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杜歌阑下场,申干越自动晋级,进入最终冠军争夺战!第二场,守儒派孟师行与御墨派墨阳离,胜者与闻道派穆乘风对决,而后再胜者与申干越争夺冠军!”传令官大声喊道!
下面多人叹息,这杜歌阑怎么如此不懂事,杜歌阑也不在乎,只是紧紧拉着许知吾,申干越见状,心里更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捂着肚子喊叫,刚开始只是少数几个人,而后开始蔓延,逐渐有愈演愈烈之势,杜歌阑亦是觉得身体不舒服。
邹黎问道:“你们可曾觉得自己小腹酸痛,腿上麻木?”
许知吾奇道:“没有啊,好好的。”说罢,还跳了起来接连蹦了几下。
朱阳说道:“师兄,我好像是这样,哎哟,我肚子好痛!”,慢慢的,杜歌阑与玄樱也出现了类似症状。邹黎赶紧为朱阳切脉,只见脉流微弱,嘴唇发乌,他情知不妙,赶紧让大家坐着,低声道:“我们可能是中毒了!”
玄樱带着哭声说道:“师兄,我们会不会死啊,我不想死啊,呜呜……”
邹黎说道:“别着急,这毒我看是慢性毒药,若是急性毒药,大家早就该出事了,现在还能靠内力压制一段时间,不过得赶紧找解药!”,话毕他抬头一望,很多人已在地上翻滚,天兵派掌门孙戈见状,马上令下属去调查情况。邹黎说道:“你们在这坐着别动,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的人山人海已经大部分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都是脸色发青嘴唇发乌,邹黎暗忖:“这么多人同时中毒,不太可能是通过平常方式下药。那到底这毒是怎么来的呢?难道通过空气?”
想到这里,他观察了下今天的风向,一片晴好,无风,这种天气毒药无法通过空气扩散,难道是通过水?想到这里,他疾步走到天兵派提供茶水的位置上,拿起水壶,从袖里取出银针,插入水中,一开始并无反应,邹黎以为水质无问题,正要缩回手来,突然发现银针从针尖的地方逐渐开始变黑,他用内力灌入针上,银针黑的更快,这水有毒!
他施展阴阳步,三下两下飞到中场台上,孙戈前面几名弟子“哗啦”瞬间将其围住,邹黎急声道:“孙掌门,邹黎有急事相报!”。孙戈示意属下散开,邹黎说道:“孙掌门,派里提供的茶水有毒!”
“啪”,孙戈一掌把前面的桌子拍个粉碎,他须发尽竖:“邹黎,你敢污蔑我天兵派!要不是看在公??老儿的面上,我定将你立即杀死!”
“孙掌门,我并非怀疑贵派投毒,我相信贵派作为一个大派,岂有宵小之辈所为!我怀疑另有他人,你看,这是我刚才在茶水里涮过的银针!”孙戈一看,脸色一变,这银针已经奇黑无比。
“这一壶水如何供应的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这么多人全部中毒!你不要以偏概全!”孙戈说道。
“孙掌门,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再下只是先确认了这么多人出事的原因是因有人施毒,而后这问题肯定出在水上,这么大面积的人中毒,难道是有人在水源里投毒了?”,说到这里,邹黎一身发冷,孙戈安排一个弟子去测试,取了河水上来,果不其然,甘泉河居然变成了一条毒河!
想到这里,人人自危,孙戈部下说道:“掌门,此时若是将这河水被投毒之事说出去,一定会造成人心大乱,而且势必会造成敌人趁我之危来袭,不如先压着此事,派人去问医,暗地解决,一则可保全我派名声,二则可以救这些人。”
孙戈点了点头。
邹黎急道:“孙掌门,此时场上有万人之多,若不公开信息,恐怕祸不在外而在内啊,等会若有人遇到不测,势必会口口相传是天兵派所为,这样岂不是对天兵派名声更加毁坏!何况让大家知悉原因,加以安抚,方能使之耐心等候神医解药,如果出事,也与天兵派无关。而且即使此刻敌人来袭,有各派高手在此联手御敌,总比天兵派孤身作战把握更大吧!”
