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居然不放假!什么烂公司!”又宅又懒的叶竹青收到公司的短信通知:今天请各位同事准时打卡上班。明天18级台风天啊,太不人道了!“那几个小时,能创造多少GDP啊,还非得搞出人命来是吧……”嘟嘟囔囔地起床,迷迷糊糊地往外走,竹青一脸“纵欲过度”——啊不,就是昨晚通宵玩游戏,以为今天一定不用上班,谁知道公司居然这时候才通知决定不放假。竹青十分蛋疼地出门,虽然穿着雨衣,但暴雨像是开到最大的高压水枪般压下来,她步步艰难,平日里喧闹如菜市场的街上也只有零星的人影。狂风不断吹落竹青雨衣上的帽子,她只好任由雨淋,加快脚步,希望快点跑进公司,从家到公司路程才3分钟,竹青却已经浑身湿透。
到了公司,发现空无一人,“估计都在路上耽误了吧。”办公室窗外的天色黑得像化不开的墨汁,室内也伸手不见五指,竹青摸索着走向自己的位置,打开电灯。“啪”一声,电灯亮起那一刹那,窗外也同时一道闪电划过,直奔窗户而来。她猝不及防,吓得尖叫一声,就听得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竹青被巨大的雷声震得头痛欲裂,就像有人拿着重锤敲她脑袋,剧痛从天灵盖直透前额和脊椎,她经受不住剧痛,晕死过去。
“弄醒她。”一个冷到骨子里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竹青耳中。紧接着一盆凉水泼到脸上,她慢慢恢复身体的触觉,头,还是痛得无法思考。身旁的人看一盆水泼不醒,又是一盆。竹青冷得直哆嗦,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一派古装剧的情况,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欸?这是干什么?”早知道公司让台风天来上班,是为了玩cosplay的,说什么她也要准备一身好行头啊!她心下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怎么办怎么办,现在cos什么都来不及了……啊有了,学HOLD住姐,一秒之内变格格!懵逼中,伸手去摸自己的内衣扣子,准备豁出去了。“咦?难道今天出门忘了穿?”竹青怎么也摸不到内衣扣子,瞬间吓得清醒了些:“你们……”她好像不认识这班人。
旁边那人见她神志不清,举止可疑,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将军问你话!”她差点被推倒在地,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委屈地问:“干嘛?”坐在大厅中央的青年男子冷冷地发问:“你昨夜想毒死矜儿?”竹青还是一脸懵逼,“谁?”男子闻言沉下脸来,“打!”旁边那人跨步上来,举手便要刮她耳光,下手之狠之利落,似乎积了一肚子怨气。竹青叫了一声,就地一滚,堪堪躲过那一耳光,但脸颊被那人指甲刮到,瞬间一阵火辣辣的痛,破皮流血。血迹顺着洁白如象牙的皮肤流下来,低落在竹青的衣服上。
竹青即使再呆、宅、傻,也明白自己处境非常危险,保命、逃出是非之地要紧。她二话不说,瞄到了大厅门口的位置,转身就拼命跑。可惜刚转过身子,就撞上一个硬如寒铁的身板,还被面前的人一手提起,悬在半空中。竹青心知今日躲不过了,把脸一捂,呜咽着求男子:“不要打脸!”
男子身上散发着接近死亡的气息:“你也会珍惜容貌,却要毁掉别人的容貌,好歹毒!”竹青闻言,赶紧辩白道:“我没有啊,我不认识你们,一定是误会!”男子见她否认,更生气了,把她狠狠摔到地上,“误会?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竹青被摔得七荤八素,本来就消瘦的身子,摔到地板上,咯得生疼。她揉揉屁股,爬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跪下磕头:“好汉、壮士、兄弟,饶命啊,这一定是个误会,求求你放了我吧!”她隐隐约约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但情况不容她细想,先服软再说。于是她学着电视剧里那些求饶的方式,拼命磕头。
大厅里的人都愣住了,竹夫人怎么这么说话?活像街头小混混。男子厌恶地皱起眉头,任由她跪在脚下磕头,良久,才沉声道:“矜儿,你说吧,帮这个毒妇想想她都做了什么好事!”一个约莫14、15岁的小姑娘袅袅婷婷地走过来,鹅黄色的襦裙包裹着像玉一样的人儿,眉目如画,脸上却是愤怒和愉悦交加。她走了过来,竹青抬起头,她迎面就是一耳光,竹青半边脸顿时肿的老高,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竹青平日最看重自己的脸,本来已经不好看了,更不能让人打!她火冒三丈,觉得说什么也要和这个小女孩打个你死我活,在她脸上也印一个红色五指山!是可忍孰不可忍!竹青“卧槽”一声,扑上去扭打,那男子又一手提起她,随手丢出大厅,她痛晕过去之前听到女孩说一句“这就是我还给你的!”男子也冷冷地颁布命令:“今日起,竹夫人降为伙房丫头,不准再靠近矜儿和本将军!”
