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出去一趟回来,东宫怎么换了一批宫人啊。”
九月初一,刚刚从城外回来的浅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子东宫的宫人除了林婉清、冬雪、桃夭和小顺子,剩下的宫人全部被清洗了。原因很简单,我流产之后昏迷了半个月,司马烨陪在我身边几乎就没有离开,晚上也没怎么睡觉。太子晚上是个白痴的事情自然瞒不住来来往往的宫人们,而死人,是永远都不会泄密的。
司马烨拿着一根很长的银针,拨弄着眼前的一炉香灰,并没有要搭理浅川的意思。
浅川见司马烨不理自己,人又看上去特别憔悴,意识到事情有些奇怪。
“师兄,出什么事了?”浅川沉吟了一下,“是不是慕慕有不好?”
“她流产了,昏迷了十天,二十五那天才醒。”司马烨口气冷漠、平淡,就好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无瓜葛的闲事。
“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叫我回来!慕慕现在怎么样了?”浅川每次听到自己照顾的病患出问题就会炸毛,这次更加不例外,一张粉嫩嫩的小脸气得通红,桃花眼瞪得溜圆。
“她怎么可能流产?我临走前特意配了香药给她,那个香里面的有一味麒麟血,我留给王太医嘱咐他放进去的,有那个在,她百毒不侵啊。总不能是被人撞了吧。”在浅川这个医生的角度来看,他的安排是万无一失的。被人撞这种意外,显然不是他该负责的了。
司马烨长长出了一口气,凤眸之中淡淡地泻出一道冰冷的视线,缓缓开口:“王太医事后检查过,你给慕慕配的香药里有麝香。”
浅川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有些木然地说道:“师兄,你怀疑我!”
司马烨纤长的手指抚上眼睛,仰过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轻轻摇摇头。
“我不想怀疑你,但是你知道慕慕是如何来到我们身边的,我担心你也会…… ”
浅川走上前,拿下司马烨挡在眼前的手,紧紧握了一下,“我不管皇帝是谁做,甚至也不愿意去管黎民百姓的生死,在经历了乱世与和平之后,我只希望我身边的人能够平安喜乐。”
妩媚的桃花眼褪去了风流,换上了一种庄重的神色,“师兄,你愿意相信我吗?”
司马烨看着浅川,凤眸中的神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点点头道:“我信你。”
“我现在先去看看慕慕,宫里的事情,安仁不在,你只能自己动手查一查了。”浅川说完正准备往外走,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说道:“师兄,你韬光养晦地够久了,你还不准备动手吗?”
“我会的。”
阳光被低低的屋檐遮挡,从浅川站的位置看不清司马烨的表情,只是这书房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灭吴大军的中军大帐后帐,完全看不出像是一个军营的布置。洛阳城里最销魂的青楼,也不会比这里更有风流味。
“潇儿,这西域来的葡萄酒味道如何?”司马亮手中拿着一个雕工精美的银色酒壶,一道紫红色的液体从壶嘴中倾泻而出浇灌在美人弧线诱人的臀丘上。
“呵呵,爷都舍不得给潇儿喝,还问潇儿好不好喝,真是坏啊。”赫连潇本就悦耳的嗓音带上了一丝****后的沙哑,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点缀着或深或浅的红痕,微微一动,内敛的肌肉魅惑的起伏,看得司马亮口干舌燥,虚火中烧。
“潇儿那里……可是没少喝啊,怎的还尝不出味道?”司马亮说着有吻咬上赫连潇的脖颈,一手托起他紧实柔软的小腹,示意怀中的美人把臀再翘得更高一点。
“嗯……”赫连潇顺从的放下腰身抬起下体,一缕白浊就沿着玉腿滑了下来,痒痒的感觉让他嘤咛了一声。
“呵呵,潇儿要是能给我生个儿子就好了。”司马亮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自己和赫连潇的儿子会是什么样子,俊美聪慧是一定逃不掉的。
赫连潇眼神一黯,艳红微肿的双唇里就蹦跶出了大煞风景的话:“王爷居然想要和我生孩子?难道还觉得几个小王爷抢世子之位不够热闹?还想再添一个父亲是人尽可夫的男宠的贱坯子来煽风点火?”
“潇儿,胡说什么呢,你怎么总是喜欢妄自菲薄。”司马亮什么旖旎的心情都没有了,心里一个劲骂自己不会说话,好端端的提什么孩子啊。赫连潇是独子,自从跟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了。儿子,一直是赫连潇心里的痛处。
勾魂的杏眼眼角轻挑,刻薄的小嘴依旧不依不饶:“我哪里是妄自菲薄?王爷当初拿我找到过什么人,旁的人不知道,王爷可是在清楚不过的啊。亏得我不能生,我要是能生,生的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
“潇儿!当初是我不对,我们不要提了好不好?!”初见赫连潇的时候,司马亮有心想要杀杀这只小野猫的锐气,见他姿色过人就拿来秘密款待了私下来往的几位藩王。谁知道人没调教成,自己赔进去了一颗心,现在只要赫连潇一提这段子,司马亮就算有天大的理也只能立刻给赫连潇认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我倒是羡慕太子妃,脸毁了,孩子也没了,太子还是那么爱她。听说司马衷守着她守了十天,觉都没怎么睡啊。”赫连潇从榻上跪坐起来,先开深紫色的薄纱床帐,随便捡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下床收拾自己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可怜我生病的时候,某些人总能找到别的花花草草去沾染,怕是哪天我死了,也没人知道。”
“潇儿……这几年除了你,我绝对没再碰过别人,我拿我的一切尊荣起誓,我要是骗你,这辈子都别想碰到龙椅的边。”司马亮右手握拳放在左胸,拳头里攥着的是从不离身的象征皇族身份的麒麟玉佩,这是司马皇族的人起誓的最高方式。
在司马亮看不到的地方,妩媚的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赫连潇转过身突然换了话题:“太子妃的孩子不是你下的手?”
“孤王才没有兴趣对一个女人下手。”
“少来,当初把宫里安插了多年的细作都废掉了,还不是就为了杀太子妃,结果还没成。”赫连潇风情万种地瞪了司马亮一眼,嗔怒道:“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就为了太子妃那晚上不小心听到你说话就要杀人灭口?我才不信呢。”
“潇儿,真的不是我干的。”司马亮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有案底的人就是不好解释啊,“我要是动手,会只是弄掉孩子吗?”
“她都怀孕六个月了,流产是会死人的。”
“真的不是我,我猜是杨家那丫头干的,这明显是后宫争宠的手段啊。”司马亮凭着多年在宫廷中摸爬滚打的经验猜测道。
“那丫头和太子妃争宠?开玩笑吧?婆婆和儿媳妇争宠,你这个可比给司马炎添个男宠生的堂弟更能堵心他。”
“潇儿,怎么又转回来了啊,我再也不提儿子的事行了吧?你就饶了我吧。”司马亮就差抱着自己美人大腿哭了。好歹自己也是三军主帅,大晋亲王,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一个冤家啊。
赫连潇看都没看司马亮一眼,自己闪到屏风后沐浴去了。
“杨芷……看来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