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钗笑着安抚她,“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可是……保大人这个选择不能变,你还这么年轻,机会多着呢!”
漓珠苦笑,“我还哪有什么机会啊。王后,我求求你,一定要保孩子,我不重要,可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希望……否则,没有了孩子,我也不会活下去……”她一边说,眼泪一边就崩了出来。
良钗看在眼泪不忍,连忙答应她,“好、好,咱们保孩子,说什么都要保住你和王上的孩子。”
漓珠微微一笑,“谢谢你,王后,我恨过你,可是现在,我也只相信你,答应我,如果我……死了,照顾我的孩子。”
良钗郑重地点头,“我答应,漓珠,你放心吧。”
接生开始了,良钗必须到内殿外等待。
听着漓珠一声声痛苦的叫喊,她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经历过那样的事,她知道从女孩蜕变成女人的过程既快乐又痛苦,现在才知道,原来……从女人成长为母亲也是个痛苦的过程啊,可是,当了母亲,也是快乐的事。女人的一生,果然是快乐和痛苦交加的。
不知道自己忍受了多久这痛苦的声音,总之,房门被推开了。接生女官抱着一个用橙色毯子包裹的婴儿出来了。
良钗知道,漓珠生的是女儿,按照大金传统,紫色为无与伦比的尊贵,而黄色、橙色、红色则是其次。
良钗带着笑意看着女官手中的女婴,原来刚出生的婴儿是这样——皱皱的皮肤,还睁不开眼睛,可是这个小帝姬(即公主)的样子实在可爱,她一眼便爱上这个小可爱了。
“恭喜王上,恭喜王后娘娘,小帝姬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漓珠呢?她还好吧?”
“……漓美人娘娘……失血过多……归天了。”女官带着悲痛的表情跪下。内殿里的宫娥也哭成了一片。
良钗心中一痛,眼眶微酸,果然……跟着她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罢了,别哭了,漓美人……好好安葬她吧。至于小帝姬,本宫会照顾她,请奶娘以后住到承欢殿去。”她答应过漓珠的,一定办到……
“那么,小帝姬的名字呢?王上怕是不会开口了,如今美人娘娘也……唉,王后娘娘,要不您给小帝姬赐名吧。”
良钗点了头,“也好……她叫珍兮。美人娘娘是本宫的姐妹,本宫会让她的女儿得到最好的疼爱!”对,她已经对不起了太多人,如今能最后为漓珠做的事……便是让小帝姬得到人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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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良钗自己和抱着小帝姬的奶娘一同来到蟠龙宫。岩歌却没有兴趣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一眼。
“王上,珍兮是你的女儿……请你,为长公主封号。”她皱着眉恳求。
“王后,孤对你说过了,孤不喜欢这个孩子。”他淡淡地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很想亲手抱一抱自己的女儿,可心底莫名的矛盾却阻止了他这么做。
良钗气结无语,她将珍兮小帝姬从奶娘手中抱起,跪到他脚下,“漓珠离世了,臣妾喜欢这个孩子,臣妾想将珍兮当作自己的女儿照顾,从此……珍兮就是臣妾的女儿……王上,还是不愿看她一眼么?”
他分明早已动容,可也不知道自己在和她争什么。
良钗怒起,转身对一旁的连公公道,“连公公,传本宫意旨,为王上的长公主封号‘珍娇帝姬’,本宫要珍娇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儿!”
“良钗!”他出言指着她。
“王上,珍兮是我的女儿。”
他叹了口气,最终应允了。
事后,良钗挽住他的手,柔声劝他,“岩歌,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喜欢珍兮呢?她是你第一个孩子啊,还是,你本就讨厌孩子?”
“你还敢问我?连封号事宜你都可以代替我了,还需要我这个父王做什么?”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佯装生气还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好吧……就算是我的错,可是,你真的不喜欢珍兮么?如果她真的是我生的女儿,你会不会对她好一点?还是……你喜欢有人给你生太子?”她嘟起唇锤打他肩膀。
他带着轻微的怒气钳住她的手,“再敢瞎猜?!如果是你和我的孩子,无论男女,我都会很喜欢……”
“可是,珍兮就是我的女儿啊,我真的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其实……我挺喜欢孩子的,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人生了我的孩子,我难以接受……”他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在良钗面前说了实话。
“因为是漓珠?可是……漓珠还不是被你给……人家还冤着呢!”良钗红了脸指责他。
“好了好了,大不了我以后好好疼这个珍娇帝姬好不好?”他无奈地揉着她的发,明显不喜欢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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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墨初晨对良钗说,权锦王那边他还能帮得上忙,可玉殇王……他就没有办法了。
那日良钗静静地听,整整听墨初晨说了近两个时辰的话,说的全是玉殇王的弱点和癖好,据墨初晨说,对玉殇王那样的人用计,只能一击即中,否则……便是徒劳无功。
次日,良钗一身素色宫装,像个仙子一般坐在御花园中某个小亭,墨初晨说,这是玉殇王每日回府必经之路。
她坐在庭中,奋笔疾书……晴绮画在一旁帮她磨墨,一边似乎还在劝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