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之难”后的二十七皇子除郓王赵楷改名更姓逃往高丽不知所终之外,康王赵构实际上成了大宋的唯一皇子,他成为宋廷合法的大位继承人。黄潜善和汪伯彦强烈要求康王登基称帝,认为机会难得不能错过。赵构虽说梦里都想,可是他要顾忌国人的感受和想法,黄潜善和汪伯彦陈述了目前的紧张形势,要赵构权衡利弊,着手即位。
身在会宁的徽、钦二宗心里直打鼓。赵构组织勤王兵马要是打败了金国,迎父兄回去,让徽、钦二宗享受太上皇和皇帝的权利。那么赵构呢?还会做他的康王吗?即使钦宗回去当上了皇帝,不追究赵构过去的欺君大罪,他会舍得自己的帝位吗?赵构卧薪尝胆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吗?要真是这样,父子横、竖是死,赵构胜利了,他为了皇位,不会留下父亲和兄长?金国失败了,气就会朝向徽、钦二宗出,也是没命。兴许赵构根本就不想抗金,若是两国僵持着,也许还能老死金国,做个异乡鬼。可这又有什么用?和死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父子俩魂不附体。正觉无路可觅之际,完颜昌的军师差心腹和徽、钦二人谋略了一番。第二天,徽、钦就致书金太宗和完颜杲,要与金国和议,和议的内容就是回去做金人的傀儡。割地,赔款、进贡……还舔不知耻地说道:“张邦昌所能之事,他们父子同样做到,而且还会做得更好。康王会因为他们父子的回去而偃旗息鼓。各路勤王兵马也将随之散去,对金国百利无一弊。若不是这样,康王可以组织各路抗金组织与之抗衡。金国将永无安宁之日。希望金廷能提供徽、钦父子为金人立功,为自己赎罪的机会。”徽、钦二宗还叫秦桧将和议书修改了一番且加工润色,直至满意后,才交给了完颜昌。
康王想改变目前的处境,连忙与黄潜善、汪伯彦商量对策,黄潜善、汪伯彦觉得,只往河南方向挪动即可。康王还想再往南面一点迁移,汪伯彦听后,连连摇头,说:“我们是要赢取抗金人士的认同和拥护。一直向南,那和太上皇有什么区别?如果这样,便得不到将士和百姓的认可,在外组织勤王兵马,就会成为一句空话。”黄潜善补充道:“我们的目的就是组织兵马,二帝被俘,人心不聚,若能摈弃前嫌,速诏李纲和宗泽等抗金名士,那么,康王就不怕没有勤王兵马。”康王和汪伯彦点头称是,汪伯彦建议:“立即成立新的朝廷与傀儡政权相抗衡,这样天下有志之士就会纷纷投奔康王”康王犯愁了:“要成立新的朝廷,没有传国玉玺呀,怎么办?”黄潜善熟谙主子内心的疑虑,他对赵构说:“康王尽管放心,潜善一定要把传国玉玺拿来给你。”黄潜善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把握呢?其实他和张邦昌的关系一直没有断开,他十分感谢张邦昌,没有他的力荐,兴许自己到现在也只是个五品开外的官员。“太上皇”南逃时,自己差点儿随了去,要不是他的劝阻,自己早就完蛋。他把小枚确实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就等潜善娶她回家。主动要求完成拿回传国玉玺任务,一是了却了康王登极大位的心愿,二是为张邦昌日后的出路做好铺垫,三是能见小枚,解自己思念之苦。想此,潜善的心里美滋滋的。他赶紧派人前往汴京和张邦昌联系,为拿回传国玉玺,做好前期的工作准备。
张邦昌是在金人的一手安排下战战兢兢地登场,做了傀儡皇帝的。他深知,百官的劝进也是出于无奈,而并非自己深得人心,故而不是那么盛气凌人、气焰嚣张,而是处处谦恭,装腔作势。他做皇帝是无奈之举。三月初一张邦昌前往尚书省,金人警告他,到了初七,若是再不登基就杀大臣,纵兵血洗汴京。张邦昌无奈,只好答应登基,国号“大楚”。
张邦昌没有哪天不是在惊吓中度日的,看见黄潜善和两个随从的到来,心中的胆怯顿时消除一半,他深知自己对黄潜善有恩,两人坐定后,早把先前想好的事情一咕噜地全倒了出来,“邦昌哪敢称帝啊?随时在等待康王的召唤。”还没等黄潜善问话,张邦昌就让人拿出了传国玉玺,他对黄潜善说:“邦昌的事情,黄大人最是清楚的了,您在康王身边,是康王的红人,希望您在康王面前能道出邦昌的一片苦心。”说后又嘱咐道:“金人的耳目众多,大人需小心行事,切莫被人发现,一旦泄露消息,后果难以想象。”黄潜善叫他放心,事先已安排妥当,他答应张邦昌,要向康王说明原因的请求,希望邦昌顺应民心,帮助康王雪靖康之耻。在邦昌的精心安排下,潜善和小枚只是做了个短暂的相会。因金人耳目众多,张邦昌怕事情露馅。赶忙催他离开汴京。因事情重大、情况紧急,黄潜善只好拜别邦昌、小枚,在康王内线的帮助下,顺利地将传国玉玺带回到河北。
得到传国玉玺,康王便在勤王兵马和河北兵马的护拥下,带着他的官员们于1127年6月12日(今河南商丘)登基帝位,号高宗。改元“建炎”。
为了凝聚人心和慑于爱国军民的抗金义愤,赵构任命李纲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右相)。黄潜善为尚书左仆射兼御营使(左相)。提升汪伯彦为同知枢密院事。封张邦昌为太保。
张邦昌拟为太保,是因为高宗觉得他虽然当了伪皇帝,但在金国退兵之后,张邦昌脱下帝袍,去除帝号,他不在正殿办公,不自称朕,可谓行规步距,小心谨慎之至,他迎元祐皇后——孟氏入居延福宫,封郡王。让黄潜善把传国玉玺送去河北,张邦昌觉得诚意不够,还亲自向高宗俯首谢罪。见到高宗,张邦昌“伏地恸哭请死”,说:“邦昌之所以会勉强答应金人的要求,完全是权宜一时的策略,自己时刻等待着您的到来,免受其罪啊,哪里还敢有当皇帝的想法?”
高宗见此,很是感动,又封他为奉****节度使、同安郡王,擢升为太傅。没过几天康王觉得汪伯彦似乎有些情绪,想起他对自己确实忠心不二,且功劳不小,干脆将他擢升为知枢密院事,掌管军事,成为宋朝廷最高军事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