邹黎的分析让孙戈不得不按照他说的来做,于是安排部下告知下面众人,场上反应果然如邹黎所料不提,但是孙戈让邹黎站在自己身边,不得下台去,邹黎心知孙戈何意,便未争执。
申干越、墨阳离、孟师行、穆乘风这些内力相对较高的人,尚能压制着体内的毒气蔓延,但这毒药的药性极为奇怪,每次用内力压下去一阵,过一会它会更加猛烈的反弹回来,这样一来二去便是高手如他们,大家亦渐渐觉得有点力不从心,邹黎同样,也是如此!而且,天兵派去黔中郡找来几十个江湖郎中,望闻问切之后均是摇头,这种毒药在水中无色无味,人饮下去之后不会立即有反应,而是慢慢起效,这种毒药这些郎中是闻所未闻!
杜歌阑亦是感觉下肢逐渐发麻,她靠着许知吾坐着,你说这屋漏偏逢连夜雨,漏船又遇打头风,许知吾刚回来,便又遇见这种事,他不明所以,是干着急却也没办法!
邹黎看着下边的郎中换了一波又一波,却是一直解决不了问题,不禁心里焦急,忍不住说道:“孙掌门,再下作为阴阳派弟子,对医术知晓一些,而且对于江湖之事,想必比这些郎中更为熟悉,恳请你让我去试试吧!”
孙戈说道:“邹黎,我知道你的医术,我也知道你的为人,但是你做事之前,望你维护着我天兵派名声,否则你知道我的脾气。你去吧。”
邹黎面无颜色,说道:“再下知了”。赶紧下台去。
他走过众人面前,看到一个又一个中毒的人的反应,不禁心里一阵惶然,这是什么人居然狠心如此!到底如何知道这是什么毒药,又如何对症解药呢?
然而许知吾却一点事儿都没有,旁边众人觉得好生奇怪,申干越看着杜歌阑靠着许知吾坐着,心里又是嫉恨又是恼怒,加上毒药带来的折磨,让他暴怒无比,他撑着站起来对众人说道:“这个许知吾,这几天比赛一直未曾出现,他一现身便是全体中毒,他自己却一点事都没有,这毒不是他下的,还能是谁下的!”
许知吾一听傻了眼,他嘴上又笨拙,只是不停的说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刚从山上下来的!”
申干越听到冷笑道:“诸位,这许知吾还在装老实,这黔中郡的人,谁人不知这甘泉河是由山上的泉水流下所汇,你从山上下来,又正好是三天时间,这毒若与你无关,谁会相信!”
众人一听,群情激奋,申干越一脸冷笑的看着许知吾,继而说道:“如若不服,便让人来搜你身,你可愿意来证你清白?”
许知吾觉得这申干越甚为讨厌,说道:“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凭什么来搜我身!”
申干越对着众人说道:“看看,这人心虚了吧!”,而后又转身对着台上说道:“孙掌门,晚辈刚才所言,句句据理而述,不如来搜搜这许知吾看看!万一有解药可以解救大家呢!”
孙戈点了点头,几个部下面无表情,走上前来,许知吾见势不妙,赶紧站起来,天兵派的这几个部下是孙戈的贴身护卫,经历沙场多年,许知吾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几个人制服,他拼命挣扎,一个部下一掌扼住许知吾咽喉,许知吾便一动不动。另外一个人在许知吾的腰带里摸索,突然那人报道:“报告掌门,在此人身上搜到了这个!”他从许知吾身上搜到一个白瓷瓶子,许知吾看到后,突然所有的事情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翻腾,他一瞬间心思明澈,自己被人陷害了。
孙戈让部下在白瓷瓶里剩余的粉末倒出些许在杯子里,然后倒上干净的水,插入银针,果然是和甘泉河的水一样,银针变得乌黑。
他不再言语,他知道现在他亦说不清道不明了,杜歌阑也是吃惊的看着许知吾,他心如死灰一样,只是说道:“不是我,不是我……”
“好你个混账东西,居然在论道大赛的时候下毒,而且是在甘泉河里下毒,你还真能想的出啊,要不是申干越,我还真被你这幅老实敦厚的面容给欺骗了!”,孙戈怒道。“说,解药在哪儿!”
