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半个月假的盛彼岸已经在家里醉生梦死好几天了,每天不是抱着电视看,就是盯着电脑玩,再不然就是吃。
时盛每天要不半夜才回来,要不就干脆不出现,所以能陪着她的就只有那只她深恶痛绝的空气了。
当时盛第三次晚上十一点回家,看到盛彼岸在黑暗中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直,小脸上反射着来自电视荧屏的光,时盛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心里着实“咯噔”了一下,如果盛彼岸再贴张面膜的话,跟女鬼的神似度就更高了。
第三次看到,时盛已经心如明镜,毫无波澜了。
盛彼岸手边还放着一桶从超市买来的爆米花,看到时盛走进门的时候,咬着爆米花“嘣嘎”的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嘹亮。
时盛本来想直接回房间去的,但是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看她这颓唐的样子像是遭遇什么大事件。
再三考虑了一下,时盛还是选择走了过去。
“时师兄你回来了。”
“嗯,这么晚了还不回房间睡觉吗?”
盛彼岸默默地咬了个爆米花,“我想思考会人生,睡不着。”
时盛看了眼电视,某卫视的喜剧节目,盛彼岸还能看得一脸正经,嘴角绷得没有一丝笑容,这样思考人生的方式,时盛还是蛮佩服的。
“师妹,你最近是工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看你这几天好像都闷闷不乐的。”
“哪有!”盛彼岸突然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看着电视节目笑的,还是笑给时盛听的,转过头用那双有神的眸子看着时盛,询问道,“师兄的心情好点了吗?”
时盛看着她的眼神,感觉心尖有些痒痒的,仿佛被羽毛拂过一般,“我?师妹为什么会觉得我心情不好?”
“是韩师兄说的啊!我看师兄这几天都躲着我,很奇怪又不敢来问你,所以就去问了韩师兄,韩师兄说你就是心情不好。”
“师妹喜欢安静吗?”
盛彼岸抱着爆米花桶,摇了摇头。
“喜欢一个人待着?”
盛彼岸再次摇了摇头。
“厌恶别人和你进行肢体接触?”
盛彼岸看着她摇一次头,时盛的脸色就黑一分,可是她确实没有这些习惯啊!
伴随着她再次摇头,盛彼岸似乎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
韩逸真是好样的,居然摆了他一道!
“师兄,你....不会是从韩师兄那里听来的吧?以前韩师兄也经常好别人这么说我,搞得那些人看到我离我离得远远的,我还以为我染了瘟疫呢,那群人那么躲着我。”
时盛从她手里把爆米花桶拿了过来,把它放在了桌子上面,“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如果吃这种高热量、高脂肪的东西,很容易胖。”
盛彼岸的小爪子伸到里面又抓了一把出来,“谢谢师兄提醒,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时盛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急速跑回去的背影,生怕他抢走她手里的那把爆米花一样。
这事情也不能怪韩逸,要怪就怪他居然信了他的鬼话!每天都费尽心机地去算什么时候可以和盛彼岸错开不遇到。
盛彼岸踩着黑暗回到房间,却还是没有丝毫睡意。
还有四天,就是李乾案开庭的日子,不知道纪师兄准备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最后结果会如何,但是这件事情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了她的心上,很难受。
说不来的难受。
盛彼岸靠着房门坐下,把头埋进了膝盖间。
李乾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母亲,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如果小白真的不留任何情面的话,李乾进了监狱,那他们怎么办?
可是小白那么秉公执法的人,是绝对不会给他们开后门的。
盛彼岸想了想,还有一个见识广的人在这里,时盛是M医里面顶尖的医生,他见过的世面肯定多,要不找他去问问?
“时师兄,你睡觉了吗?”
时盛正打算拿着衣服去洗澡,就听到了敲门声,伴着盛彼岸询问的声音。
“彼岸,有什么事吗?”
盛彼岸压根就没注意到“彼岸”这两个字,“嗯”了一声,“我有些事情想问问师兄,问完了很快就走。”
“如果是我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你。”
“现在是法治社会,师兄觉得,是法律条文比较重要,还是人情世故比较重要?”
时盛看着她的脸,眼睛中写着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听说了,关于李乾的那个案子,关于他妻子的那个案子,我也有些了解,如果是基于这件事情的话,我觉得人情来的比法律更重要。”
“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比较关心时事,而且对方面,我很感兴趣。”
盛彼岸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她一个人这么想的就可以了。
“也别太担心了,有些事情,其实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只不过是你想的太复杂了。开庭的那天,我会去的,师妹也一定会去的,对吗?”
盛彼岸其实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重新接手呢,但是时盛这一句话一说出来,盛彼岸压根就不好意思拒绝!
最后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敷衍的一声“晚安”,就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时盛关上门,坐到了床沿上,拿着手机在手机找联系人。
“小白.....”
“盛盛,你是在医院值夜班太无聊了,才给我打电话的吧。”
“不是,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对面公式化的男声语气突然上扬了起来,“盛盛,我觉得我今天晚上耳朵有点问题......”
“没问题,你听到的都是真的,有事情请你帮忙。”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开心过后,对面的男生又恢复了平时的沉静,“没想到盛盛也会有求人帮忙的时候啊,这件事情就应该好好拿出去宣扬一下!”
“只要你答应帮我,随便你怎么宣扬我都不管。”
“是为了那个玩法律的妹子?”
时盛淡淡一声“嗯”。
白七之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