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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室机密(2)

“哦,难道你和我一样,也是被那林镇南所害?”楚翠娥注视着唐子文充满智慧的脸庞。

“是,我也是被林镇南所害。”唐子文伤感地说。

“你能下来吗?我希望你能把我救出去。”楚翠娥恳求地说。

“好的。”唐子文快速跑到门口察看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回过身来,顺着洞口的一个竹梯慢慢下到了地宫暗室里。

两个人开始长谈,互相说了自己的遭遇,楚翠娥还给唐子文看了她身上被林镇南所刺的图。唐子文看了,很是气愤,大骂林镇南是畜牲!当唐子文问楚翠娥怎么才能救她出去,楚翠娥说:“我会一些算术,我已算出,将来有一天林家山庄必发大水,只有等到那时,你来救我,我方可顺利逃走,现在你若救我,那高高的院墙,我们是爬不出去的,若从那阳沟里,你身子小可以爬出去,而我是爬不出去的。再者,此刻我逃走了,我很害怕会连累到你。”

唐子文感觉很神奇,惊讶地问:“那我能不能把这件事儿悄悄告诉你的弟弟楚玉山?”

楚翠娥摇摇头:“不可,据我的推算,我若被我家人救出,他们必遭其害,虽然我曾迫切希望他们能发现我、救我。”

唐子文更觉好奇,没想到楚翠娥被关了这么多年,居然有了这么一个神奇的通灵。唐子文全都答应了楚翠娥。他抬头看看,知道来的时间不短了。于是,他准备沿梯爬上去,赶快钻出院子,回到春香的房间。

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蟒的嚎叫。唐子文暗叫不好,可能是林镇南来了。他快速爬出地宫,掩好木板,又放好了原来的几本书。

然后,他躲到门后往外看。院中央,林镇南正拿了几只野兔在喂蟒蛇。但看样子,他似乎并不打算到藏书阁里面。唐子文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不多时,林镇南回头看了一眼房门,转身回去了。

等林镇南的脚步声走远,唐子文匆忙走出藏书阁,掩好房门,沿原来的路爬出去,用石头堵好阳沟,回到了春香的房间。

自此,唐子文不大敢再来藏书阁。他在等待,等待哪一天突然下大雨,发大水,这样,他就可以按楚翠娥的交代,顺利地救出苦命的楚翠娥。

但不久后,林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丫环们都在悄悄传说,说春香怀上了矮奴唐子文的孩子。

林镇南闻听,这还了得,根据当地的风俗,春香必须沉潭!他勃然大怒!即刻喊来管家,立刻把全府的人都召集起来。高高的台阶上,他冲全府的人恶狠狠地训话,并严肃地重申了严厉的林氏家规。然后,他命两名家丁把春香带上来,羞辱地骂道:“淫女春香,你可知罪!?”

春香扑通跪地:“老爷,奴婢知罪,求老爷宽恕!”春香已是泪流满面。

“你竟敢做出如此龌龊之事,败坏我林家门风,还求我宽恕,你好大的胆!”林老爷怒气冲冲,说着,一挥手,“管家,先给这个贱女人几十鞭子,然后,马上装进猪笼,现在就去沉潭!”

“是,老爷,我这就按您的吩咐办。”管家林茂打人上瘾,他一边答应着,一边拿起脚底下的一副马鞭,在上面吐了几口唾沫,然后,狠狠地抽打起春香来。

春香被打得哭天喊地,死去活来,两眼看到的天空,在迅速下沉!

林彩云跪到地上求爹爹:“爹,你就饶了春香吧,她也不是有意的,她每晚照料子文,难免会碰到他的。”

“是啊老爷,你就饶过春香这一回吧。”林彩云的母亲董婉心也跪下来求道。

“岂有此理!此事谁说情也不允!必须把春香沉潭!”林镇南坚持道。

“爹,”大小姐林秀云突然站出来说,“应该把春香沉潭,若不把春香沉潭,那以后整个林府,岂不是哪个丫环都可以和矮奴睡觉?那样,不出半月,矮奴就会见了阎王,到那时,甭说爹爹用矮奴换官,只怕爹爹白费了一腔心血,枉花了那么多银子。”

众丫环愕然,但谁也没敢吱声。

“是啊老爷,女儿说得对!你就下令把春香沉了吧!”大夫人在一旁帮女儿说。这母女可真够狠的!

偌大一个院子里,其他人均未敢多言。

林镇南一时犹豫,但左右看看,突然下令:“管家,立刻把春香装进猪笼,现在就去沉潭!”

“是,老爷。”管家一招手,几个壮丁过来把春香绑了,装进了一个大大的猪笼。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龙潭湖。

到了湖边,林镇南没有再犹豫,手一挥:“沉潭!”

