞧自己,想不到今天居然遇上两个,韦姓汉子倒也罢了,他武艺荆小江见识过,自己不是对手,却想不到居然有个无知的小女子也来插上一脚,这怎么受得了,以后还怎么混得下去。怒眼望去,一眼看见面前是一个清秀可爱的小女孩,不自觉地怒火就消失了三分,接着又看到她脸上微红的昏眩,淡淡的笑容,不由目瞪口呆,怒火不知一下子飞到那儿去了。这样的小女孩,是用来宠爱的,谁又舍得对她生气呢。
那小女孩笑着说:“说你还不服气是不?那么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荆小江脱口说出:“我家阿婆以前就是无缺宫的人……”
那小女孩说:“你家阿婆可还活在世上?”
荆小江想也没想:“前两年去世了。”
那女孩得意一笑,说:“哦,原来你说的倒是真的了。”
荆小江忙说:“那是当然,姑娘可以……”
那女孩说:“别,别叫我姑娘,我不姓姑也不叫你娘,我叫勾勾。”
荆小江满脸通红,韦姓汉子忽然抢着说:“勾勾姑娘,那么我请问一句,荆兄弟所言是否属实?”
勾勾笑起来倒真像个鱼钩,将所有人的目光全勾了过去,勾勾笑着说:“他说的大半是对的,但有一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