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宗得知上官文涛从南楚请来了一个奇才矮奴,急忙传诏,让上官文涛带唐子文于次日午时三刻,朝堂晋见。同时,他又吩咐贴身太监,要他立刻去驿馆把这一消息告诉那两名草鸡国特使,就说,我大唐已寻到能对上那奇联之人,望他们不要怯阵而逃。
太监领命去了。
整个皇宫,皆在传扬这个消息,嫔妃们,更是用皇上平时赏赐的奇珍异宝和他国进贡而来的从没见过的奇异香粉,纷纷下赌,赌大唐赢,还是草鸡国赢。宫女们也没闲着,也在悄悄用自己积攒下来的微薄的赏银下赌。
这真是一个开明而盛世的大唐!
夜里,奸官户部尚书裴延龄等一伙又在骚动,他们聚集在裴府,一个个像被霜打的茄子,唉声叹气,愁眉不展,都没想到上官文涛真的找来了一个可以对上那奇联的人,而且,居然还是一个矮奴。可惜,可惜啊,派去的江湖高手竟然这么不堪一击,狼狈而回。
东窗下,这群人又在开始密谋。
窗外,有个人影在轻轻走动,但房里,谁也没有发现。
次日,午时三刻,朝堂之上,两名草鸡国特使先到,随后,满朝文武进入,最后,上官文涛精神饱满,信心饱满,带唐子文缓步走进大殿,然后,两人跪地叩头,三呼万岁,拜见皇上。
德宗按照皇朝威仪,喊道:“爱卿、矮奴平身,快快请起。”
“是,谢主隆恩。”上官文涛和唐子文站起,一旁站立。
接下来,满朝文武,看唐子文不过是个三尺上下高的矮奴,都不相信他能对上那奇联,一个个,不是摇头,就是叹气,有的还在暗中说,这回完了,不仅大唐要丢脸,恐西南边陲要永无宁日。而奸官裴延龄,看众大臣都对这个矮奴摇头晃脑充满不信任,他暗中窃喜,心想,上官文涛啊上官文涛,今天这个矮奴若是给大唐丢了脸,看你还能得意几天,皇上就是不下旨午门外砍了你的头,扒了你的皮,至少,也是降级使用。
不过,德宗皇上身坐龙椅,倒是对上官文涛很信任。他明白,上官文涛若没有十足把握,是不敢冒死把这个矮奴带上朝的。他咳嗽了声,故意清了清嗓,镇了下朝堂的喧哗,然后,他上下看着唐子文,正色道:“听闻,你是南楚道州奇才,今日,在这朝堂之上,朕要你对上草鸡国的奇联,你可有信心?”
“回皇上,矮奴绝不会给大唐国丢脸!”唐子文自信道。
“好,说得好!不愧是大唐国的好子民!”德宗蓦地喜欢上了这个小孩。
“谢皇上夸奖,草民只是一个矮奴,能为皇上解忧,是矮奴此生莫大的荣幸。”唐子文镇定自若,款款而言。
“好!”德宗再次为唐子文的话叫好,“朕喜欢你这个矮奴,放眼大唐,山川秀丽,有你如此聪慧之矮奴,也是朕之幸,大唐之幸。”
这时,站在朝堂一侧的两名草鸡国特使,对唐子文很不屑。他们审视着这个也就几尺高的来自乡野的矮奴,傲慢的眼神里,流淌着极端的鄙视和看不起,摇头晃脑中,就差公然出声在朝堂上狂妄地大笑和奚落。
上官文涛很气愤,是该杀杀草鸡国威风的时候了,他走出一步,建议道:“皇上,为了杀杀草鸡国的狂妄,请您下旨即刻开始对联。”
“对!爱卿所言极是。”德宗收腹坐定,“朕,现在宣布,大唐国和草鸡国正式对联开始!”
