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又是一阵忙,光是喂猫喂狗就让顾行歌弄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已经洗完澡的叶锦言硬是把两只动物从她怀里拎出来,顾行歌看起来能玩到明天天亮。
她一边吹头发一边抱怨:“就不能让我多揉一会儿减压,你不知道毛茸茸的小动物是治愈神器吗?”
叶锦言接过了她手里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你就只是想玩而已,不要再找借口了。”
被戳穿了的顾行歌却不肯承认:“我明明只是减压。”
“我以为你已经把压力都扔出去了。”
“……后面不是又被追着跑了吗,这让我想起了大学翻墙差点被抓的惨痛经历。”
顾行歌怕冷,深秋的夜里已经很凉了,就算是盖了两床被子,一上床还是自觉地往叶锦言怀里窝,要不是身边有个天然取暖器,在这种还没供暖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把热水袋和电热毯搬出来了。
叶锦言抱着她,动了动身子,让她能躺的舒服点,闻着她还带着点水气的长发,心情很不错:“跟我说说你大学的事情。”
顾行歌想了想,问:“我怎么觉得你只是想知道我翻墙以后被抓到了没有?”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连课都不逃,上课认真听讲,笔记到期末的时候被全班借阅传抄,年年拿奖学金评先进的那种好学生。”叶锦言答道。
她笑了起来:“你想多了,我公共课基本没怎么去上过,全靠室友帮我答到,考试之前抱抱佛脚,出了考场就什么都忘了,奖学金倒是年年拿一等。”
曾经叶锦言以为,在那种复杂的家庭条件中,顾行歌肯定是过的很压抑,说不定是被天天关在家里,除了看书只能看书,可是越相处越觉得,就算是她的亲生母亲出身顾家,顾行歌小时候估计过的也是很自在,逗狗上树玩泥巴,要不怎么能养成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洒脱性子?
这么想着,他一低头便看到了顾行歌白皙的脖子,上面还有早上留下的痕迹,像极了盛放的红梅。
叶锦言眼神一暗,吻在了那朵红梅上。
正说着话的顾行歌停了下来,男人沙哑地低笑:“继续说呀。”
“继续说呀,行歌。”
被连续这么折腾,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顾行歌腰酸背痛地趴在桌子上,在心里不知道把叶锦言骂了多少遍。
这让她接电话的时候都有气无力的:“喂……”
“怎么,顾大小姐怎么累成这个样子了?”
一听到电话里的声音,顾行歌慢慢地就精神了起来:“肖林?”
“是我,”男人毫不掩饰,“你能这么快听出我的声音,叶上校把我找他的事情告诉你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别跟我在这儿玩花样,你跟李沐之间的破事,别把我扯下去。”顾行歌冷笑。
“我怎么可能玩花样呢?我不过就是想让叶上校看在我手上消息的份上,让我能留口气罢了。”肖林叹了口气,煞有其事的说道。
顾行歌哈地笑了一声:“你肖林被捅的第二天,就能若无其事地给我打电话闲扯,李沐那时候还有帮手,怎么现在你就要求别人给你留口气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肖林有些猜不透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要灭我口的,是叶上校的那个四哥。”
“叶锦轩?”顾行歌坐直了身子,“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听出她是真不知道这件事,肖林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手眼通天,没想到这世界上还真有你顾行歌不知道的事!”
不去理会肖林的奚落,顾行歌在心里飞快地思索着,她之所以跟肖林扯上关系,是因为自己母亲去世的事情,但是那时候别说跟叶锦轩结仇,她压根连叶锦轩是谁都不知道!
可如果是他跟肖林的私仇的话,肖林联系叶锦言就好,何必再来联系跟他有仇的自己?
听到顾行歌半天没有答话,肖林有些奇怪,以他的了解,顾行歌不可能被这样简单的奚落给伤到的?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那个姑娘冷静的声音:“你确定是叶锦轩?”
“当然,我要是连对自己下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肖林淡淡地说。
顾行歌想到了一件事,就是那个给自己寄了不少包裹的神秘人。
寄件人应该就是莫无忧没错,可是她背后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叶锦轩?
