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这个时候,顾行歌才再次见到了莫长海。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男人永远都是意气风发,一副大权在握的样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冷静地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做出对他来说最好的决定。
可是在这个被装点的分外唯美的大厅里,顾行歌却发现,莫长海的额头上已经有了几道皱纹,就连鬓角处,都有了不少白发。
看到他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时,顾行歌有微微的惊讶,毕竟以她对李沐的了解,那个女人应该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打入上流社会的机会。
随后她立刻就反应过来,一定是在她住院的这两天中叶锦言把这件事处理了,虽然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让李沐罢手,顾行歌心里都十分感激。
李沐怎么抹黑她,顾行歌都秉承着清者自清的原则,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她担心一点,那就是在对自己的攻击失败后,李沐会转而抹黑她的母亲。
站在这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男人面前,顾行歌发现,自己心里一点情绪都没有,就好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叶锦言礼节性地跟莫长海握了握手:“谢谢您能过来。”
莫长海眼神一暗,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叶锦言为什么没有称呼他为岳父,这是在提醒他,他作为一个父亲有多么的失职。
但是叶锦言肯跟他握手,也等于是对他的承认,至少在现在在场的来宾眼里,他已经是叶锦言名正言顺的岳父了。
毕竟他可是最有希望成为叶家继承人的叶锦言!有了这么个女婿,别说是帝城,在这个圈子里,还有谁敢不给他莫长海几分薄面?!
他眼睛一转,想到了李沐这些日子做的事情,认真考虑着要不要卖个人情给叶锦言,好让他能提携一下自己,给自己点实质性的好处。
和几个特殊的来宾寒暄之后,现场也就准备就绪,庄重的结婚进行曲响了起来,在顾安宁和段云帆的陪伴下,顾行歌慢慢地走过红毯,站到了叶锦言的身旁。
在司仪按部就班的讲话时,她又开始习惯性地走神,一会儿想叶家果然是有权有钱,一个结婚典礼都能搞出这种排场,一会儿又想到这么大的排场,她不知道要成为多少女人的眼中钉了。
这次的结婚典礼是按照时下流行的西式婚礼流程来的,请的司仪也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就在两人交换戒指之后,他庄严的宣布:“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台下立刻响起了一片饱含期待的起哄声,顾行歌保持着脸上完美的笑容,却在暗暗磨着自己的后槽牙,她先前看流程的时候可没有这一步骤,这一定是他故意的!
看着叶锦言玩味的笑容,顾行歌心一横,觉得反正男人长得也不错,就当自己免费吃一回豆腐,左右自己也不吃亏。
在众人的口哨声中,叶锦言揽住了顾行歌的细腰,毫不迟疑地吻了上去。
一吻终了,顾行歌轻轻地喘着气,看着她面颊宛若春日桃花一样红颜,叶锦言心头一动,凑到她耳边,用低哑的声音说道:“怎么样,我们两个打的赌……你干脆认输算了怎么样?”
顾行歌面色不动,放在他腰上的手却暗中用力:“逢场作戏而已,你智商已经低到连这都分不出来了?”
没想到她手上半点力都没留,叶锦言啧了一声,到底还是退开半步:“一个姑娘家,动手动脚的多不好,小心哥嫌弃你。”
对于叶锦言的这个回应,顾行歌只是高贵冷艳的给了他两个字:“呵、呵。”
仪式结束之后,来宾们已经入座开始吃婚宴,而顾行歌的任务却只进行了一半,她还要再换一身衣服,跟叶锦言一起去敬酒。
看着她连轴转,李碧云比谁都心疼,顾行歌一进换衣间,她就塞了点心给她:“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下敬酒要喝不少不说,根本也吃不了东西。”
顾行歌应了一声,却只吃了两口就放了下来:“我胃不舒服……干妈你带了药吗?”
李碧云皱起了眉:“能不能行?我怎么听说你刚从医院出来?”
“没事,我胃是老毛病了,干妈你又不是不知道。”顾行歌喝了药,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算缓了过来,“敬一圈之后,我今天也就算是没事了。”
结果就连顾行歌自己都没想到,这一敬酒,还真的敬出了点事。
因为是叶锦言的婚宴,即便两方心里都很不舒服,但是叶锦轩父子为了面子,也是正装出席。
别说是顾行歌,叶锦言也担心过他的好大伯和好四哥在婚宴上,给他送上一份“大礼”,但是明察秋毫的叶老爷子为了避免闹出点不愉快,干脆就把他们安排在自己桌上,想必在他的眼下,叶恒修也不敢干出什么事来。
似乎是为了挽回自己在老爷子心里的分数,在礼节性地敬酒之后,叶恒修站起身来,再次举杯:“行歌啊,现在我们也是一家人了,锦轩原来做的事情确实不对,今天我在这儿给你配个不是,希望你别介意。”
虽然不太相信叶恒修的话,为了面子上的好看,顾行歌笑着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大伯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说罢,便一口喝完了小杯中的酒,然后挽着叶锦言的手臂,走向下一桌。
“你相信他的话吗?”顾行歌压低了声音说,“反正我是不信。”
叶锦言笑容不动,同样压低了声音:“真巧,我也一样。”
这个小插曲他们谁都没有在意,只当叶恒修是在挽回分数,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喝了几杯之后,顾行歌就察觉到了不对,她的头已经开始发晕,可是这种感觉并不是醉酒的晕,而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想要倒头就睡的晕眩感。
叶锦言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却只是认为她喝醉了:“你先回去休息,剩下两桌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一个人就行。”
顾行歌也确实撑不下去了,也不再推辞,点了点头,就跟着叶锦言叫来的侍者离开。
一旦放松下来,她便觉得更加难受,整个人都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跟在侍者后面进了房间,连房间号都没看清楚,就倒在床上一睡不醒。
叶锦言毕竟是担心顾行歌,最后几桌都是敷衍了事,好在这几桌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能参加他的婚宴,都已经是受宠若惊,怎么敢再有什么意见?
一旦放松下来,她便觉得更加难受,整个人都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跟在侍者后面进了房间,连房间号都没看清楚,就倒在床上一睡不醒。
叶锦言毕竟是担心顾行歌,最后几桌都是敷衍了事,好在这几桌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能参加他的婚宴,都已经是受宠若惊,怎么敢再有什么意见?
匆匆告别后,叶锦言这才想起自己不知道刚刚她去了哪间房,他也懒得去找人问,干脆直接去了监控室,查了刚刚的监控录像。
可当叶锦言到了房间门口时,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试着开门,他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你在这里打算干什么?”
在安静的走廊上突然听到了他的声音,男人被吓了一跳,而在看清来人是谁后,他脸上的惊惧更甚:“是叶大少啊,我……我是走错房间了,见谅见谅。”
看着他狼狈而去,叶锦言心中疑虑骤生,可他心里记挂着房里的顾行歌,只能记下了男人的长相后,回头再查。
开门后看到睡得十分安稳的顾行歌,叶锦言没有来的松了口气。
他坐到了顾行歌身边,把玩着她的一缕柔软的黑发:“真是,也不让我省点心。”
脸上,却是一片温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