朝堂太监随后喊道:“大唐国和草鸡国正式对联开始!朝堂内外,肃静!”太监声音故意高亢、宏量,其声音,连后宫都能听到。
其实,一个个凡是下了赌的嫔妃和宫女们,都在朝堂外偷听。此次大唐国和草鸡国“对联”,给她们枯燥和争斗的后宫生活带来了无比的快乐和兴趣。
朝堂上,草鸡国是挑战方,自然由他们先念联语。
两名草鸡国特使感觉他们绝对能胜,其中一个走到殿中,展开手里的一块长方形的红纸,双手,举在头顶,气势逼人地高声念道:“天地无一人!”
朝堂上,众人屛住呼吸,目光齐刷刷看向矮奴唐子文。
唐子文不慌不忙,从怀里取出同样也是一块长方形的红纸,展开后,双手举过头顶,毫不示弱地高声回道:“乾坤藏万物!”
沸腾!傻眼!
众大臣纷纷低声叫好!彼此开始议论。
两名草鸡国特使震惊!一时无语,发愣。
此下联,简直是“绝对”!
朝堂外,凡是下了赌注矮奴赢的嫔妃和宫女,都开始欢呼,毕竟,金银财宝比皇上给她们的微薄情感和夸奖更重要。同时,她们都很佩服这个上官文涛从南楚请来的矮奴唐子文。有个宫女还胡思乱想,悄悄对一个嫔妃说:“我感觉这个矮奴与咱们皇宫有缘,他好像上辈子就出生在这皇宫,或者,他的什么亲人曾在这皇宫住过,说不定,还会是个公主呢。”这个嫔妃责怪和斥责这个宫女:“你少胡说,那矮奴生于道州,家一直在道州,与这皇宫,只怕八百杆子也打不着。”宫女不敢再言,好在,她赢了这嫔妃一些金银首饰,内心倒也高兴。
朝堂上,一片短暂的沉默和寂静。无论是满朝文武,还是两名草鸡国特使,都再次重新审视这个从南楚来的矮奴。最后,一个个均咽口唾沫,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是的,都被震住了。好一个奇才!好一个矮奴!
稍后,两名草鸡国特使“扑通”跪地,叩头喊道:“大唐皇上陛下,贵国一个矮奴都如此有才,我草鸡国认输!愿岁岁称臣,年年进贡!”
“哈哈!你们早就该认输。”德宗非常高兴,手扶龙椅,君临天下,威风甚重。他一抬手,“尔等回去告诉你们大王,以后类似雕虫小技,不要再拿到我大唐来自取其辱!”
“是。”两名草鸡国特使低声微语,额头上直冒冷汗,脸上,更是尽露愧色。
德宗心里仍然有气,龙颜一沉,很有策略地教训和羞辱道:“尔等既已完成你们大王的‘伟大’使命,待会儿,你们就回驿馆收拾一番,早些回去复命吧,说不定,你们的大王还在等你们回去好好庆祝呢。哈哈……”德宗站起,笑声不止。
笑声中,两名草鸡国特使脸红了。德宗皇上这哪是关怀,分明是羞辱和驱逐。唉,走就走吧,谁叫咱奇联大败呢。两人跪在地上,叩头,谢恩。然后,从地上爬起,站到一边,准备随时下殿,回驿馆。
看两名草鸡国特使一脸失落和狼狈,似死了双亲,上官文涛笑了,唐子文也笑了。
龙台之上,德宗皇上来回走动几步,更是心情舒畅,他眉头一展,转首问唐子文:“矮奴,此刻草鸡国已认输,不知你可否讲一讲这奇联之意?”
唐子文回答:“可以。回皇上,‘天地无一人,乾坤藏万物’,其上联意思是,人也物也,故对方说‘天地无一人’,而我们回‘乾坤藏万物’,意思是说,物含人也,故对‘乾坤藏万物’。相比之下,他们的‘天地无一人’暴露其狂妄,不知自多大,而我们的‘乾坤藏万物’,则尽显包容,一腔仁爱待天下。”
“妙!妙!真是妙!”
