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听取了于文虚中的意见,拟命于文虚中负责起草“罪己诏”。等到那字字泣血,悔恨不已的“罪己诏”写好了之后,徽宗就紧急召见了国师——王道仙。“朕对不住国师呀,道仙担任宋廷国师一职的时间不算太长,却帮朝廷除去了蔡京这个佞贼之首,是为我大宋朝廷的有功之臣。”
王道仙十分激动地说道:“道仙有何能耐?要不是皇上的暗中相助,本道就是再有本事,也奈何不了蔡京的皮毛。再者,也是蔡京自己多行不义,手段卑鄙、残忍,为了敛财,竟敢在军中的粮食里掺起了沙子,还伪造圣旨,毒死了有功之臣——宋江……这桩桩,这件件皆是大罪,他惹怒了将士、激怒了学生。蔡京有此下场,亦是理所当然。”
徽宗突然间大哭了起来,他一边流泪,一边忏悔……道仙连忙安慰,说:“是本道福薄,有缘跟皇上同富贵,无缘和皇上共患难,想此,道仙内疚万分、羞愧难当。”
他们讲过去,说未来,说到伤心处,君臣竟然拥抱了起来。
徽宗慢慢地松开了双手,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无限悲情地说道:“国师日后有何打算?朕又能否帮得上忙?”
“先回老家祭祀父母,探望至亲,而后跟随师傅内丹修炼、功德成仙。山东濮州临泉的蜈蚣岭,乃是本道的亲弟弟王老气当家,山寨里有道仙的妻子和女儿,本道若是离开了大宋,最不放心的就数他(她)们。”
徽宗握着王道仙的双手,激动地说道:“放心吧!国师的亲人不就是我赵佶的亲人?只要是山寨没有过分之举,朝廷不会派兵清剿,再者,大名府知府梁子美老矣,加上蔡京和他的岳婿关系,朕有意将他的职位让给已随宋江而去的梁山军师吴用之堂弟——吴学才。这吴学才是梁子美的得意门生,朕这样做即是对吴用忠义之举的一种抚慰,也是对梁子美心神忧伤的一些慰籍。要让吴学才知道,向朕推举之人,便是宋廷国师王道仙也。”
“道仙何德何能?家人居然得到了皇上的如此庇护?本道问心有愧呀。”
“道仙何出此言?不过朕最为担心的还是十二皇子的病情,他虽然有孟太后的百般关照、万般呵护,但是国师一旦离去,势必影响着植儿怪病的治疗。”
“十二皇子的病情会渐渐好转,本道留些丹粒供他服用,不久便能康复痊愈。”道仙安慰着皇上。
听道仙说赵植的怪病能够康复痊愈,徽宗那紧锁的眉毛,顿时间就舒然了许多,他全然忘记金兵已经逼近了汴京城,愉悦地说道:“真有这一天,朕就太高兴了,赵植的怪病是懿肃贵妃生前最大的心病,倘若能够摘除赵植该死的怪病,也算是给冥界的王氏莫大的安慰。”说后,徽宗的眼睛湿润了。
提起了懿肃贵妃,王道仙的眼里也情不自禁地掉下了泪水。
徽宗果然亲自拟好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梁子美官至中书侍郎、户部尚书。做官历三朝几十载,皆得宠信。曾两次知东平、大名二府,任时做过了许多善事、好事,他缉草寇,扶农事……然而岁月不饶人,朕不忍梁大人续职劳累,故而让他返京养老,保留中书职衔,享受世间清福。钦此。
第二道圣旨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山东濮州临泉县令吴学才乃是已故梁山军师——吴用之堂弟,鉴于他多年来为临泉所做的贡献和国师王道仙的大力推荐,故而破格提拔他为大名府知府。钦此。
徽宗的心里十分清楚,若将士、学生同仇敌忾,不依不扰,自己的皇权只能交给太子赵桓。蜈蚣岭的大当家是王道仙的亲弟弟,道仙的妻子江秀美是懿肃贵妃同父异母的妹妹,破格提拔吴学才既能安慰梁山的忠义志士,也给了王道仙天大的面子。想此,徽宗连忙传唤门口的太监邓应保,让他携带着圣旨与国师同行。
邓应保怀揣着皇上亲拟的两道圣旨,跟着王道仙急匆匆地来到了大名府,此时的梁子美已经接到了皇上颁发的“罪己诏”,也深知皇上的用意何在。面对着公公,他双膝跪地,“邓公公就宣旨吧,下官早有心理准备。”
当邓应保将圣旨宣读完毕,梁子美急忙口呼:“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邓应保走到梁子美身旁,扶起他后,严肃地说道:“皇上既没忘记梁家祖上对宋廷的贡献,也没忘记大人做过的诸多好事,可是,大人年事已高,又与太师关系紧密,皇上能做如此决定,显示皇上的爱臣之心。”梁子美一听,连忙拉着近旁的蔡欣,十分感动地说道:“下官祖上积德,竟然得到了皇上的如此怜爱。”说后,夫妻热泪盈眶,呜咽啼哭。
梁子美不是言不由衷,而是发自肺腑,在他看来,自己虽然做了些好事,但是为了岳父的生日,也坑害过不少的百姓,如今岳父垮台,皇上不仅没有过分地牵扯追究,还让自己保留了中书一职,子美应当心满意足。
临泉县令吴学才接到皇上的圣旨后,高兴万分,他十分感谢堂兄吴用和国师王道仙,没有吴用的生命付出,哪有今日的官运亨通?没有国师的大力推荐,哪有今日的连升三级?可国师为何要推荐吴学才?难道是为了蜈蚣岭的家人?老师扶农事,缉草寇,可是因为有了种种的原因,不但没有清剿完蜈蚣岭的山匪,反而红红火火、越做越大,成为老师的一块心病。
在邓应保、吴学才、尤太尉的陪同下,王道仙来到了父母坟前,他挥锹填土,点香插烛,他用自己的袖裳认真地揩着父母的墓碑,想起双亲,泪满襟裳,三跪三拜后,道仙突然嚎啕哭曰:“是老志害死了双亲,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此时此景,令陪同人员唏嘘不已、掩面哭泣。
忽然,乌云密布、雷声大作,不一会儿,下起了倾盆大雨。王道仙依然跪在父母的坟前,忏悔、哭诉。
此时的道仙突然看到师傅钟离权站在自己的身边,钟离权对着天空挥动了几下芭蕉大扇,顿时,云开雾散,金风飒飒,钟离权面朝遥远的西方,自言自语:“本道帮恩人的后代报了仇,雪了恨,为了答谢恩人,本道还要度他成仙。”
“师傅要离开大宋?大宋的将来如何?徒儿还能够回来吗?”
钟离权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待徒儿忙完家事之后,便要离开宋地,八仙是天下人的八仙,响应天尊的号令,拯救饱受战争苦难的波斯兄弟。而徒儿是否能够回来,就要看八仙与大宋的缘分如何?”说后,钟离权风驰电挚般地离开了墓地。
陪同之人,谁也看不到汉钟离,吴学才奇怪地问:“国师在和谁对话?可又不见对话人的踪影。”
王道仙指了指父母的坟墓说:“道仙在跟双亲说话呢,尔等也想看见?”
大家异口同声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回县衙的路上,邓应保给道仙陪了礼,道了歉。道仙安慰着邓公公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要徒添什么烦恼……”
国师胸襟宽阔,邓应保频频点头、连连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