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女被扶起来后,一直背对着大家。一鸣道长见秋女去抓脸,忙制止道:“秋女,不要乱来。你父亲要是见你这样,不定有多伤心呢。”S
秋女俯下头去,以手遮面。半晌,她猛然抬起头来,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清丽的脸。这张脸皮肤光滑,柔嫩细腻,弹指可破。大家都为秋女能够顺利躲过鬼门关、重返阳世、迅速恢复光洁美丽的容颜而高兴。
不料何一鸣退后两步,盯着秋女,大声地质问道:“你,你是谁?”
大家不禁愕然,“这不就是秋女吗?”
何一鸣掣出桃木剑来,逼近一步,指着女子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快快如实招来,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女子嫣然一笑,对何一鸣柔声说道:“道长,我一个弱女子,哪是什么妖呀孽呀的。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大老爷们,又法术高超,对付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哪用得着舞刀弄枪?”
“废话少说。爽快点说,免了你的皮肉之苦。”刘一刀可不吃她的这一套,他从何一鸣的神色中看出来,这人肯定不是秋女。本来在场的八个人中,除了一尘见过秋女一面外,只有何一鸣最熟悉秋女的模样。然而从布置灵堂一开始,秋女的脸上就被一张画了符咒的大黄纸遮住了,谁也没有看到。眼下一尘还没有完全清醒,根本无法看出秋女的真伪;只有何一鸣心里有数,一见秋女面貌异常,就知其中有假。
刘一刀的一声断喝,惊醒了蒙在鼓里的众人。大家花了许多功夫,耗费了无数精气神,一尘还差点搭上了性命,到头来却被一个假秋女耍弄,不由得恼怒起来,纷纷围上前来,对女子怒目而视。
女子格格一笑,环视众人,轻轻叹道:“这辈子能被这么多男子像敌人似的围着,也算我的福气。可惜的是,这里面却没有一个伟男儿,叫我好生失望!”说完,扬起握在手里的素绢,挥了出去。素绢一一飘过众人的面庞,带起一阵香风。香风过后,大家立即觉得头晕目眩!
“快躲避,小心她那绢上有毒。”一帆甫一闻到香风,立时觉悟,忙提醒大家要小心。
然而,这话来得太迟了。女子眼波流转,软语温言说道:“不错,道长你也算是个有识之人。不过,你们全都中了我的迷魂酥骨香,十个时辰之内,根本无法行动,就算告诉你们也无妨。”
说话间,一帆、一鸣、一心、一刀、一文和阿木、阿土,全都应声倒了下去,眼睁睁看着女子缓步走进了内进房间。
跨进门内时,女子又返回身来,走到一尘面前,把素绢伸到了一尘的鼻前好一会儿,然后伸出纤纤玉手,探了探一尘的呼吸,才放心走进门内。
等到女子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以后,一尘道长睁开了双眼,他敏捷地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瓶臭不可闻的药水,递到了最近的一帆道长鼻边。一帆闻过片刻,立时觉得身上真气流转,力气恢复了。随后,一尘把药瓶交给一帆,示意他去给大伙解毒。
大家清醒后,全都咒骂起来。有的说张松石不是好人,竟用假人骗大家;有的骂女子,貌美女花,却心如蛇蝎。
一尘伸手止住了大家,低声吩咐整理好行囊。大伙都不解地看着他,阿土好奇地问道:“师傅,是不是要回观里?”
刘一刀道:“你个死呆子,秋女都不见了,我们召魂的任务自然完成了。不回家,难道要在这里长住下去?”
一尘若有所思,沉吟了很处,才轻声对大家说:“有一件事情我本来还想隐瞒下去,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不得不说了。”
说到这里,一尘清了清喉咙,提高了声音道:“众人跪下,谨听先师遗训。”
大家听了,全都跪下来,听一尘一字一眼地念道:“先师遗命:我空空道观,本为明朝熹宗皇帝治下东厂卫士所创,专为护卫奉圣夫人陵墓。凡我弟子,皆效死力,听从调遣,不得有违!”
说完,一尘叫大家起来,和颜悦色地说道:“众位师弟,师傅的遗命中已经说明,我空空道观,乃明朝熹宗皇帝时候所创。创观之人,是熹宗皇帝奶娘‘奉圣夫人’选中的东厂卫士,他们担负一个重大的史命,那就是护卫这座山内的陵墓,免遭恶徒破坏。当时,随同守卫的,还有这张村与何村的两村百姓,他们全都是军队编制。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世事的太平,军士们弃甲从农,盖房开田,娶妻生子,浑然忘却了身上的重任。数百年来,由于防守严密,没有发生过盗墓之事。先师去世之时传下话来,嘱咐我们师兄弟七人要死命保护,忠于职守。一旦有人盗墓,这里将发生一场巨大的灾难,祸及山上山下数万百姓。”
说到这里,一尘道长眼神冷峻起来,言语也变得严肃起来。“最近二十多年中,许多高明的盗墓贼用各方式进入了万重岭中,觊觎陵墓。眼下已有人进入地下,企图破坏地下的设施,盗取陵墓中的珍宝。如果不及时制止,一场天大的灾难就会发生。现在,大家就跟着我,一道尾随他们进入地道中,听我号令,发扬道教精神,救黎民于水火,拯危难于当头。行动之时,大家一定要协同一心,同进同退,应对这场恶战!”
说毕,一尘扫视了大家一遍,问道:“听清楚了吗?”
大家听了,顿觉肩上担子沉重。既为先师的嘱托而备感欣慰,同时精神上又有说不出来的振奋。一种大战前的压抑、激昂之情,表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一尘一问,众人齐声答道:“我等明白。”
一尘面露微笑,对大家说:“先师没有看错你们。大家收拾一下各自的东西,找点干粮背上,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