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暮光
在我曾追逐的方向
迎着朝阳是否能看到希望
骑上天马征战
用光明驱逐暗伤
这时刻,是我的荣光
城,离城
在遥远极寒的北方
是否还记得那时的模样
我面朝离人散落的地方
待那桃花落尽
在此等侯我的终章
遁入黑暗,岁月里尘封的,是记忆,是等待,是对生命尽头的喧张。
桃山的花不知道落了几遍,我仍坐在树下枯等着,看着落花碎在泥土里,被时间蚕食,一点点的腐烂。又一轮春,花又开,再落,再腐朽,在漫长的三季里等待着下一个春的到来……
我不知道,随着落花腐朽的是否还有我的心,在时光中静逝的是否有我无法衰老的红颜。
等,一点点的等,等到我的青丝一点点掺白,在风中变成雪的颜色。我在等待着,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光……
我曾站在九重天上,遥望着亿万年后的岁月,洞察着世间的千千面面,遥想着万年以后的光景。在经历了漫长的时光以后,我终是知道,在仙这不算短暂的一生中,似乎没有比孤独更可怕的吧!
或许,孤独并不是最可怕,可怕的是——孤独的“永生”。
在历经了几万年岁月的沉浮,在无数的明争暗斗中,历史早已变成一坯黄土。但无论时光翻过多少页,也改变不了它的存在——魔族。
魔族,作为一个永远站在了仙界的对立面,却与人族一样并不是天生存在的种族。他们是由人,仙,鬼,妖堕魔之后才产生的产物,他们是被各族流放到绝地的罪人,被流放到了这绝地。在这里活下来的,都是拥有与神仙匹敌的实力。
魔——拥有人性所有的阴暗面,更加的残暴骁勇好斗,强大的实力让他们不甘于此。最终他们聚集起来,盘踞在极北之地与莽原荒地等不毛之地,等待时机。
贪婪的本性让他们对各种发动了攻击,使各族惨不堪言。孱弱的人族成为了魔族第一个进攻的目标。人魔之战,就此打响。人族瞬间失去了大片的领地,这场战争最终因仙界插手而停止了硝烟。
可人族失去的领地却未能夺回,在失守的城池中,人族的俘虏被那些魔当做了奴隶,踩压在脚下。
又在上百年持续不断的大小战役中,在人族领地的失守再收回中形成拉锯。
最终,在人仙妖鬼四界的联盟中,魔族在僵持了半年之后,便被逼回来极北之地。
魔族战败投降,他们与其他四界签订了永不开战的协议后,承诺在今后的数亿万年里不再向任何一方开战。
这一刻,被撰入了四界的史书。
我降生于这样的一个和平的年代里,这是在魔族投降后的第361年。
可是在这个和平的年代总是有些不和平的。在魔族沉寂的第141年后,人族终究遗忘了曾经被征讨的岁月。
人族的皇为了称霸天下的野心,不断的发动战争。滔天的战火就此打响,在这动荡不安的世道,战乱不断的年代里为了躲避战乱,我的父母逃离了故乡。
在途径安县的时候,怀胎十月的母亲生下来我,取名戚迹,小名长安。最后却在路上遇到了山贼,母亲偷偷把我放入了木盆,留下了血书,让我顺水飘荡。就这样,我和他们在逃亡中走散。
最后,我被我现在的师父发现,是他把尚在襁褓的我抚养长大。
幼时,我尚会问师父,我的父母还活着吗?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他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抚着他那已经到胸口的白胡子,高深莫测的说道:“有缘自会相见。”
在后来漫长的岁月,我渐渐的淡忘了我的生身父母,只记得这个对我有恩的老人。
我的师父他总是坐在第九重天的扶桑树下,为孩子讲述仙族的历史和一些奇闻异事。
扶桑树,是他从东海的海岸移植过来的,那是象征着太阳的神树。传说中树上会栖息着太阳神鸟,但是现在的扶桑树,却只能看见它高大茂盛的树冠,不见太阳鸟。
这棵树,已经陪伴了师父许多年,从它还是一颗幼苗时起,一直到现在。
师父说,他成仙是才二十岁,现在看着镜子里面的那张脸他都觉得时间一点也没变化。可是他苍白的头发和长长的胡须都应证了他已经活了很久。至于是多久,又有谁知道呢?
仙可以控制自身的毛发生长,也可以控制自己的肌肉活性,所以他们可以很衰老,也可以很年轻。
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任由他的头发和胡须生长变白,但是却从来没有问过他,因为这一切似乎都不需要理由。
雷劫在我十五岁降临,我顺利的度过了雷劫,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在四个师兄弟中,我是最晚证得道果的。
四个师兄弟里,资质最高的大概就是二师兄了,最沉稳的是大师姐,最神秘、最精明的就是小师弟惊羽。年龄最小,最调皮的就是我。
我幼时顽皮,曾趁着师父打盹的时候把他的胡子剪了,那大概是师父最生气的一次,我因此被罚在静堂跪了一整天。
天宫上的仙翁们最怕我进他们的宫殿和院子。因为,指不定他们的坐骑或者药草就会丢失。
他们每次都会说,念在我年龄小,不和我一般计较。可是找我师父告状是绝对少不了。师父每到这个时候都会非常严厉,眉毛都会竖起来,罚我在静堂跪一天。
天宫中所有的地方我几乎都去过,就只有三个地方不能去,一个天牢,一个是丧魂崖谷底,还有一个就是九重天的往生殿。
天牢与丧魂崖都是处理犯了重罪的生灵的地方。
往生殿却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地方,没谁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但听师父说,那是盘古留下的地方,也是盘古最终消失的地方。
盘古大神开辟了天地,又与一众上古大神离去,所以这世间早已没有了先天之神。
所以,那时候,就没有了神。
往生殿,便是被我师父守护。师父说,再过六个百年,他就可四海逍遥。
我问他为什么。会舍得殿前的扶桑树吗?会舍得我们吗?
他却不再说话,后来我当我知晓这原因后,却不由得发笑。
九重天的扶桑树依旧高大茂盛。火红的花如绒羽一般轻柔,血红色的花就像是律动的火焰,似乎象征着生命的不息。
花落之际,花朵就会变成白色,它们随着微风飘荡。那时,整个九重天都会弥漫着这种白色的绒羽。花落下就如同富有生命雪精灵满天飞舞,随着清风轻舞。在生命枯竭后无力的垂落在地,凄凉又别样美丽。
扶桑花轻舞弥漫的凄凉,带走了花开花落的百年。
近日狐族送信小童带来消息,白渊帝君二十万岁的寿宴,邀请了师父出席。
这是师父为数不多的外出,我恳请他带我一同前往,但是他却不肯答应。
最后在我死皮赖脸的死缠烂打和再三保证下,他才终于答应带我一同前行。
此次我们所到之处——便是九尾狐乡青丘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