立时,被关在猪笼里的春香,手脚被绑,慢慢沉进了龙潭湖……在她猛烈地被迫喝了几口水后,她开始在猪笼里拼命挣扎,但无奈她手脚被绑,求生无济于事。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就在春香被慢慢沉进龙潭湖底的时候,唐子文的叔叔唐旺财正好从外地偷东西回来躲在岸边的厚厚的水草里向四处张望,这一切,他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他一看就明白,这一定是哪个丫环触犯了林家的家规,林镇南在沉潭。他不露声色。等林家的人转身离去,他快速潜入水中,把装有春香的猪笼悄悄拖上了岸。

春香已奄奄一息。

唐旺财急中生智,嘴对嘴开始给春香吹气。

不多时,春香“哎哟”一声,醒了过来。当她第一眼看见陌生的歪脸中年男子唐旺财,她有些吃惊和纳闷:“你是谁?是水鬼?”

唐旺财笑了:“你这林府丫头,明明是我救了你,你却喊我是水鬼。”

春香有些恍惚。此刻,她还不知道此人就是唐子文的亲叔叔。她忍着身上的痛,慢慢从地上爬起,跪在地上感谢道:“多谢恩公相救!刚才是小女子无礼,还望恩公莫怪。”

唐旺财一摆手:“快快请起,客套话咱就不说了,我知你是林府丫头,我想,林府你是回不去了,若此刻回去,还不把那林镇南老儿吓死!”唐旺财笑笑,说着,把春香从地上拉起来,“看你如此凄惨,姑娘若不嫌弃,可先到我家暂住,等你身子硬朗了,再离开也不迟。”

看唐旺财态度诚恳,也不像有什么恶意,春香无奈地点点头,也只好如此。

跟随唐旺财来到唐家,春香发现,原来此人就是光杆一个,家里穷得叮当响。她甚是好奇,问道:“敢问恩公贵姓?”

唐旺财笑道:“姑娘客气了,本人姓唐,名唤旺财,敢问姑娘你呢?”唐旺财也装起了斯文,但心里却恨不得立刻把春香抱在怀里,来个老鼠偷瓜,一通乱啃。

春香微微一笑,道:“回恩人,小女子名唤春香,原是清贫农家之女,后被父卖于林家做了丫头。”

“我知道,刚才把你沉潭的就是林家人。”唐旺财收拾了一下足有上百年的宽敞的土炕,让春香坐下。随后,他接着问,“不知姑娘触犯了林家哪条家规,惹林老爷把你沉潭?”

春香叹口气:“唉,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罢。”春香有些疲惫,不觉身子倾斜在了土炕一角的一堆被褥上。很快,她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她发现唐旺财居然早已做好了饭菜在等她。她一股热泪涌出,很是感动。心想,自己现在怀了唐子文的孩子,又落难于此,若委曲求全,嫁于这个救了自己的男人,也许可避祸一世,生活下去。于是,想到此,她看唐旺财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隐隐透出几分喜欢。

唐旺财看春香目光含情,似对自己有意,突然跪下说:“姑娘,我唐旺财是个粗人,姑娘若不嫌弃,我愿照顾姑娘一辈子!”

春香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答应了。

从此,春香和唐旺财过到了一起。开始,每日里,唐旺财倒也听话,但渐渐地,春香发现,唐旺财有许多恶习。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只能含泪忍了。

可是,一天,她从邻居那里得知,唐旺财居然就是把唐子文卖到林府的亲叔叔,她一下子,感觉天旋地转!天哪,自己居然和豺狼成了夫妻!她想跑,但又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时,她左右为难。思前想后,她还是忍了。等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替子文报了此仇!

不久,她在打扫唐家后院的一处老屋时,她惊奇而又意外地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翡翠蝴蝶,仔细观看,这应是半个翡翠蝴蝶,另一半具体在哪里,她没有找到。她拿着这半个翡翠蝴蝶去问唐旺财。唐旺财毫不在意,随口说:“这破蝴蝶大概也值不了几个钱,管它哪的呢,你既然捡到了,说明和你有缘,就归你吧。”稍一沉默,唐旺财又接着说,“哦,不过,这翡翠也许是我祖上留下来的,我曾听我父亲说,我祖上很有钱。”

春香笑笑:“哦,原来是这样,那我谢谢相公了,等咱将来有了儿子,我就把它留给儿子。”

唐旺财一听,很高兴,立刻抱住春香,在春香的脸上一通乱亲。可他哪里知道,春香的心里只想着唐子文,这半个翡翠蝴蝶,也应只属于唐子文。

隔日,当她再次翻看这半个翡翠蝴蝶,她吃惊地发现,这上面居然刻有一行小字,上写:翡翠公主。她好奇,问村子里的一些老人:“此村,本朝及前朝可有一个‘翡翠公主’来过?”一个老人沉思良久,说道:“从未听闻有个翡翠公主来过,但前朝有一个翡翠公主,离宫不知去向,确有很多人在传说。此事甚奇,后来,负责找寻公主的御林将军莫向北也再没回朝,有人说,此二人结为夫妻,一路神秘,隐居在了山林。”

