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的遭贬、宗泽的愤逝,激起了广大将士和学生的强烈不满。苗傅、刘正彦两位将军利用军士和学生对朝政的不满,发动了政变,他们杀死了宋高宗信用的同签书枢密院事王渊和一批宦官,逼迫高宗退位。文臣吕颐浩和武将韩世忠、刘光世、张俊等人迅速起兵“勤王”,宋高宗最终得以“复辟”。
“复辟”后,宋高宗继续派使臣向大金朝乞降,哀诉自已逃到南方后,“所行益穷,所投日狭”,“以守则无人,以奔则无地”,要求金朝统治者“见哀而赦己”,不要再向南进军。
赵构虽然同情张邦昌,本想以他“国丈”的身份按祖宗的法度可以免罪,哪里知道他自己偏往死里窜?要入居延福宫、亵渎宫女,若不及时处理,降降众人的满腔怒火,朝廷必生变故。
当小枚问及赵构时,高宗告诉小枚,“恩公和义父只能二者选一。”
小枚听后,二话不说,选择了恩公。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潜善,何况自己和他还有过肌肤之亲。高宗感到阵阵心酸,同时,也为邦昌难过。可是,现在自己能为张邦昌所做的,就是在他正法以前宣布:张邦昌赐死,免诛九族而已。
原来,孟氏听了灵宝之语,选择牺牲张邦昌,从而保护自己来之不易的名誉和地位。当高宗询问太后,张大人入居延福宫、亵渎宫女一事,是否属实时,孟氏深知灵宝做好了一切,高宗只等自己的进一步求证。孟氏故意叹息曰:“张邦昌入居延福宫、亵渎宫女一事完全属实,宫女早向本宫倾诉了悲惨遭遇。本宫责备了邦昌,可张邦昌却说:“朕是大楚的皇帝,宠幸宫女是天经地义。因为张邦昌为“建炎”皇朝献出了玉玺,还迎本宫入居延福宫,封为了“大楚”的皇太后,看在邦昌的功劳份上,本宫隐藏了他的垢污之事。”
赵构听后,下诏赐死。张邦昌没有辩驳,深知孟氏的处境。
没过三日,张邦昌在湖南长沙处死。据称,张邦昌听罢皇帝诏书,徘徊了许久,他想到了与孟氏一起的岁月,不忍心自尽,执行官催促时间早到,逼他去死,张邦昌只好登上潭州城内,天宁寺的平楚楼,他仰天长叹数声:皇上啊!皇上,邦昌一心为了您的大宋,而您的大宋却不能容下邦昌,天理何在啊!”说吧,自缢身亡。
张邦昌死后,黄潜善非常害怕,怕是自己的下场不比张邦昌会好上多少。兴许还不如他。他佩服结拜大哥睿智的头脑和犀利的眼光,感激小枚为自己所做一切。小枚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黄潜善为她进宫是妃决定的误解,表示难过和歉意。此次,若不是小枚的搭救,刀下之鬼或许就是自己。黄潜善常常梦见李纲骂他,说他陷害忠良,连自己师弟都不放过,更害怕的是太多的人要高宗皇帝处死自己。想到这,虽说惊心胆颤,但政治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无毒不丈夫。因此,他不管宋朝祖宗不杀直谏之人的训诫,一个凶残、恶毒的计划在脑里酝酿形成。
欧阳澈,何许人也?忒大的胆量,实属罕见。原来,靖康元年(1126),金兵大举进攻宋朝,宋兵节节败退。欧阳澈出于爱国之心,向朝廷呈上“安边御敌十策”,州官扣下不给转呈。他又针对朝廷弊政,提出保邦御敌,罢免卖国害民的奸臣等十件大事上书钦宗。适逢金兵已攻破汴京。金人提出苛刻条件,迫宋订立城下之盟。欧阳澈闻讯,愤慨已极,对人说:“我能口伐金人,强于百万之师,愿杀身以安社稷。有如上不见信,请质子女于朝,身使金营,迎亲王而归。”众人笑他痴狂,他也不予理论,只身徒步北上。
靖康二年(1127)五月,欧阳澈徒步到达南京,伏阙上书,力言李纲不能罢相,黄潜善、汪伯彦、等主和派不可重用,并请御驾亲征,以迎二帝。言辞激切,高宗和黄潜善、汪伯彦吓得要死,害怕得要命,他们连夜商量对策,佞臣黄潜善、汪伯彦诬指为“语涉宫禁”以此来激怒高宗皇帝,说如果不赶快杀掉陈东、欧阳澈等人,他们又会有鼓动众人伏阙上书。到时候整个朝廷内外讨伐不断,勤王兵马和民兵组织就会随之散去。他们将会寻找另外的明君。随之而来的将是我们无立足、葬身之地。宋高宗一听吓的全身冒冷汗,他为了一己私利,就和黄潜善密谋,并要黄潜善将两人尽快诛之,且要秘密进行,别在弄出什么动作来,否则,拿黄潜善是问。
黄潜善极为惊怵。次日,令其家人叫汪伯彦至其府中,汪伯彦如是这般地耳语了一阵。黄潜善大悦,感觉甚妙,随后,让早已收买来的太监冯益去假传皇帝的圣旨。
