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楚听到,立时飘到秋女身旁,用剑逼着她说:“小丫头片子,原来这合欢令藏到了你的身上。快点交出来吧。”
秋女脖子一梗,冷哼一声,转头看着何奈,并不理会她的话语。
慕容楚楚绕着秋女转了一圈,剑锋在秋女的全身游走,最后停在那秀气小巧的鼻尖上。慕容楚楚随着秋女的视线,一起转到了何奈的身上,嘴里不阴不阳地说道:“别看脸上有点淡淡的斑点,整张脸还是相当的漂亮。如果少了这个鼻子,不知能不能嫁得出去?”
何奈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来到秋女身旁,对慕容楚楚道:“把剑放下,等我说服她吧。”说完,对秋女耳语了几句,秋女才极不情愿地从衣服里面掏出那枚合欢令,交到何奈手中。何奈正要送出去,不想旁边伸过一个钢爪,一把夺过合欢令。
“慕容冰,你想造反不成?”慕容楚楚对夺合欢令的慕容冰怒喝道,“这么多年来,我待你不薄吧,让你坐上部落首领位置,给了你那么多金银财宝,还把我的养颜秘诀告诉你。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你倒和我唱起反调来了。”
“慕容冰不敢。我只是想问问,这飞天之船并不大,最多能坐三个人。从上面屋子里的衣服来看,也恰恰是三套。我想带上她,一块儿离开。”说着,伸手指了指秋女。
“哈哈哈。”慕容楚楚咧嘴大笑,干笑几声后蓦地停了下来:“慕容冰,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她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厚爱?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累赘。”
何奈离得比较近,看到慕容冰表情复杂,在她与秋女之间,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对于慕容楚楚,她既敬又怕,内心想说,却又不敢反驳,只得唯唯喏喏。
慕容楚楚可不管那么多,咆哮道:“再哆嗦,我连你也一块儿踹下去。”说完,劈手夺过合欢令,啪地扣在小门上。
“嘟嘟嘟”,数声尖厉的鸣叫从穹顶四面传来,幻发出五彩缤纷的光彩,南面的石壁轰然洞开,凛冽的山风呼呼地刮进来,吹得众人睁不开眼。
待众人睁开眼睛,从石门外走进两个人来,为首一人须眉皓白,手执拂尘,对慕容楚楚朗声唱喏:“无量天尊!慕容施主一向可好?”
“你是谁?”慕容楚楚眯着双眼,满腹狐疑地看着道人。
一尘、一刀与一文等人却失声叫了出来:“师傅!”叫毕,齐唰唰跪在地上,一齐痛哭起来。一旁的何奈却是一头雾水:这不是万重山下独柳镇上卖朱砂的白胡子老头儿吗?怎么成了自己的师爷爷了?师傅一鸣早说过,他的师傅早就故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贫道无量,乃空空道观的观主。”他向慕容楚楚自我介绍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何奈一眼。无量长叹一声:“缘起缘散,归尘归土。”说完,伸手扶起了一尘三人。就在此时,无量的身后又露出了一张面孔,这回,吃惊的却是秋女与慕容冰两人了。
“父亲!”秋女轻声叫道,却又迟疑着不敢前去相认。
来人正是张松石。他快步走到秋女面前,一把抱住秋女。秋女叫着父亲,泣不成声。
平静下来后,张松石松开秋女,来到慕容冰前面,审视着她,抚摸着她那被慕容丹斩断的左臂,久久无语。
秋女站在二人的身旁,迷惑地看着二人。张松石转过身去,搂着秋女,亲切地说:“这是你娘,你亲娘。”秋女一下子楞住了,她实在无法把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娘亲,与眼前这位头发蓬乱、行动诡异、做事歹毒、与慕容楚楚这种老妖婆同流合污的中年妇人联系在一起,立马尖声叫喊起来:“不,你说谎!!”说着绕过张松石,跑出了石洞门外。
何奈见状,跟着跑出了石门。一直呆在角落里的容儿,趁着慕容冰不注意,也顺着墙角悄悄溜了出去,与秋女、何奈一同消失在黑夜之中。
慕容楚楚见势不妙,一把夺过李旦手中的包袱,迅速转过身子,几个起落就到了飞天之船的船身之下,抓住弦梯,往上攀爬。
一尘与一刀、一文大喝一声:“哪里逃!”向着飞天之船追了过去。然而,他们的行动哪能及得上有六百年修为的慕容楚楚?刚刚动身时,慕容楚楚已经爬到弦梯上面了。
只听得一声“哎哟”叫喊,一道青光越过众人头顶,飞向慕容楚楚,击在慕容楚楚的腿部。慕容楚楚脚步一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她矮下身子,向开无量掷出了一道光华。无量伸手抄住,却是那把宝剑。慕容楚楚趁机纵身一跃,进入飞天船内。
这边慕容冰悲伤地看了看石门外黑乎乎的天,又痛苦地看了张松石一眼,手起掌落,砍在张松石的颈部。张松石猝不及防,软软倒了下去。忙乱之间,慕容冰快步走到飞天之船下,抛出钢爪抓住弦梯最上端,用力一扯,飞身入内。
李旦见了,叫声“等我,师傅!”跟着也来到飞船下面,死命往上爬。这时,那飞船的舱门已渐渐合拢来,李旦还未进入,舱门已经关上,刚好卡在李旦的腰部,“咔嚓”一下,把李旦栏腰夹成两段。顿时,血液、肉酱、屎尿,全都下了下来,流了一地。
不一会儿,那飞天之船的船身渐渐变成了桔黄色,从腹部喷出一股强大的热气,涌起一股气流,吹得大伙东倒西歪。
无量大声喊道:“走,我们快快出去。”一刀抄起张松石的身子,一干人全都撤出了穹顶洞外。刚出洞,石门就无声地关上了。
这时,群星隐退,北斗正明。远处的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巍巍大山身形伟岸,耸峙于身后。徐徐晨风吹来,带着初冬的寒意。
黎明已经到来。大家看看周围,惊奇地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那仙镜崖下。
远方的村落里,传来了鸡鸣声,其间夹杂着“秋女!”、“何奈!”的叫喊声,那是何奈在追赶秋女,容儿在追赶何奈。
正凝视间,一尘、一刀与一文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