叶竹青当晚就住进了丫头房中。她从冷嘲热讽她的丫头们口中大致整理了自己穿越的身份。原主叫竹青,今年18岁,嫁进将军府已经3年了。当年将军夫人病逝,留下一个12岁的亲妹妹,将军常年在外征战,不忍她没人照顾,也担心续弦娶了世家女子,会虐待妹妹,于是在巡察国疆途中,带回年仅15岁的竹青,原以为她出身小家碧玉,年纪也小,未经过深宅斗争的污染,能安安分分地做将军继室夫人。哪只她飞上枝头之后,愈发盛气凌人,平日打骂下人,克扣工钱,动辄发卖奴婢,越来越过分,现在竟然敢下毒害原配的妹妹。
叶竹青听了原主做的那些事,也不敢再多嘴,怏怏地收拾自己的被铺,躲在一旁不说话。不过她也知道今后日子肯定难过了,原主造了那么多孽,这些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一连一个月,叶竹青都在水深火热中度过。被铺总是无缘无故地被弄脏,被人绊倒差点磕掉大门牙,每次都分到最脏的活,包括给大家倒屎倒尿,洗所有人的衣服,不管该不该她洗。如果她有丝毫不乐意的状态,那些老处女——她暗中就是这么称呼那些虐待她的奴婢,就会警告她:“去将军那告状,把你发卖到青楼里,伺候那些嫖客和花娘!”叶竹青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她决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时机,逃出生天。
这天中午,叶竹青在后花园中浇花肥,炎炎烈日晒得她有些晕眩,身上密不透风的布料做的衣服,更是让人闷热难当。四下无人,叶竹青一边扯开领口,一边咒骂:“去你妈的元良,死人头,烂人,虐待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一想到家里人找不到自己,心下又一阵心烦意乱,索性把浇水壶往旁边一丢,找了棵小树纳凉去。这个时间点,不会有其他人来这热化人的花园中,主人家都在假山庭院那边享受水果和冰镇甜品,其他丫鬟,不需要负责施肥的,当然也会离这里远远的。
叶竹青捡了地上一粒小果子,擦一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挺好吃的。她眯起双眼看着满园盛放的兰花、百合,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香草,看起来很像薰衣草,“欸,要是每一天都能有一段自由时光就好了。”她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在现代的公司,不满意还能甩手就走,在这里,连人身自由都掌控在别人手上。想到这,她又重重叹了口气,盘算着要如何取得将军府的信任,有机会出门,借机逃跑。不过,以目前的情况看来,那些人对她积怨已深,想要重获信任,恐怕没那么容易。
“浪蹄子!敢偷懒!”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竹青吓得两腿一抖,仔细一看,是一个打扮繁琐而庸俗的老妈子,并不相识。竹青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去捡花肥壶。“呀!这不是竹夫人嘛~”一个年轻女子陪着将军的妹妹走过来,女子贵气逼人,眉目和矜儿有些许相似,正一脸嘲讽地看着竹青。竹青想,这估计又是原主得罪过的人,赶紧低眉顺眼,双手垂放,装出一副不敢搭话的样子,心里已经叫苦连天。
“表姐,这就是来替我姐姐的人。”矜儿笑嘻嘻的样子,让竹青浑身不自在。“就这模样?也不照照镜子,给我提夜壶我都嫌丑。”那女子故意用扇子掩住自己半边脸,似乎不想多看竹青一眼。竹青不敢作声,心里却在想:哈哈那你岂不是在骂元乌龟睡一个倒夜壶的?
竹青对别人的冷嘲热讽毫无反应,让两位正主有些败坏兴致,矜儿向那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心领神会,随手脱下自己一个镯子,之前要打竹青的老婆子立即迎上来接过镯子,向竹青走来。竹青有些莫名其妙,那老婆子殷勤地把镯子给竹青戴上,竹青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却窃喜天降横财,这镯子好像很不错,以后可以当逃跑的路费。竹青想到开心处,忍不住嘻嘻嘻痴笑,还不忘在口中假意推辞一番:“啊啊啊这真不好意思,怎么好意思呢,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宅了二十几年,竹青简直成了人际傻子,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和阴谋气息,只一根筋盯着手上那个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