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谁像你这个疯子。
她从来不气恼,这也是他喜欢她的一个方面,他无论喊她什么,她都不气恼,他有一次甚至喊她白痴,她很无辜地说,我不是白痴呀。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白痴,她甚至不知道她在他看来,已经是比任何人都重要的。
只有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打搅他宝贵的睡眠,只有她,可以毫无理由地命令他的行动,只有她,可以拨动他沉睡已久的心弦。她不知道。她真的是个孩子,甚至有点后知后觉。或者说,她,故意视而不见,丁小陌经常想对花边说,珍惜我的感觉,千万不要践踏它。
他没有说什么。
他害怕唐突了她,她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尽管她不肯承认这一点。
4
他知道她再度有恋情的时候,是他们认识三个月后。
隐隐约约听她叙说了一个彼男的特征,几乎是那个前任男朋友的翻版。斯文,睿智,寡言,美国东部,MBA。她似乎有意地去寻找一个这样遥远的安慰,来说服自己的失去。
这场恋爱她似乎很开心。尽管没有见过彼男,但是她好像有十足的把握。
她说,丁小陌,我是WILL的信仰。他说我是他的信仰。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丁小陌刚刚谈砸了一笔生意,大约是几百万的损失,他接到花边的电话,便马不停蹄地赶来,饭都没有吃,而这个消息,是比几百万的损失更加将他击垮的打击。他就那样装作很从容地不断地敲着还剩下几根的烟盒,看着那几根残剩的烟,在他的敲打下来回跳跃,他便看出了神,直到她一巴掌拍在他毫无防备的肩膀上。
她的脸上还绽放着奇异的光彩,那光彩与他无关。她需要他分享,她残忍如此。
他于是只好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对,他不是她范围内的爱情对象,包括相爱或者暗恋,都不可以,他只能是被她模糊了性别的朋友,比朋友要亲密一点的,算作知己。
他很沮丧。这一事实令他无法呼吸。
5
她的电话开始彻夜无法接通。
丁小陌想,那一定与她的新恋情有关系。
相隔两岸,除了MSN,恐怕就是电话。他可以想象彼男会怎么样地被花边所吸引,花边是一个聊天的好对象,因为她永远有层出不穷的话题,永远转得飞快,你永远不可能觉得闷或者冷场,更何况,她会象个孩子一样,无赖,任性又单纯,他甚至可以想象她会唱歌给对方听。她唱歌非常好,会超出一般人的想象,丁小陌和花边去过很多次KTV,她跪在点歌器前面专注地点,全都是一些与感情有关系的歌,她出神地,表情丰富地跟着音乐唱,丁小陌会猛然觉得她其实一点都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粗枝大叶,她非常懂感情,比任何人都懂。没有深刻的体会,是不会唱出那样凄惋的神情的,他简直是坚信她情商超常,而现实世界似乎又不是她可以左右的,所以她才会出现小孩子一样的无措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