欧阳澈有着天地不怕的性格,他虽觉蹊跷:皇帝怎么会突然下诏,和自己商议大事。但他从不害怕死亡。为拯救朝廷和百姓,解救忠良,诛杀奸臣,自己愿意相信皇帝这回。而陈东看见诏书知道自己临死不远了。他神定自若地走了出来。就这样,两位有血性的爱国志士被黄潜善的爪牙秘密杀害。
一代学生运动的杰出领袖,伟大的爱国者、民族英雄——陈东,他性尚气节,敢于直言。虽身为布衣,却以国事为己任的欧阳澈,二位爱国志士就这样魂归天国!当时的欧阳澈年仅31,陈东也只有41岁。
欧阳澈死前曾说:“臣非不知而敢抗言,愿以身而安天下。”尚书右丞许翰听说欧阳澈、陈东等人被杀,大为震惊,遂力求免职,他斥责高宗,是一个不为国民着想,只为自己谋利的君主。大骂黄潜善、汪伯彦是祸过殃民的蝎子和毒蛇。并为陈东、欧阳澈撰写哀辞。高宗知后气急败坏,但又百般无奈,怕会引起朝臣不满和更大动乱。他无计可施,只好叫许翰回家养老。
绍兴四年(1134年),高宗被金兵赶至杭州以后,才有所醒悟,懊悔不该杀死欧阳澈、陈东他们,追赠欧阳澈为秘阁修撰,追赠陈东为朝奉郎、秘阁修撰,赐钱五百缗、祭墓田四十顷。
李纲罢相后,黄潜善和汪伯彦又逐步把主张抗金的大臣一一排挤出朝廷,主战派尽去,主和派执掌着南宋的朝政大权。
黄潜善极力地想保住自己的官位和富贵,他利用高宗既畏惧金国,又害怕父兄回来夺走自己帝位和钦宗对他欺君的追究,极力怂恿高宗偏安南隅,向金乞和。他遣散各路勤王之兵,促使高宗从南京迁都到扬州,建立南宋小朝廷,弃置整个黄河流域于不顾。同时打着抗金的旗号,巧立各种苛捐杂税,大肆搜刮民脂民膏。高宗与黄、汪一班佞臣、宰执,对抗金之事,毫无谋议,整日却与幕僚、妻妾饮酒作乐,全然不顾中原军民正与金军浴血奋战。
宗泽即逝的时候,高宗、黄潜善就派投降派的杜充继任了东京留守,杜充冷酷且无谋略,他一改宗泽所为。于是豪杰离心,前被宗泽招抚的义兵也因不满杜充的倒行逆施而纷纷散去。宗泽苦心经营的汴梁防线不再是不可逾越,开封完全丧失了抵御金兵的能力。朝廷上下之要职皆由黄潜善的爪牙担任,黄潜善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他的眼前仿若一马平川,由他任意“驰骋”:内侍邵成章上疏:指责他误国自专,被他除名,编管南雄州,御史中丞说他卖国售宠,被他罢了官,大臣许景衡不愿依附他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将之贬死,侍御史马伸因弹劾他,被其满为监濮州酒税,死在了上任的途中。
南宋建炎二年(公元1128年)七月,金帝完颜晟下诏伐宋,明令金军要穷追正在扬州的大宋皇帝赵构,企图灭亡整个南宋,一味退让的宋高宗赵构,这时已全无章法,打算撤离扬州,渡江跑去杭州。
对于金兵南侵,中原失守,黄潜善和汪伯彦毫无谋略可言,专权自恣,壅塞言路,掩耳盗铃,根本不作任何军事上的准备,反而对高宗隐瞒了实情,误国失地,一概匿而不报。金兵下楚州、陷天长、趋兵扬州,高宗才如梦初醒,仓皇逃窜。
当时,黄潜善正同汪伯彦率列官听浮图大法师说法,忽听堂上官吏大呼:“皇上已经走了。”两人这才慌忙换袍披甲,驱马南逃,置城中百万民众于不顾。城内百姓相踏,死伤无数,大家怨声冲天。司农卿黄锷来到了江上,军士们一听是姓黄的,便以为是黄潜善,一时挥刃蜂拥而至,没等黄锷辩解就砍下了他的人头。可怜的黄锷成了十恶不赦的黄潜善的替死鬼,而黄潜善却追上了高宗,逃到杭州去了。到了杭州将士们群情激奋,强烈要求罢免黄潜善和汪伯彦等投降派。黄潜善意识到自己难逃被贬谪的命运。自己无力回天。高宗也保不住自己,无论怎么做,也就是高宗的一颗棋子而已。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作为臣子的命运就该如此。高宗看了看愤怒的将士,只好作出罢免汪伯彦、黄潜善朝廷职务的痛苦决定。
金帝因国内派系纷争,暂不进攻,宋高宗借机抽调精兵镇压荆湖、江西、福建等路的农民起义军和盗匪,巩固了自己的统治。他虽在防御金兵方面作了一些部署,任命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张俊等人分区负责江、淮防务,但只把军事部署作为乞降的筹码,始终没有收复失地的打算。高宗对金人百般乞求,可是对起义军和政变官员却痛下狠手。张俊、韩世忠、岳飞等人成了高宗镇压农民军和杀害异己的急先锋。而当判将苗傅和刘正彦逃至建阳时(今福建省建阳市),被俘,两人同时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