春香暗暗吃了一惊,若老人所言不虚,那么,根据推算,子文应是前朝翡翠公主的血亲后裔。同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立刻,她有些兴奋,有些不知所措。此事,应早日去告诉子文。至于唐旺财,此事是万不能告诉于他的,那样,还不知会引出什么祸端。

终于,春香等到了机会。这日,唐旺财喝醉了酒,躺在炕上,不停地耍酒风,指使春香。春香稍一怠慢,唐旺财立刻凶相毕露,一把扯过春香的头发,狠狠地打,一边打,还一边说:“你知道吗,当初我哥嫂就是被我投毒害死的,你若不好好伺候我,我就把你也毒死!”

春香惊讶!气愤!没想到唐旺财居然这么坏!没想到可怜的唐子文的命运就是这样被改变的。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想个法子替子文报了这杀害父母之仇!于是,她开始找寻各种毒药。终于,她找到了一种天然的毒。此毒是一种岩石。

由于唐家的饮水是取自天井里的一口水井,于是,她把这种有毒的岩石悄悄投放在了水井里一些。这样,唐旺财会随着每日饮用的井水,慢慢中毒,慢慢死去。

做完这些,春香选择了一个暗夜,趁唐旺财不在,悄悄逃出唐家,跑到林家山庄周围,等待林彩云小姐的偶然出现。

皇天不负苦心人,这天,她终于躲在一棵粗大的树后看到了林彩云,刚巧,林彩云身边还带着唐子文。她突然想,自己没死的事儿还是不要叫林彩云知道最好,那样,会生意外。而今,自己只要把手上这半个翡翠蝴蝶悄悄交给唐子文就好。想到这,她躲在树后,等待时机。

终于,唐子文喊着要去撒尿。

林彩云笑道:“你个小孩儿,刚喝了几碗菜汤,就马上要下雨了。”说着,她看着唐子文快步跑进丛林。

唐子文跑进丛林,吮吸着各种花的芳香,很是惬意,不知不觉,居然跑出去了很远。林彩云站在高处,不时地往这边看看,也没有太在意。

机会难得。春香悄悄跟上去。快要接近唐子文时,她突然扑过去,一把捂住了唐子文的嘴,并叫他不要出声。

唐子文一看春香没死,惊讶万分!

事情不容多说。春香长话短说,从头至尾,快速地把这些天她所经历的一切和发现都告诉了唐子文。

唐子文听罢,泪水直流,没想到自己的父母居然是被自己的亲叔叔所害,他真是个畜牲!但令他更惊奇的是,根据春香所说,自己居然是前隋翡翠公主的后裔。这简直太神奇了!他问春香:“林府你是不能回去了,你打算以后去向哪里?”

春香摇摇头:“不知道,如果有缘,将来我们还会再见。”说着,她把那半个翡翠蝴蝶挂在了唐子文的脖子上,并叮嘱道,“林彩云若问起,你就说,是你在地里偶然捡到的,切勿告诉她实话,她毕竟是个富家小姐。”

唐子文点点头,表示牢记在了心里。

春香又补充说:“相信你这样说,她不会多疑的,林家周围到处有遗落的宝物。”

唐子文再次点点头:“我都记住了,春香姐姐,你就放心吧!”

这时,林彩云站在远处,正冲这边喊:“子文——快回来——我们要回去了——回去晚了,爹爹是要骂我们的!”

“哎——我听见了——”唐子文答应着,和春香含泪分别。此一别,两人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回到府内,林彩云果然发现了唐子文挂在脖子上的翡翠蝴蝶。她惊奇,问道:“子文,这一眨眼的工夫,你这是从哪儿捡到的这块翡翠?是哪个小姐给你的?”

唐子文镇定地一笑:“你们林家到处都是宝,我刚才在那树林里偶然摔倒,爬起时,居然看到了这半块翡翠。”

“哦。”林彩云盯着这块翡翠仔细看了看,“这原来还是一个翡翠蝴蝶,只可惜,少了一半,哦,我知道了,这大概是我哪个姨娘因嫌弃这翡翠碎了一半,便随手扔了,现在,又被你捡到,呵呵,那你就戴着算祈个福吧,不然,我还要给你找一块呢。”

“好的,”唐子文很高兴,“那我谢谢彩云小姐了。”

显然,林彩云并没有往深里想。

这样,这半个翡翠蝴蝶就永远跟着唐子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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