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老啦!你再给我包上两个焦圈,回头给我带着,我那婆娘,就是喜欢你你小子做的焦圈。”
“好唻您哪”
老人慢条斯理的吃着,却听见背后一阵马蹄声,还有赶车人大声的吆喝,把路上的行人吓得纷纷躲闪。
“哎,让一下,让一下了!”赶车的挥着鞭子,一边吆喝着马儿,一边吆喝着行人。马车经过早点摊的时候,马蹄子卷起了一粒小石子飞了起来,不偏不斜,正好落在老人的豆浆碗里,一碗豆浆便没得喝了。
老人一皱眉头,喝了一声:“站住!”
“哟,吁——”赶车人忙拉住马车,麻利的跳了下来,对这老人一抱拳,赔笑道:“对不住了您哪,要不我再替您买一碗豆浆?”
“你说你大清早的吆喝什么呀?你就不能好好地赶车?人仰马叫的扰民!”
“嗨!您这老爷子,这马不小心踢了一块小石子掉到您的碗里,这又不是我的本意,您这么一把年纪了,火气还这么大?”
“我这一把年纪怎么了?一把年纪怎么了?”老头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赶车的人说道:“这马是畜生,不懂人事,你也不懂人事?”
“嘿!你这老头,我低声下气的在这儿跟你赔不是,你还越发的上脸了!”赶车的人丛怀里拿出一块银子,约有一两多,啪的一下子拍到矮桌上,“行了!我也别跟你计较了,这银子在这儿,够你喝一个月的豆浆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站住!”老人越发的上火,“有俩钱你就横行霸道成这样?不过是个赶车的,你若是为官做宰了,这天下百姓还不糟透了殃?拿着你的臭钱,快点跟爷滚吧!”
“嘿!你这个老东西,你……”赶车的此时也十分的生气,但他又似乎想跟这个老人计较,于是咬着牙,指着老人说道:“爷我今儿有重要的事在身,懒得跟你计较,你说,你到底要怎样?”
“你有重要的事情?这满大街上忙东忙西的人,谁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你的事情重要?你是给皇上倒洗脚水呢?还是刷马桶啊?你的事情那么重要?”
“你……哼!我既不给皇上倒洗脚水,也不刷马桶,我给英亲王府上的世子和郡主寿诞之宴上送玉泉山的泉水,听清楚了吗?”赶车的冷冷的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什么?英亲王府上的世子和郡主今天做寿吗?”老人眨巴眨巴那双老眼,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的记性也平常了,看来真是老了,可不是就是今天嘛,得了,走了。”
“嗨!老爷子,您的焦圈!”卖早点的汉子笑笑,把俩焦圈用绳子串了起来,递到老人的手中,看着他疾步如飞的远去,摇摇头,又笑道:“看来还是英亲王的名气大,瞧着火爆老爷子,一听这话,也没了脾气。”
英亲王府今日果然热闹非凡,世子和郡主三周岁的生日,满朝文武哪个不携着家眷过来道贺?况且皇上有旨,要认龙宇为义子,便是自己的两个孩子燕语和鹰飞也都称龙宇,凤歌一声哥哥,姐姐,四个孩子整日在一起,原就像是亲生兄妹一般,龙宇和凤歌的生日,宫中的熹妃和锦妃全都双双道贺,另外还有皇上赏下的东西,并题匾额:“龙飞凤舞”四字,以示庆贺。
一大早,虽然宾朋满座,但水浛和黛玉依然换了朝服,带着两个孩子进宫谢恩,然后才同着熹妃和锦妃一同出宫来。
四轮马车里,锦毯贴壁,里面一张小小的床榻,能坐开四个大人,中间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四样精致的点心,中间放着一个盛满了冰块的铜盆,冒着丝丝的白气,让这宽大的马车内做了四个奶妈和四个孩子,依然不觉得炎热。
桌子下面是个小柜子,里面自然也是吃食,龙宇和凤歌自己坐在床榻上,后面倚着软软的靠垫,二人的奶妈子坐在一侧的长凳上,另一侧则是燕语和鹰飞的奶妈子,二人各自抱着燕语和鹰飞,同对面的两个奶妈子说笑。剩下的嬷嬷宫女太监们,都在后面的马车上。
龙宇皱着眉头,看着小自己一岁的燕语鹰飞都还在奶妈子的怀里坐着,于是龙宇先笑道:“鹰飞,你也算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大了,又不吃奶,还在奶妈子怀里坐着?来,坐到哥哥身边来。”
“哟,我的小爷,小皇子还小呢,这马车又颠簸的紧,还是让奴才抱着小皇子吧。”
“你这老奴,我又没跟你说话,难道我做哥哥的不知道心疼兄弟啊?”龙宇眉头一皱,凌厉的目光扫视车内,面上的表情颇有水浛的冷傲,倒把奶妈子给唬了一跳,
鹰飞早就不愿坐在奶妈子腿上了,听了这话,不由分说,挣脱了奶妈的手,便两步走到龙宇的身边,和他并坐。
“这才是水家的子孙!”龙宇伸手揽过鹰飞的小肩膀,又对他自己的奶妈子说:“容妈妈,你去跟赶车的太监说,让他把车赶得稳一些,若是闪着我弟弟和妹妹们,我可饶不了他。”
“是。”龙宇的奶妈对此早就习惯,忙掀开车帘子,对赶车的太监说道:“我说老吴,世子和小皇子都自个儿坐着呢,你把马可看好了,若是有个闪失,十个脑袋也不够你砍的,知道吗?”