但是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冒出来,就被顾行歌自己给否决了,叶锦轩就算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唐清远,可是听那天唐清远的话,他也是为那个给自己送来紫玫瑰的人办事的。
想到这里,顾行歌不禁寒毛倒竖,唐清远是个什么人物,那个神秘人居然能支使他去办事,那也就意味着……
她定了定神,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你跟叶锦轩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不然他怎么可能对你下手?”
“我开始还以为是因为你的原因,”肖林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但是转念一想,一来是你跟他有过节,二来,你顾行歌向来不肯用这种手段,你嫌会脏了自己的手。”
顾行歌沉默,颜清和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她就算再怎么有心计,永远也都不会用什么阴私手段,就凭这一点,她注定也就不可能再往上爬一步。
可他后面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感叹,说就这样也好,心软一点总比狼心狗肺更像是个人。
顾行歌还是觉得颜清和这句话是在骂自己。
“行,我跟叶锦轩是有过节,而且这个过节不小,”顾行歌抬头盯着墙上的一块污迹,“我不想看他开心,再说……我留着你,还有用。”
肖林笑了起来,笑声里有些疯狂的意味:“对,你要留着我,看我跟李沐狗咬狗。”
“我留着你干什么,那是我的事情,挂了,别再来骚扰我。”
挂上电话,顾行歌转着支笔,考虑起这件事情要怎么下手。
叶锦轩的把柄她手里还是有,当时在老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并没有完全抖出来,而是把事情交给了叶锦言处理,给自己留了后手。
可是为了肖林,让她把底牌揭开,顾行歌又有点不甘心。
要不要让叶锦言帮忙呢?
顾行歌陷入了沉思。
直到下了班,顾行歌都没考虑出个满意的结果,她有些魂不守舍地往警局门口走,顾安宁正好匆匆往外走,看她这个样子,便拍了她一把:“想什么呢?”
“没什么,”顾行歌抬头一看顾安宁的打扮和身边的人,有些奇怪,“这不是下班了吗,李队你们怎么还要往外跑?”
“今天晚上扫黄,”李队穿着一身便装,有点无奈地说道,“我们组里女队员少,这不,就把安宁给借过来支援了吗?”
顾行歌了然,她原来闲的没事也被看不过去的蔡明睿给扔过去干过这事,她转向了顾安宁:“跟干爸干妈说了没?”
顾安宁毫不在意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他们知道,这还是我爸说,我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在外面乱跑,不如去干点服务人民的事情,他老先生亲自给我找的活儿。”
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顾行歌明白,对于她跟韩思远谈恋爱的这件事,干爸干妈还是有些气。
本来这件事很平常,局里就这些人,扫黄队这都快把所有长得还过得去的年轻姑娘借了一遍了,大家对这件事情都是习以为常。
可是这天凌晨三点的时候顾行歌被刺耳的电话声给吵醒了,她眯着眼睛伸手一阵摸索:“嗯?”
对面的人快速的说着什么,顾行歌越听越惊,坐起了身子:“干爸你说慢点,安宁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叶锦言也醒了,坐在她旁边听她飞快地说了几句,然后挂上了电话就下床穿衣服:“出什么事了?”
“安宁到现在都没回家,打电话给她也是关机。干爸不放心,打电话给李队,一问才知道,早就收工了,”顾行歌快手快脚地穿衣服,给叶锦言解释,“结果问了一圈,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哪儿了。”
叶锦言也起身穿衣服:“你去警局?我跟你一起。”
顾行歌一路心跳超速,顾安宁平日里生活很简单,除了上班就是下班,要不就是跟自己一起出去吃东西,最近才跟韩思远一起约……
韩思远?
眼前立刻浮现出那天在花园里的情景,顾行歌等不了到警局,掏出电话打了过去:“干爸,韩思远那边问了没?”
“你先别挂,”顾先生借了身边人的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过了一会儿,说道,“关机了。”
果然……
她就知道,韩思远来找她,不是会那么简单的事情。
又想起了从蔡明睿那里听过的消息,顾行歌越发觉得心慌:“我跟叶锦言马上就到。”
如果是因为韩思远,顾安宁出了什么事……如果是因为那天的谈话的话……如果她真的……
那么顾行歌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