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坑上的人栓好绳子,要往下滑的时候,地下宫殿里的灯光突然一暗,油灯一齐熄灭了,下面黑咕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见。不过,那蒙面男子并不想放弃,命令大家一刻也不得停留,继续往下滑。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黑衣女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全都顺着绳子溜到了地下宫殿内。
别看刘一刀是个粗人,但他粗中有细。蒙面男子命手下放箭的时候,他佯装中箭,大叫一声,趁机滚进地道中,躲了起来,就此瞒过了坑上众人的眼睛。黑衣女子们往下滑的时候,他又偷偷探出了头,观察她们的动向。
最后一个下的是蒙面男子。下到半空中时,由于没有看到宫殿内亮起火光,也没有听到半点人声,不由得多留了个心眼。他从身上撕下一条布巾,点燃了扔下去,只见布条在空中飘飘忽忽,一直向下落。火光越来越小,越来越暗,最终不消失不见。
男子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明白,就在地下宫殿灯火熄灭之时,那块落天地底的钢刺板又发生了变化,形成了一个“吃人坑”。将所有的女子全都吞噬。无奈之下,他狠命抓住了绳索,向上攀爬。
就在他爬到地道处,一个声音在他头顶冷哼:“好一个大胆盗墓贼。”
一刀循声望去,对面地道中,老七吴一文一手抓住绳子,一手持刀,对着绷得紧紧的绳索,对蒙面男子说道:“别动,否则我立时割断绳子。”
蒙面男子傻了眼。
“你是谁?如何知道我们的名字?快快如实招来。不然,我叫你和你的女部下一样,到鬼门关去报到。”一文冷冷地说道。
男子似乎并未屈服,用同样冷冰冰的语气说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别忘了,上面全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的下场不见得比我好。只要你答应让我上去,我会让他们把你拉上去,我们彼此相安无事。”
“别听他的,这家伙诡计多端,他上去后,我们同样是死路一条。”一刀怕一文吃亏,在这边大声嚷起来。
一文好像关没有听到一刀的叫喊,对蒙面男子说:“你说得倒也不错,你的命攥在我的手里,我的命又掌握在你的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同时脱身。不过,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呢?”
“这个好说。我叫他们先把你拉上去,等你安全了,再拉我上去不迟。”
“哈哈哈。好主意,的确是好主意。”一文笑起来,他的语气突地一变说:“让我先上去受死,这样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少废话,老老实实说出你的身份来,否则,你连叫人前来的机会都会没有。”
蒙面男子道:“既然你信不过我,那我也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你把绳子割断,大不了一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假如我把真相告诉你,我将死得更惨!让与不让,随你便了。”停了一会儿,蒙面男子又说道:“吴一文,我劝你还是放我上去。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花了数十年的心血,研究破解墓道的方法。眼下,我们已经攻破了绝大部分地下通道,只差关键的墓门没有打开。现在你们打开了墓门,宝藏就在眼前。只要你放了我,我们可以互相合作,这墓里的宝贝多的是,你要什么东西,尽管拿去好了。再说了,我们人多,你们才八个人,而且死了一个,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摆在你眼前的路,只有合作一条。好好想想吧。”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才不怕你们呢,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叫你们有来无回。”一刀听了,暴跳如雷。
“刘一刀,别以为你会舞刀弄棒就了不起。你现在已是将死之人,就算我们没有射死你,要不了多久,你就得活活饿死。何况,你们那几位师兄,早就成了我们的手下败将,说不定已经身首异处了!你还是省点力气,多活两个时辰吧。”
“啊?一尘师兄他们、他们已经死了?****的,老子和你誓不两立。”一刀一听师兄们已经被抓住杀死,不由得心中大恸,放声大哭起来。哭了两声,他抽出身后的刀子,对准蒙面男子握住的绳子挥了过去。“喀嚓”一声,刀锋切了个正着,绳子应声断成两截。蒙面男子惨叫一声,消失在黑暗之中。
“六哥呀六哥,你怎么还这么急躁呢?”一文埋怨道,“你这一刀,让我们失去了了解情况的最好机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了解对手,就无法战胜对手。我们人数太少,这下到哪里去问情况?”
“管他对手不对手,师兄都被杀了,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这样子,算便宜了他。”一刀打着哭腔说道。
“胡说八道。谁说师兄死了?蒙面人也只是猜测嘛。你呀,话都没听清楚就乱来。都好几十年了,本性难改。”
“师兄没死?那就好,那就好。等下上去,我给你抓十个二十个人,让你问个饱,把对手的情况打探得清清楚楚。”一刀像个孩子,一听师兄还在,立时破涕为笑,对一文开起了玩笑。
一文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小兵小卒,就算抓到了,也问不出个名堂来。算了吧,这会儿说也没用了。你先不要动,等我从这里爬上去后,再想办法来救你。”说完,顺着绳子就要往上爬。没想到手才伸出去握住绳子,绳子却自动从上面掉了下来,倒垂入地下!
“不好,上面有人。”一文急忙躲进地道内,同时提醒一刀躲藏起来。
然而,过了好半天,坑道上方却并没有响动。只有水流的声音传了下来,哗哗哗地无休无止。
一文仔细端详了一下绳子的断口,断口整整齐齐,显然为利刃所切割。不过,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人切断了绳子,就是为了不让他们上得坑顶。不过既然绳子已断,为何又不愿现身呢?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想得烦了,一文信步走进地道,来到了最里端。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水瀑与地宫两幅画面,心中涌起一个大大的疑团:这地道上端是水瀑,下面是空旷的宫殿,那水流往哪里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