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镇,早在原冷月国的时候就是个人口比较疏松,物质丰硕的地方,此地街道很难见到其他杂货铺子,街边长巷两边都是对门的商家,里面卖得东西多得让人眼花。
季澜珊将头探出马车,看着商家在各自店铺里忙进忙出,人们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平安年代的人们的笑容总是灿烂多姿的,这点季澜珊这个生活在21世纪的人不会不知。
“这里是什么地方?”季澜珊放下车帘,深情的眼眸看向倾舞风。
“平安镇,我出生的地方。”
倾舞风出生在冷月国,那时候叶云桑正躲避彩南国的追兵,为了安全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惜用命跟当时还是神龙将军的元烁交换。叶云桑清楚的说,要是他能饶倾舞风不死,并安全的生下来,她可以用彩南国的颠覆来报答他。
所以,叶云桑活命之后,利用倾舜玉对她的痴情,夺走了黎苍云的儿子叶锦辰。
在叶云桑没死之前,叶锦辰一直以为自己是她的孩子,甚至于以为当年因为逃命而分离他也只是以为失散了而已。
有时候倾舞风会独自冥思,冥思这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活在怎样的身份里。
彩南国的皇子?通缉犯的儿子?被利用的杀手?娘亲不敢承认的儿子?
太多乱麻一样理不清的过往,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就生活在一场戏里面。
主导这场戏,让他与叶锦辰敌对相拼的人,正是死了的叶云桑还有彩南国国君祁翔。
如果不是身份特殊,或许他是个值得一比高低的对手;如果不是他们同时喜欢这季澜珊,或许他可以跟叶锦辰成为很好的兄弟。
看见倾舞风皱起眉头,季澜珊小心的拉起他的手,替他抚平那层褶皱。
“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把自己都皱成一个老头子了。”
倾舞风轻笑,拥她入怀。
很多事情过去了便就过去了,再也不用去想,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了,已经从过去的时间里走了出来。而时间也没有想过要倒退回去,让他重新经历一次。
元府到的时候,季澜珊已经靠在倾舞风的怀里睡着了,这一路她很少说话,而她打算说出来的话她也没有说出来。
元烁见到昔日的爱徒来了,命令下人准备上好的佳肴与酒酿,为这个几年不见的徒弟接风洗尘。
倾舞风老实的交代了自己的来意,本以为元烁会不高兴,没想到平日严肃的师父,此刻竟然是笑眯眯地说:“我家风儿长大了,是时候该娶个娘子生儿育女了,那位姑娘是风儿的心上人吧,可曾拜堂成亲。要不要为师做个主,小摆家宴,把你那几个张飞一样的师兄弟喊回来给你把这婚事办了。”
倾舞风顿感眼眶湿润,早些年前,元烁身边是跟着几名少年的,各个都比他大,最大的大他十岁,现在已经是月南国的将军,最小的与他同岁却大月份。如今师父开口说要帮他把婚事办了,他心里既高兴又感到酸涩。
高兴的是,师父还是如以前一样处处为他考虑,甚至为了不使他感到伤怀,特意召集先前的师兄弟帮他热闹,难过的是,他的亲生父母竟然无人能拿看见他成亲之日穿着喜服的模样。
“噗通”,倾舞风直直跪下,重重得磕了个响头。
“徒儿谢师父关爱,一切愿请师父做主。”
元烁眼光闪烁,扶起倾舞风又说了些关心话才让他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又说了许久的话,倾舞风才从元烁的书房里出来。
回到季澜珊在的厢房里的时候,丫鬟们已经伺候着行动已经显得不方便的季澜珊,沐浴过了。
当看见门口站着样貌俊朗的倾舞风时,丫鬟们娇羞的小脸红得更明显了,一名丫鬟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倾舞风礼貌的回以一笑,迫不及待的朝屋内迈动步伐。
“澜珊,澜珊,师父说他要帮我们准备婚事,澜珊,我终于可以明媒正娶的娶你了。”倾舞风压抑不住兴奋地笑着。
季澜珊瞧他笑得跟个孩子是的,脸红得像个苹果。
“师父怎么说的?”季澜珊微笑,拉这倾舞风的手让他挨着自己坐下,自己则是拿着木梳梳着发髻下垂下的青丝,温柔如水。
“师父说,待到婚事当天会请我那些师兄弟回来,澜珊,到时候你一定是这个世上最美的新娘子。”倾舞风拉着她的手,嘴角的笑意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停下过,仿佛明天就是拜堂成亲的日子一般。
“可是,我不懂这里的婚俗,我怕师父会嫌弃我……”
“不会的,师父虽然严肃,可是……对了,澜珊,我想起一个人,康伯!康伯就在平安镇,他可以教你啊。”倾舞风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若不是与季澜珊提到婚俗,估计他或许会把康伯逃到平安镇来的事情给忘掉。
“真的?康伯也在平安镇?”
乍听见康伯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听见倾舞风强调了很多次,她才敢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康伯怎么逃到这里来的?他现在在哪里,能把他找来吗?”
当初她初到这个时空,是康伯让她有亲人的感觉,也是康伯让她有在父亲身边的感觉,所以,她很高兴,很高兴能再看见这个亲人。
“对,当初彩南国被灭时,他跟着逃命的人群逃到了冷月国国境,投奔了他的亲戚。我这就让人把他找来,你等我。”说罢,倾舞风起身,就要往外去。
季澜珊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认真地说:“舞风,康伯就像是我唯一的亲人,一定要找到他。”
“好!”他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阳光像金子撒进元府前院,院内家仆忙进忙出,清理着屋内所有可能会积灰的地方,似乎府内要办什么喜事。
这便是康伯踏进元府前的想法。
倾舞风派去找他的人到康伯的亲戚家时,他正在亲戚家的农田里巡视麦子情况,一双脚在泥土里踩的看不清鞋子的样子,身上的粗布衣更是破破烂烂一块又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