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你倒是猜猜这士先生是何许人也?
其实天子都山附近的人都有所怀疑,因为他来的悄然无息,在山上住下后靠着向附近山民布道募捐,并在山民的帮助下建起了这三清殿,但是别人问及尊姓大名,他都是大笑应对,直到最后别人也只是知道了个“士先生”这三个字,至于再探究竟,终无所得!
连雪竹与列云桐留下之后,每日只是做些杂事如打扫卫生、伐薪煮饭等,或是读读士先生给他们的书、听听士先生讲道,但全是一些文职的东西,时间久了,不免有些想法,有一日士先生突然告诉他们,说要外出一段时间,事先也未通知,说罢之后便匆匆离去,几个小道童倒是乐得如此,老头一走,他们就可以无法无天的随便玩了,但是连、列二人却是有点无奈,本想开口问问士先生学武功的事情,但还没开口先生已不见踪影了,只留下他二人满心惆怅。
有道是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也不知士先生走了多久,两人每日除了杂务,便是练功,基本功越来越扎实,静意诀也都有些突破,这让两人多少有些欣慰,但天人两道的道法却是一点进展没有,就像是明知手里握着一块璞玉,知道它会光辉璀璨,但却又不知如何打磨,想到这点却又让两人非常遗憾。
有一日中午,二人刚吃过饭,便出来散步,只见枫叶在深秋风吹之下凋落纷纷,远处一个人影若隐若现,“咦,那不是先生吗?”,连雪竹惊喜道。
列云桐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士先生!只见他一袭蓑衣,挂着竹篾斗笠,踩着草鞋,一股仙风道骨的模样,从远及近来到两人面前。
士先生哈哈一笑,说道:“你二人最近可好?”
连雪竹一听,不满意的说道:“老爷子,好歹我俩现在也是你的门生,听你的教诲,虽然没有行拜师之礼,但也有师徒的情分,你这样叫我们俩,似乎跟陌生人似的,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士先生也不反驳,微笑道:“小丫头,我可是从来不收徒的,那些小道童,只是年岁太小,叫习惯了,若是长大了,我自然会让他们改掉这习惯。至于你们,我虽然年龄较长,大家以家人相称就好,莫要说什么师傅徒弟,我看你们都是天资颇高之人,日后成就定会远超于我,所以也受不起这师徒的名分呀!”
连雪竹回道:“这样敢情更好,以后我们也不叫你先生了,叫你老大哥好了!”
列云桐赶紧说道:“先生莫要见怪,我妹妹口无遮拦,但是心底无邪,我们都是非常尊重前辈的!”
士先生说道:“我倒是极喜欢这称呼的,我其实还不老嘛!”,说完,捋着胡子大笑起来。
列云桐和连雪竹面面相觑,都是无语。
三人并行闲聊了一会,连雪竹开口问道:“老大哥,你都出去干什么了,这么久都没见你人影,可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啊?”
士先生想了一下说道:“好吧,跟你们说说也无妨,我这次出去是参加一个聚会,几个故知在一起聚一下,喝喝茶聊聊天,但他们几个的话题全是关于论道赛的,真是极为无趣!”
连雪竹哈哈笑道:“论道赛是干什么的?就像你这样天天讲经的人比谁讲的好听吗?”
列云桐听罢白了她一眼,连雪竹自知失言,赶紧捂着嘴巴。
士先生倒是并不在意,继续说道:“不是,说是论道赛,实际是比武大赛。那些江湖上的人闲的没事干了,打打杀杀还搞一个美名,无非就是借着比武的方式,为自己的门派挣些脸面罢了。你说这是何苦呢?而且这次还出了个命案,害死了一个年轻人,叫我说,这论道赛干脆停办得了,一个好好的年轻人的命就在那群人手里没了,多可惜,造多大的孽啊。”说吧,士先生摇了摇头。
列云桐说道:“比武时刀枪无眼,生死有命,这也是没办法的,登上台子前应该是有所知晓的。”
士先生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据道友所说,这次论道赛发生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一起冤案,那姓许的小子,不过是一个愣头青罢了,哪来那么高深的功夫去下毒,若真是他做的,哪儿来的骨气跳下万丈悬崖呀!”
连雪竹听到士先生这么一说,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紧张的问道:“老大哥,你说死掉的那年轻人姓许?”
士先生回道:“我想想,似乎叫许知吾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句话一出,两个人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呆住了,一时间都未反应过来,但过了一会,连雪竹的眼泪哗啦的一下如河流决堤似的奔流而下,她拼命的睁大双眼,想控制住自己情绪,但是越用力却发现越控制不住,她用手捂着双颊,蹲在地上,最后竟然是撕心裂肺的嚎啕起来,列云桐也是忍不住,埋起头来,抽泣不停。
旁边秋风萧瑟,云雾缭绕,徒增寥落,枫叶凋零,化作漫天血色的泪雨。
士先生有些纳闷,眼看着俩人刚刚还好好的,就这么一瞬间却是晴天转大雨,让他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眼看着两人一起伤心,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了解的话就过去劝说,未必是好事,于是便在一旁,静静候着。
过了半晌,两人情绪逐渐沉静下来,抬起头来,俩人均是双目红肿,士先生问道:“这许知吾怎么了?提到名字你们便如此激动!”
连雪竹把他们的关系一五一十的告诉给士先生,士先生听罢,沉吟道:“这么说来,那个杜歌阑也是你们一起的?”
两人点了点头。
士先生把当日论道赛的情形,描述给两人。
两人听罢,都是怒火冲天,连雪竹紧咬玉齿,怒喝道:“什么狗屁正派!事情没调查清楚就随便冤枉人,白瞎了他们的狗眼,知吾那么一个老实人,就这么活生生的让这群无良的人给逼死了!许知吾,我一定要为你报仇!歌阑,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们失去了知吾,一定会把你找回来!”
列云桐也是十分坚定的说道:“还有我呢,还有那群黑衣人呢,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看着两人的满腔怒火,士先生似乎有些迟疑,他有一些话说,但是他很纠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