“知道了!”赶车的老吴是英亲王府上的家人,世子一岁半坐马车就自己靠着,从不用奶妈子揽扶,这是规矩,他又如何不知。
“呵呵,哥哥,鹰飞倒也听你的话。”
“鹰飞是条汉子,自然能分得出好话歹话。”龙宇笑笑,看看身边的鹰飞,又问着他。
鹰飞重重的点点头,嘴里“嗯”了一声,也不多话,这沉默的性格像极了水溶。
“瞧瞧,这小小的孩子,竟然知道这么多,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精灵了。”鹰飞的奶妈子对容妈妈翘着大拇指夸赞道。
“哟,我说老姐姐,您可别这样说,我们家世子爷会不高兴的。”容妈妈忙摆手,然后看看正在拈着一块糕点给鹰飞的龙宇,那小家伙果然皱起了眉头,听容妈妈已经制止,于是也不多话。但那眼神里的冷漠之色,依然毫不留情的丢给了几个老妈子。
奶妈们都不敢出声,唯有坐在奶妈怀里的燕语咯咯的笑着。
“龙宇哥哥,你为什么不说……嗯……燕语姐姐?她也在奶娘的怀里坐着。”鹰飞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问道。稚嫩的童声说话还不利索,但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确,口齿也算伶俐。
“她是女孩子嘛,女孩子天生就是用来宠的,知道不?”龙宇的眉眼依然冷傲,但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啊?龙宇哥哥,你听谁说的?”
“我父王。”龙宇小脸一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他父王说的话就是天下至理名言一般。
“是伯父啊。”鹰飞点点头,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记住了。”
英亲王府原本和皇宫离得不远,英亲王入住之后,皇上下令又新建了一条专用的街道通往宫中,所以没用多大会儿的功夫,车就在英亲王府的大门口停下。
早有家人过来,将水浛和黛玉,熹妃和锦妃,还有四个孩子及奶妈子妥善的接进去,众人换轿的换轿,走路的走路,先直接进英亲王府的正房,熹妃和锦妃由黛玉陪着进内室,水浛便去前面招呼百官。
四个孩子,则由奶妈子服侍着,跟在黛玉,熹妃和锦妃身后。众人都换了朝服,穿上纱衣,便一路旖旎,往后面的花园子里来。
后面的花园子里,在碧草翠树的映衬下,湖面轻风送爽,到比前面正房大院凉快了些,况且宴席全都摆在院子中心银月湖的周围,男女宾客的席面以花木隔开,既雅致,又严密。
而银月湖的中心,有一个水亭,六根银色的柱子高高的擎起,亭子的地面离湖面足有一丈高,四面的槅扇全部打开,王府的家人把那里布置成了天然的戏台,沿着湖四周都可看清楚上面的表演。
那些吹鼓手,管弦手全都在亭子四周的船上,另外还有两艘船是给各位名角化妆换衣裳用的,包括吃茶,歇息也都在船上进行,若要登场了,便登上莲花台,由亭子里的家人提上去。而那些当值的家人,自然都是水浛的亲随,各个内力深厚,都掩藏在水亭顶上的梁上,四周看戏的人不知道,还以为唱戏的名角全都是驾着莲花台飞上舞台呢。
另外管家还六家戏班,京都城里的名角算是全都到了,各位官家的太太奶奶们原在家中便听惯了戏,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宴席还没开始,便全都暗暗的称奇。
“熹妃娘娘,锦妃娘娘,英亲王王妃到!”一声清亮的嗓音,把嘈杂的声音压制下去,众人忙整理衣冠,纷纷起身站好,在黛玉和惜春李纹三人并肩走来之时,纷纷下跪,齐声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