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言醒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他缓缓起身,望着还在睡梦中的顾行歌,男人不禁露出了微笑。
昨晚她的反应十分生涩,可是这种生涩却让他心里的那把火更加炙热,甚至少见的让他失去了自制力。
想到这里,叶锦言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把她的被子掖好,这才起身洗漱。
顾行歌悠悠转醒时,天已经大亮了,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满室温暖。
她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揉碎了一样,整个身体都绵软无力地瘫软在了床上,她一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边回想着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论怎么样回想,她的记忆都停留在叶锦言让她回房间休息处,而腰部奇怪的酸软让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越想越觉得自己头疼欲裂,顾行歌伸出了手来想要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丝绸顺滑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她顾不上自己的全身酸软的感觉,急急忙忙地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
在看到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的时候,顾行歌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一瞬间就响起了一个炸雷。
即便是顾行歌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情事,也能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到底经历过什么。
她抓着自己的长发,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压下了自己想要尖叫的欲望,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力抬起头来打量这个房间。
“叶锦言,你看够了没?”顾行歌突然开口,声音里少见的满含怒意。
“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下午才起来。”
一把充满了磁性的男声在房间里响起,叶锦言靠在浴室门前,眼含笑意地看着半坐起来的她。
顾行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别那么冲动:“你对自己还真有信心啊?”
“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就知道我是说事实还是太自负。”他倒了杯温水递给了顾行歌,“你怎么知道是我?”
听出了男人语气里含着的淡淡欣喜,顾行歌冷哼一声:“别想太多了,不过是看见了你扔在地上的衣服而已。”
如果不是看到了叶锦言昨天穿在身上的白色西服,顾行歌估计自己早就一个电话打给同事,直接报案了事了。
虽然看着顾行歌脸上的小表情很有趣,可是叶锦言也知道,现在还有一件事要确定:“昨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顾行歌一怔,随后再次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我只能想起来你让我回房间休息,剩下的……”
“你还记得房号吗?”叶锦言突然发问。
“房号?”顾行歌疑惑地反问了一句,随后立刻就抓到了重点,“不是你告诉那个带路的侍者的吗?”
叶锦言坐到了床边,给自己点了根烟,陷入了思索之中:“我是查了监控才知道你在这里……你知道你昨天是被下了药吗?”
顾行歌的眉头打成了死结:“药?开什么玩笑,我昨天吃的东西和你明明是……”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停了下来,叶锦言弹了弹烟灰:“想到什么了?”
“酒。”顾行歌像是做梦一样的呢喃道,“昨天叶恒修递给我的那杯酒。”
叶锦言也想起了那时的小插曲,但是他想的显然要比顾行歌更远:“但是他可没那么好心,把你送到我床上来。”
“什么意思?”顾行歌挑眉。
男人简单的把在房门外的事情说了一遍,顾行歌心下发凉,她想到了一个极坏的可能,如果事情真的像她猜测的这样的话,那么——
幸亏昨晚到这间房的是叶锦言。
顾行歌心有余悸的想道。
叶锦言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在这个情况下,他却不想说出来让顾行歌更加难受。
他在烟灰缸里按灭了香烟,站起身来拍了拍顾行歌的头:“你再睡一会儿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你就权当休假算了。”
顾行歌不满地咬牙:“虽然这件事的起因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是别以为我会这样放过你。”
“是是,随便你怎么说。”叶锦言敷衍的说道,随后兴致极好地眯起了眼睛,“话说回来,那个赌约……”
“闭!嘴!”顾行歌恶狠狠地甩了一个枕头过去。
虽然在醒来后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但是等叶锦言离开了房间之后,顾行歌却慢慢地蜷缩了起来,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茧。
无论是质问还是哭喊,都无法改变这一切。
这件事情顾行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床单上的血迹和暧昧痕迹醒目地提醒着她,在昨晚究竟发生了一场怎样的情事。
“没什么的,”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自我催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没什么的,真的。”
可是她心里却是一片空白,好像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提起精神来。
顾行歌把脸埋在了双膝之间,终于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让眼泪滴落了下来。
“哥哥……你在哪儿?”
