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知府梁子美派出的信使,不分昼夜地奔弛到了京都——汴京。信使将临泉县衙的公文呈给了王黼后的第三天,刘彦文、余小花在尤太尉和县衙役的护送之下,才来到京都汴京脚下。
到了王黼的府中,刘彦文自然是哭诉了一番,“全是小人的过错,没能挡住蜈蚣岭匪首王老气为他结拜大哥报仇雪恨的残忍举动,小人罪该万死!”随后便用拳头猛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脯。
一旁的余小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她不能劝阻,因刘彦文再三嘱咐:“到了京城,见到王黼,要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冲动,若被王黼发现二人的异常行为和过分举动,势必会将仇恨迁怒到你我。”想此,余小花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撞向了大柱,“老爷、大姐、二姐,三妹随你们来了。”
王黼慌忙抱起了小花,见她的额头渗血,面如白纸,他悲切泣曰:“三娘这是何苦?是我们王家害了你。”
见王黼紧紧地抱着小花,刘彦文的心里醋海翻波、痛楚万分,心想,傻女人耶,为了假装伤心,博得王黼信任和同情,竟然不要自己的性命,可知道你的肚里还有我刘彦文的孩子?”
小花昏迷不醒,王府的太医仔细把脉,认真诊断,王黼急问:“三娘的伤势如何?”
“没有生命危险,肚里孩子的胎位也算是正常。不过小人有一事不明,这女子妊娠的时间,不到三个月,为何要肚塞棉絮,伪装成七、八月大的肚子。”
王黼也是处在云里雾中、迷惑不解。刘彦文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见蜈蚣岭的土匪来了,大太太急中生智,硬是把花袄撕开,将棉絮随即塞进了三太太的怀抱里。押到山寨之后,匪首王老气在四太太的力劝之下,王老气没有为难大肚中的三太太。否则,三太太年轻貌美,岂能逃脱土匪的凌辱、欺负?”
“父亲的四太太处境如何?她人在哪里?”王黼着急地问道。
刘彦文故作无奈,低头不语。王黼将彦文领去了自己的书房,他着急地问道:“现在的书房里只有你我二人,主簿长期侍奉父亲,你我就似如亲亲的兄弟,没有了顾忌,没有了忧虑,无可讳言、直言相告,父亲和四太太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
刘彦文将王松和江秀美的故事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王黼奇怪地问道:“匪首的兄长王老志会不会就是太师府中的王道仙?”
“王老志,小人熟悉,一瞧便知。”
“那就好,下次王黼就带着兄弟到太师府里去走一趟,确认道仙是不是土匪头子的兄长——王老志?”
刘彦文虽然担心着余小花和她肚里的孩子,但是皇帝的宠臣能和自己称兄道弟,他喜上眉梢、心花怒放,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劲,他要利用王黼,实现自己升官发财的美梦。
宋徽宗是历史上有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样样通,虽然在政治上是一个昏君,但是在艺术上却智商极高,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是个多才多艺的儒雅皇帝。
徽宗对自己当初的行为,后悔不叠,认为王黼的高堂是被自己害死的,听说王黼的府中又出了事端,王松的三太太撞柱昏迷,徽宗的心里难受至极。
徽宗邀上高俅,一同去探望王黼,半路上,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带上小叶紫檀梳。太监邓应保连连掴了自己好几个巴掌,他惊恐万分地说道:“都是奴才的过错,奴才该死。”
“怎能怪你?是朕的错误,是朕不让别人触摸自己随时需用的重要东西。”
每次出行,徽宗必备的日常用品是:小叶紫檀梳、蓖子刀、菱花铜镜。这些东西是他随时急用的物品,他爱美、爱洁净,几乎到了完美无复的程度,徽宗的头发皆由自己梳理,若是要和女肆的李师师见面,他都会早些做好准备,先将发髻梳理得油光发亮,然后描眉、点唇,最后要在自己的脸上细抹上些许的水粉。有人定然认为,徽宗如此打扮,似同宫中太监。其实不然,徽宗的装扮乃是毫厘不差、恰到好处。
徽宗把任何事情,皆看作自己的艺术作品,要求完美,几乎是到了苛刻地步。为了他的艺术追求和人生的价值体现,竟然四处搜刮奇花异石,用船运至开封,称为花石纲,以营造延福宫和艮岳。暗通地道与师师会面。徽宗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总会寻根探缘,为泄章惇反对自己承继大统的愤怒,借口章惇为山陵使的时候失职,罢免了章惇的官职。而今章惇的话语一一应验,心里渐渐有了负疚之感。而对王黼的父母,徽宗更是悔恨交加、于心不安。
显肃夸耀了一番乔丽的作为,“妹妹能按本宫的吩咐,将我们姐妹三人探望懿肃贵妃——王氏时,“宁安宫”主仆的异常举动,和“柔福帝姬”与道仙模样如此相像的话语,巧妙地告知皇上,加之猎取懿肃跪拜道仙父亲的牌位和口呼恩公的有力证据,看皇上还如何护短,又作如何解释?”
“姐,懿肃贵妃得的是“冠心病”如今卧病在床,怕是经不住这般折腾,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就你乔丽心善,“冠心病”又怎么了?死了,算是便宜了她。懿肃贵妃如何害姐?她害得显肃性腺散失,卵巢微缩,即使是生下了二皇子——赵柽,那也是胎中带病,不久夭折。本宫成了只有帝姬,没有皇子的的大宋皇后。”说后,悲悲切切地哭泣了起来。
见昔日的主人伤心欲绝、泣下如雨,乔丽慌忙跪地,“姐姐,您就别难过了,是妹妹的错误,对待懿肃这样的坏女人,哪能善良仁慈、同情怜悯?”
懿肃停止了哭泣,她用帕巾揩干了眼角的泪水,对着乔丽十分严肃地说道:“妹妹的话语也不无道理,同情弱者乃人之本性,要整跨懿肃,就须更多的人证、物证,只有这样,皇上和大臣才会心服口服,懿肃才会失去道义上的支持。听说王黼的父亲——王松,曾是道仙家乡临泉的县令,王松被土匪杀害后,三太太和县里的主簿已经到了京城王黼的府中,要了解道仙、懿肃究竟有些什么渊源?临泉的县主簿便是关键中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