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一尘抱起一刀,就往门外冲。汹涌的积水无处可泄,跟着往外流淌,把众人带到了门外。
到了门外,大家才发现,这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宫外,而是一个铁铸的四方形斗室。只听得地宫内传来连续不断的轰鸣声,震得人双耳嗡嗡作响。石头的掉落,将水位不断抬升,斗室内的水位也跟着提高,由腰身到了胸部,压得人呼吸困难。再不遏制住,这水流就会淹过头顶,直到斗室的最上端。
“快关门。”一文喊道。
一心手忙脚乱地寻找着关门的机关,好容易才在门内一处不显眼的地方发现了写着“奉圣夫人”的四个铭文。从外表来看,铁铸的墙面锈迹斑斑。如果不仔细辨认,一般很难看得出来。一心依次按下去,门才缓缓合上了。
铁门合拢的一刹那间,门外发出一声震天巨响,地宫终于塌陷了!数不清的巨石堆在地宫内,挤得铁门嘎嘎作响,直向内拱曲,看得大伙心惊胆战,几疑铁门要被挤破。幸好斗室只是晃动了一下,就归于沉寂。
大家明白,地宫彻底完了。这处陵墓,再也不复存在!
斗室里,五个人挤在齐胸深的水中。历经无数次的战斗,疲劳、饥饿、寒冷、惊骇以及悲痛,将大家折磨得精力殆尽。所有人都明白,这方斗室长宽不过一丈,高也不过两丈。眼下载了这么深的水,里面的空气十分有限。如果不及早脱身,别说饿死冻死,就是闷也会闷死。
在一帆手中唯一一只火把的照映下,一刀那血肉模糊的脸显得格外恐怖。这张脸原本那样英武,就连生气之时,也是那样生动。一尘无奈地注视着这张曾经熟悉的脸,悲从中来,泪水涔涔而下。
斗室一角,一心垂头丧气地窝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一文走到一尘身边,伸手搂过一刀的身子,往上举了举。这个威武的汉子,在水的浮力下,并不显得沉重。但要向水面上举,可就有些艰难。
放下了一刀后,一尘稍事休息,对一心道:“老五,你也别难过了。一刀的事儿不怨你,一切都在命中注定。要不是你,现在大家全在地宫里埋着呢。我们现在虽然脱离了灭顶之灾,但并没有脱离危险,更重要的任务在等着你,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找到出口!”
一心抬起头来,眼里泪光荧荧。他环顾四周,遇到的都是诚挚热切的眼神。他心里一热,眼里的光芒更加坚定。他伸手拿过一帆手中的火把,在斗室里四处查看,翼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逡巡数遍之后,他失望了。除了关门时发现的“奉圣夫人”四个字,一心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
也就在这时候,一心手中的那支火把发出几下轻微的噼叭声,跳跃了两下,忠实地履行完它的史命后,熄灭了。
斗室里一片漆黑,几个人的呼吸,被黑暗放大了,听得格外清晰。
几人身上原本有火种,但在水中趟了这么久,早就变成了废物。没了火光,再也无法寻找机关。他们生还的希望,变得更加渺茫了。
“水——,水——”黑暗中,一刀发起了高烧,开始说起胡话来。可是,除了这齐胸深含有蚂蟥的积水外,还能到哪里去给他找水喝?
“大师兄,这水好像浅一些了!”由于手托一刀,一文对水位更加敏感一些,水位稍稍下降,他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水位下降,不光增加了斗室的空气,还意味着斗室内的积水有出处。只要能找到积水的出处,就不难找到出口。听一文这么一说,大家出都感觉出来了,精神振奋了许多。
一心对大家说:“你们仔细找找,把手伸进水中感受一下,看看能否找到这积水流出去的方向。”
手是人体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它能感知微风的拂动,也能感知水轻微的流动。听罢,大家纷纷把手伸进水中,探测水流的方向。果然,站在西南方向的一帆,感到了积水细微的流动。
一心来到一帆的身旁的角落里,伸出脚去探查。脚板触碰处,一心感到了一股微微的吸引力。顺着吸力,他踩到了一片网状的突起。
一心心中暗喜,知道这地方一定有戏,抬腿将突起用力蹬了几下,网状突起缩进斗室的角落中,水流的速度立即加快了。凭感觉,斗室里的水面上起了旋涡。不大一会儿,积水全部排泄一空。
没了积水,大伙的心里轻松多了。但是,到哪里找出口呢?
如果这斗室另有出口,这控制出口的机关,就只能够设在四周的墙壁上,或者地板上。火把未熄灭之时,一心查看了胸部以上的墙壁,剩下的就好查找了。就这样,他从西南方开始,沿着墙壁自上而下用心摸索。生铁铸就的墙壁冰冷冰冷地,摸了一会儿,一心的手就感到麻木了。他干脆掏出铁钩,一路敲打过去。
从响声来看,这四周并没有什么不同。回到起点时,一心只能如实向一尘报告,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不要灰心。你再探探地面吧。”一尘安慰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探查地面时,一心再次凭借他敏锐的手感,发现了地面的凹凸不平。他伏下身子,在地板上一点点摸索了半天。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地面正中弹了开来,一团亮光跃入大家的视线:地面下,竟然埋藏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水晶盒子,盒子里面,一朵雕刻得异常精美的合欢花含苞欲放。这花以青玉为叶、白玉作瓣、红玉当芯,花心中三根花蕊由黄金打造,顶着一颗鸡子大的夜明珠,照得满室生辉!
没有人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一帆道:“真是稀世珍品。有了它,就连下辈子都不用愁了。”说完,弯腰伸手就要去抱盒子。
“慢着,小心有毒。”有过经验教训的一文忙不迭叫住了一帆。
一心用钩子小心地抬起盒子的一个角,一只短小的纯钢驽箭突地射了出来,擦着他的耳边射入天花板。紧接着,一心依次抬起水晶盒子的其余三角,待驽箭全部射完后,再小心地端出盒子。
盒子端出来后,底部露出一个黄铜吊环。一心轻轻一拉,南面的墙体无声地滑向一边,现出一根大铜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