秦思锐没想到,在婚礼的第二天,叶锦言会这样急促地把他叫了过来。
让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叶锦言的脸色,居然会是愤怒到了极点的样子。
“怎么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昨天才举行过婚礼才对。”秦思锐最终没忍住,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呵,就是因为是我的婚礼,”叶锦言的指关节被他捏的咯咯作响,“叶恒修可是给我送了一份大礼啊。”
秦思锐皱起了眉头,就算从前叶锦言的语气有多麽讽刺,他都从来没有直呼过他大伯,叶恒修的名字。
“出什么事了?”他也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直奔主题地发问。
叶锦言伸手,轻轻地敲击着面前的桌子,这个动作,通常代表着他正极度的心烦。
秦思锐并没有追问,只是沉默地站在他面前,等着他开口。
“他给行歌下了药。”叶锦言停下了敲击,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而且还安排了人带她去事先安排好的房间。”
“他是想——”
“没错,在婚礼上出了这件事,叶家脸上不会好看,而顾行歌的名声,”他嗤笑了一声,“也算是彻底毁了。”
看着秦思锐也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叶锦言嘴角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继续道:“看来他对那天在老宅发生的事,仍旧是耿耿于怀啊。”
“你打算怎么办?”半晌后,秦思锐问道。
“如果是一般人遇上这种事,多半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把。”叶锦言站起身来,望着窗外,“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去动我的女人……那就别怪我百倍千倍的奉还了。”
秦思锐记下了叶锦言的嘱咐,但是却并没有立刻离去,叶锦言有些疑惑的挑眉:“怎么,还有事吗?”
“长风的妹妹,没什么事吧?”最终他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叶锦言的眉眼柔和了起来:“当然,我怎么可能让她出事。”
不知道是对叶恒修下的药过敏,还是被叶锦言折腾了个够呛,顾行歌本来已经痊愈的感冒,在这一天下午再次复发。
这次显然比上次还要来势汹汹,等叶锦言回到房间的时候,蜷在被子里的顾行歌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她的高烧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退下去,在看着自己动用关系找来的医生进进出出,叶锦言不知道多少次的自责过自己的操之过急。
而在昏迷之中顾行歌水米不进,喂什么吐什么,只能靠吊葡萄糖和营养剂提供身体所需的一切。
醒来之后,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酒店套房里带着吊灯的天花板,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身体乏力和手上的吊针没有成功。
而也就在这时,一条有力的手臂把她的上半身牢牢撑住,叶锦言特有的低沉嗓音在她身边响了起来:“醒了?”
顾行歌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那些话终究被给堵了回去,感觉她安静了下来,叶锦言这才满意的放开了她:“听话,我给你请了两周的假,你好好休息休息,按照你这样的状态去上班,蔡明睿估计要给你专门备一个医生。”
他看着她明亮如星的眼眸,带着笑意却又无比认真的说:“——你要是听话的话,就一切太平。如果你固执地想要挑战一下我的极限的话,那我也就只好奉陪到底了。”
他满意的看着顾行歌在听到听话两个字时,就已经皱起了眉头,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叶锦言捏了一把她尖尖的下巴,端起放在旁边的一碗白粥一勺一勺的吹凉了喂她。
他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一个人,但是此刻做起来非但没有觉得厌烦,反而是觉得满心欢喜。
喂完了一整碗白粥后,叶锦言带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赶紧好起来啊,要不然叶恒修就只能让我一个人给收拾掉了,这样的话,你岂不是很不甘心?”
顾行歌垂下了眼帘,低低地笑了:“是啊,虽然我很不喜欢和别人针锋相对,可是这次……我可忍不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