德宗从龙台上走下来,心服口服,谁敢小觑大唐无才子?连我矮奴都如此有才学和见识,何况众子民。他高兴得心花怒放,心底道,这回,晚上可以心神无忧地睡个好觉了。
众大臣听了矮奴唐子文的分析和解说,又开始交头接耳,互相议论,这回,皇上都连说妙,况且草鸡国都认输了,事实就摆在这儿,他们不得不由衷地无比佩服和欣赏。
一旁,上官文涛冲唐子文竖了竖大拇指,示意他说得好。别看唐子文身材矮小,可刚才对阵草鸡国特使,大声说出“乾坤藏万物”,其气势,丝毫不逊于千军万马。
这时,裴延龄站在上官文涛身旁,除了也暗暗佩服唐子文人小才高,心想,此等灵秀矮奴,若是抢到自己府中长久赏玩,岂不更好!他心里动了这个邪念。
德宗走到唐子文身边,赐封道:“矮奴唐子文听封!”
众大臣注目,唐子文急忙跪下。
德宗赐封道:“矮奴唐子文,才华高超,以奇联绝对,打败草鸡国,为朕解了重大之忧,回首几番波澜,念其之功,赐封其为:天下第一才子矮奴!享司农之俸禄,并永久留在上官府,听候朕随传随到。”
“是,草民矮奴唐子文接旨,谢皇上一片厚爱。”唐子文心头一阵酸楚,他犹豫了下,“皇上,但矮奴有一事相求,恳请皇上务必应允。”
“哦?”德宗低头看着唐子文,笑道,“只要你不是要朕封你为裴大人之官位,其它的,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唐子文微微一笑:“皇上,矮奴只求皇上答应,若矮奴哪天想离开长安,我可以自行离开。”
“这——”德宗犹豫了,他没想到苦难出身的唐子文凭着留在长安荣华富贵不要,非要选择到时离开长安。他看看上官文涛,不情愿地答复说,“好吧,朕答应你。不过,短期之内,不许你离开长安,万一哪个小国再派特使送来怪联,你叫朕去哪找你。”
众大臣忍不住偷笑,都知道皇上是真怕“怪联”了。
上官文涛蹲下身,将唐子文紧紧抱在怀里,突然心情很复杂,他恳求皇上说:“皇上,既然草鸡国已认败,那我就先带子文回去吧,他刚进京,对长安水土不服,身子略有不适。”其实,上官文涛是想赶快回府,把皇上赐封唐子文为“天下第一才子矮奴”的事儿,尽快告诉母亲和林彩云。毕竟,她们还在家里等着今天朝堂之上的消息。
“哦。”德宗也累了,一挥手,“那就回去吧。”随后,他示意太监宣布退朝。但转身之际,他又交代上官文涛,“爱卿,带矮奴回去后,你要好好善待,且不可委屈了他。”
“是,皇上,臣谨记。”上官文涛毕恭毕敬。
“退朝——”朝堂太监喊道。
上官文涛拉起唐子文的手,两人走出大殿。
殿外,几个太监看两名草鸡国特使均一脸狼狈,个个嘲讽加奚落。其中一个,笑着说:“哈哈!草鸡国这回可真草鸡了!”
两名草鸡国特使低着头,不敢言语,快速走出午门。
回到府内,上官文涛在后花园廊桥,设宴款待唐子文和林彩云。
推杯换盏中,上官文涛一再感谢唐子文的相助,并说,若没有子文弟弟的绝妙下联和朝堂之上的精彩之语,他上官文涛就不能圆满地完成这次“奇联”重任。
对此,唐子文笑道:“上官大人言重了,区区小联,不足上官大人如此看重。”唐子文既谦虚也很有分寸。老夫人看了,更加喜欢唐子文,频频给唐子文和林彩云的碗碟里夹菜。为了助兴,唐子文开始大家表演几个魔术。最后,他找来一把短小的锋利的匕首,慢慢插进嘴里,然后吞进了肚里,少顷,只见他轻轻一拍小腹,奇迹发生,匕首居然毫不带血地神奇地从他的小腹里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