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等人拥在地道口,看得眼花缭乱。见到阴阳双煞发动了进攻,既为那女子的安危考虑,更为地宫内的宫藏和整座山的安全担心。
阴阳双煞萤光闪闪的影子,有如两只翻飞的鸟儿,在合欢花的四周上空盘旋舞动,不住寻找着进攻的时机。而那女子,双手高举,十指箕张,头发飘飞,散开如刺球,防守得滴水不漏。
阴阳双煞见无机可寻,改变了进攻方略。两条光影合作一处,稍作停顿,阴煞突然高高跃起,到了三丈以上时,将身子扭转,头下脚下落向地面。阳煞双手忽地伸出,紧紧抓住阴煞双手,二人手掌相贴、脑袋相顶,停在空中。
就在这当口,合欢花图案中的女子素手平展,柔如春柳、轻如流水,向两旁抖动不止。转瞬之间,她身旁卧躺的两人缓缓坐立起来,面向合欢花中心。刹那间,整个图案亮了起来,发出柔和的光芒,巨大的光环笼罩了图案,照得方圆十米内纤毫毕现。
在强光的照射下,阴阳双煞从大家的视线中突地消失了!
女子似乎并不在意。她双掌盖住了左右两人的脑部,开始发力运作。渐渐地,两人身体变得透明,全身真气流转,凝成了一团,聚集在腹部。这时,两人腹部各有一点粉红色的光芒,如同夜明珠般,穿透了肌肤,冉冉升起来。与此同时,女子的手臂随之变成了粉红色。这两点光芒越升越高,女子手臂的颜色越来越红。
很快,两点光芒从腹部升到了咽喉部,只要从嘴里出来,顺着女子的手到达她的口中,那阴阳双煞就不再是她的对手了。
显然,阴阳双煞绝对不会闲着。
就在女子的身后,光环中出现了一个黑点。这黑点刚开始很小,就像一只老黄牛鼠,在拼命往里钻。黑点慢慢扩大,将光环挤了开去,在女子背部投下了浓重的阴影。大家看到,一只黑色的、手指尖利的手,顽强地透过光幕,戳向了女子的后心。
这时,女子的全幅精神,都集中在那旁边的两点光芒上,对身后的变故浑然不觉。
黑手逼近了女子光滑赤 裸的背,黑的如化不开的夜,白的如刚倒出的椰汁,一黑一白,对比鲜明。
三指、两指、一指。。。。。。
黑色触碰到了白色。
说时迟、那时快,在黑手那长长的指甲就要戳破女子白晰的皮肤之时,女子背部猛然向中间收缩,整个身子依靠旁边两人作支撑点,迅速翻转方向,变成了面朝后、背朝前,头朝下、脚冲上,双脚弯曲,向两边分开,活像个倒挂的蛤蟆;趁那黑手被光环压制住,欲撤未撤之际,女子张开了口,一口咬住了黑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女子倒悬、黑手被咬、光环减弱之时,女子背后又出现了一只黑手。这只黑手很快刺破了光环,向女子的后脑勺抓去。
众人看来,这下女子绝对是避无可避,无法可想了。
不过,那女子道行实在了得。她脑后就像长了眼珠子一样,对背后的威胁洞若观火。千钧一发之时,女子放弃了吸纳身旁两人真气行为,手臂上的气血回流,长发根根直立如铁丝,一齐弯向黑手,将黑手缠得像棕子一般。
失去了吸力后,女子身旁两人本来到了咽喉的真气,又自动回流,慢慢降到了腹部,散向全身四肢百骇。
身受两面攻击的女子,手脚均不能着地,虽然有合欢花光环的保护,但因支撑的左右两人都没有知觉,找不到着力点,渐渐难以支持,臂上的红色反倒从手心里传到了左右两人头部,真气逐步消耗,摇晃起来,双方一时形成了僵局。
时机成熟,一尘对一帆、一文说了一声:“动手。”三人同时掣出桃木剑,跃出地道口,向地宫中坠了下去。
离地面三米左右,三人分了开来,一尘居中落下,他用一袭道袍罩住了女子全身,甩出一条绳子将道袍与女子拦腰绑得严严实实。一帆与一文从两翼落下,桃木剑带着剑诀,挽了数个花,如快刀切豆腐一般,斩向黑手。刷刷两下,那一前一后两只黑手被削得离开了阴阳双煞的身体,落在合欢花图案内,化成一截白骨。桃木剑借着余势,扫向双煞的身子。分开作战的双煞,本来力量就差了一大截,这也又被断去一肢,气势更弱。镇邪压恶、除鬼灭妖的桃木剑,此时威力无比,一把插 进了阴煞的眼中,一把直贯阳煞的头骨。双煞来不及反应,倒在地上,身上冒出一股黑气,骨殖散落满地,就此烟消云散。
地道中的一刀,甩过绳子,将黑衣人放入地宫中的绳子拉了过去,众人一个接着一个,陆续滑到地宫中。
到得宫内,一尘吩咐将四周的油灯点燃。不一会儿,地宫中亮如白昼。
大家举目四望,果然气派非凡。十六根三人合抱的大铜柱,撑起了偌大个殿堂。殿堂中,到处流光溢彩,字画古玩、宝剑玉器比比皆是。只可惜,经过刚才的洗劫后,这些无价之宝已经被毁坏无算,碎玉在地上四散,字画在火光中化为灰烬,就连一些古鼎,也缺腿少脚了。
一尘让大家收拾好地上的黑衣人尸首,堆作一处;一帆受命为这些年轻的生命超度亡魂。他自己则来到合欢花图案中,扶起两位倒在一边的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对着火光,一尘辩认出了这两个人。
“师兄,你认识这两个人?”一文不明就里,问道。
“左边这位就是我们要救的女子秋女,她生于立秋子时,被这女子选中用来对付阴阳双煞。右边那位你认识。”
一文走到左边,扶起那人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不是何奈吗?”
“没错,何奈生于立春那天的午时,属阳,与秋女正好相反。如此一来,两人一阴一阳,天生一对。”一尘漫道,“只是黑衣人忽略了一点,就算这女子吸纳了秋女与何奈的真气,如果我们不出手,她们也不可能战胜阴阳双煞。”
“为什么?”阿土插话问道。
“因为,你们都已经没有资格说话了。”说这话的人,并不是一尘。这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一个来自于地宫上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