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何奈五内俱伤!
情急之下,何奈奋起神威,双手紧握咽喉部位的铁链,怒吼一声,操起铁链舞将起来,把两端的两条大汉也牵至半空,旋转数圈后,腾地摔到数丈开外,断胳膊折腿,一命归西。
见此情景,牵着中下部两条铁链的四位汉子不敢再纠缠,哎哟一声,各各走得无影无踪。
何奈三步两步奔到堂中,去找那黑棺。不想才这么一会儿,堂中竟空无一物!
他推开左边的房门,门里竟是一片山地,茅草遍野,望不到头。
再推开右边房门,门里却是荒冢累累,坟上招魂白幡随风飘扬。
这一幕,看得何奈满头雾水。要说鬼怪,他经得也不算少了,却从没有见过这种离奇的事情。正因如此,反倒激发了他的满腔豪气,下定决心弄个明白。
他关上两旁的房门,来到堂前。从敞开的房门看去,先前见过的小院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悬崖。崖上冷风嗖嗖,扑面寒气袭人。从崖上往下看,云山雾罩,暮霭沉沉,凄风冷雨,鬼鸣啾啾,深不可测,叫人不寒而栗。
猛然间,何奈觉得头上阴风来袭,本能地矮身偏头,往旁边滚过。“嘭!”一声闷响,一件重物恰恰落到了他适才站立的地方,砸得地面尘土飞扬。
“好险!”何奈暗暗惊叫,庆幸自己堪堪避过了这一击,如果再晚一秒,他就成了一饼肉泥了。
再看那黑色的物体,何奈又大吃一惊:这正是罗兰从堂外背负进来的棺材!因为他印象非常深刻的是,这棺材的正面用金笔画了一朵盛开的合欢花。非但如此,在棺材的前端和侧面,都留有一滴滴血迹。他绕棺徐徐行了一遍,细细审视这具棺椁,发现它的棺盖严丝合缝,有的地方还结了红色的。这就证明,这棺材根本没有打开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外观来看,除了那朵合欢花外,这棺材和普通的棺材并没有什么区别。难道刚才自己看走眼了?
不行,这事非得弄个明白不可。不然,罗兰姑娘,还有那婴儿,就会变得不明不白,成为不解之谜。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对准棺盖和棺身之间的缝隙刺进去,使劲往上撬。不料小刀变成了匙子了,棺盖就像生铁铸就一样,还是纹丝不动。见此情形,何奈放弃了从这里下手的努力,转而打起棺材底部的主意来。
他双手端起棺材尾端,闷哼一声往上抬。凭他现在的气力,别说棺材,就是举起千斤之鼎也不在话下。然而,他再一次失算,非但没有抬起棺材,反倒累得胳膊酸麻。
何奈无奈,一屁股坐到棺材前,没折了。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冷风从门外倒灌进来,冻得人瑟瑟发抖。何奈关了门,堂中一下子全黑了。他打燃火折子,点亮了堂上的一支蜡烛,屋子里重新亮堂起来。
何奈心有不甘,再次围着棺材转悠起来。没想到这一转悠,还真转出了名堂。在棺材的正面,何奈发现那朵合欢花并非绘在棺木之上,而是嵌在棺木之上。伸手摸了摸,棺木触手生寒,直透心底。再摸摸合欢花,有少许碎屑掉了下去,极少数沾在指尖。何奈闻了闻,发现一股生铁和绿铜混和味。这说明这块棺木应当由生铁铸造,而那朵合欢花,则是铜制的,如果不是妆饰品,就应当是一处机括。
何奈对着花心按了按,果然不出所料,棺板应手沉了下去,露出一道窄窄的暗门。
何奈对着掌心吐了口唾沫,把手伸进暗门里头往四面试探了一下,感到了手心一团凉意,似乎有微微的风涌出来。这风让他放下了心,进去不怕毒气,更不怕缺氧憋闷。他随手拣了根棍子,端着烛台一路探索着走进地道。
盘旋曲折下了百余级台阶,道路终于到了底部。
这是一处上宽下窄平底梯形的墓地,四围由方方正正的青砖垒砌而成,砖与砖之间密合得非常紧,保证了墓室内的空气干燥。
在墓室正中,并排摆放着三具棺材,中间一具稍大。与此前见过的棺材不同的是,这三具棺材全都是整块石头所凿,只有盖子另找大石雕成。棺上有云彩飞鸟荷花游鱼,更奇的是,三具棺材的顶端分别刻着一老者一妇人一少女,三人分持二胡、洞箫和琵琶在演奏,仔细聆听,耳畔隐隐传来阵阵音乐,浑似天簌入耳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