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御林军冲进了蟠龙宫,刺客走前掉落了一把匕首,上面有象征是西辽的文字,这是挑衅,西辽在警告大金王宫中的所有人——你们的好日子不长了。
良钗赶往蟠龙宫时,满意儿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她不由得再一次感叹,跟着她的人都没有好结果……
“岩歌,你没事吧?”听到这件事时,她的心差点被惊得跳了出来。
他浅笑,“你希望我有事吗?”
“来人,传令下去,加强对蟠龙宫的日夜保护,以保全太上王安全。”她的话音刚落,就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太后,此事不可行,西辽人进犯,首先保护的当是王上!如今大队御林军都在战争中,故宫中所有御林军,都必须保护王上!”开口说话的人是顺羽……今非昔比的顺羽。如今他是正二品总督,甚至还夺了连公公正二品内务府总管的权利。
良钗蹙眉,虽然清楚顺羽越发的为虎作伥,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当众顶撞她!
“总督大人,太上王与王上同等重要,再说王上还有本宫和权锦王的保护,太上王是我大金不可倒塌的一座山,本宫不允许太上王再遭遇任何危险!总督大人……你认为本宫无权做这个决定么?”良钗站得笔直,母仪天下的威严尽显脸庞。
顺羽皮笑肉不笑,“微臣不敢,太后娘娘所言极是,那么……就请太上王移居荣德殿,荣德殿的地理位置更适合御林军实施保卫。”
“荣德殿?!本宫不准!”荣德殿的确是个适合实施保护的位置……那是在王宫角落的一个殿,曾经是获罪的王族居住之地。
“哦?太后娘娘又有何见教?”
“蟠龙宫乃龙气所在,太上王不可迁居!”
“太后所言极是,正是因为龙气所在,所以太上王才该去居住荣德殿,王上登基也有一段时日了,总不能一直在承欢殿住着,可别被太后娘娘的阴气影响了才是。”顺羽句句相逼,根本不给良钗留一点余地。
“你……”她气结。
“够了!孤还没死,顺羽,你当孤不存在么?”始终沉默不语的完颜岩歌忽然站起身,平静地盯着对方看。
顺羽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不在乎瞿良钗,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若没有完颜岩歌的纵容,她死了百次千次都不止了。可是……个完颜岩歌,当初的逼宫出奇的顺利,听说他是自愿退位的。他虽然已经病重,可威严是势力仍旧不可小觑。
“微臣……不敢。”他缓缓跪下,身后的心腹手下也连忙跪倒。
“移居荣德殿是么?孤可以搬……但是,顺羽,孤提醒你一句,做人做事不要太绝,下一秒,死的是谁,没人能够判断……”他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图。
“王上……”良钗小心翼翼地握住他温热的大手,即便他已经退位,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习惯称呼他为王上。
他唇角微扬,将良钗冰凉的小手裹在手心,轻轻爱抚着。
顺羽更低地跪下去,不敢再说一句话。
“好了,都退下吧,良钗、齐遥,你们留下。”他淡淡一句,转身率先走进内殿。
良钗和齐遥尾随。
当内殿、中殿都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良钗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揽住岩歌的腰,不知道为何那么小心……或许,是怕被他无情地推开。
是她对不起他,是她害了他……
“怎么了?齐遥还在呢。”他无奈地笑着,拍了拍她的背。
“对不起……岩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骂我吧,打我也可以……”她断断续续地抽噎着,没有流泪——
齐遥在一边终是看不下去了,“他倒是想!骂你,骂了也没用,打你,他又下不去手……”
“齐遥!”他皱眉制止他,继而用手掌覆盖住她的脑袋,柔顺哄劝着,“没事,都会过去的,你想要的,只有经过这样的过程才能得到……”
其实看见良钗无助的样子,他也很动容,其实她还是个孩子……如果可以,给他这个机会,就这么抱着她,宠着她,像哄宝宝那样哄着她。第一次抱珍兮,和现在抱着良钗的感觉一样——
“岩歌……齐遥你说的对,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被打,我应该下地狱……”她继续说着,继续用言语惩罚着自己……
“乖,别这样,你是个大人了,是个母亲了,珍兮和东漓都需要你的照顾。”他无奈地看着齐遥,齐遥亦无奈地叹息。
“可是……我该怎么办?我斗累了,面对顺羽那个奴才……我有些怯场了……”到头来,才发现他是自己唯一的温暖,唯一的倚靠……仔细想想,无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他都没有狠下心来惩罚自己,永远都是他,在容忍自己……
他坐在龙椅上,身心皆有些疲惫,“我叫你们进来就是说这件事,顺羽那个人……必须除掉!他的野心大到让人无法想像,早晚一天他会夺了新王的实权。”
“可是……如今他羽翼丰满,手中又有我的把柄……”
“那就不要给他开口的机会,齐遥,你去杀了他。良钗,你让左右丞相出面给他安下罪名,也算是杀一儆百……新王登基,祸事诸多。”
“我懂了……”良钗这才深刻感受到,没有岩歌,她根本什么都做不好……
“齐遥,你明白了么?”
齐遥点头。虽然不想再一次帮良钗,可是……岩歌的要求,他已经习惯去完成。
岩歌微微沉吟一会儿,道,“齐遥,这会儿良钗也在,这话我当着良钗的面说,我不希望……你们互相有成见。齐遥,你做得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