许知吾说:“我不知道,药不是我下的。那天……”,许知吾刚想解释,孙戈瞬闪到他面前,啪一个耳光打上去,许知吾满嘴是血,“再不给出解药,我就要了你的命!”孙戈“咣啷”抽出属下的剑,架在许知吾脖子上。
到这时,许知吾却突然不知从哪儿来了勇气,他冷笑着说道:“药是我下的又如何,你就打死我吧,小爷我今天还真不怕你们了,什么孙掌门,你除了大声吼叫还会什么,你们就仗着人多来欺负人么?”
孙戈听罢,正准备一剑劈下,杜歌阑见状,硬撑着扑上去,抱着许知吾哭着说道:“孙掌门,知吾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不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的!你放过他把!”
就这样的角色,也配和我来争女人?申干越想到这里,不禁又是一阵冷笑。
孙戈大声喝道:“你给我走开!”,杜歌阑不走。
邹黎此时脑袋极速旋转,依他的认知,他觉得许知吾不会干这样的事,但偏偏从他身上又搜出这东西出来。他想去解释却又说不通,又怕会引起阴阳派与天兵派之间的仇恨,绞尽脑汁却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杜歌阑一转,强提一口气,将静意诀提到最高层,拔出苍冥剑来,劈向几个护卫,几个护卫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松手放开许知吾,杜歌阑哭喊道:“知吾,你快走啊!”
杜缺、楚含烟那天的景象突然在许知吾脑海里出现,杜歌阑好像杜缺夫妇一样,被无数的黑衣人围攻着,他们喊道:“知吾,快走啊!”
这一幕何其的相似,只是这次的人更多,而且这次旁边的人的武功,超出他不知道有多少倍!
孙戈见状,落星术信手拈来,隔空发出一枚气弹,许知吾赶紧一闪,但是气弹带过的气流亦是将许知吾衣服划破,孙戈一声冷笑,连续施招,许知吾躲无可躲,主动变招攻向孙戈,只见孙戈轻轻一掌,将许知吾击飞数十丈远!许知吾上气不接下气,杜歌阑见状,冲上前去,抱着孙戈的腿,听不出是哭声还是尖叫声:“许知吾,你快走啊!来日再来解释!”孙戈到底还是一派掌门,对着杜歌阑下不了手,这时旁边部下说道:“报告掌门!刚才有人趁乱偷走了大赛奖励-千年祝余草!”
孙戈一脚甩开杜歌阑,飞身到箱子这边一看,只见箱子里空空如也,孙戈一声怒啸,风云也为之变色!他一掌劈下,将这箱子打的粉碎。他的怒火已经变成冷酷,全部倾倒在许知吾身上,他慢慢走向许知吾,许知吾也不畏惧,只是对着孙戈冷笑。
这时,杜歌阑回身一剑刺向孙戈,孙戈回头侧身瞬间便用两根手指夹住了苍冥剑,杜歌阑则顺手弃剑,用下全力像刚才一样死死的抱着孙戈,只见杜歌阑披头散发,疯子一样,喃喃说道:“走……走……”
许知吾见状,如果把他的恨意比作刀子,那这偌大的广场一定是变成了刀山,如果比作烈火,这黔中郡恐怕早已经是地狱火海。他转身往山上跑去,孙戈见状,对部下喊道:“给我追!说罢,抓着杜歌阑的头发,要把她提起来,杜歌阑本身就中毒,而此时拼却手指流血,也死死的勾着孙戈的腿,孙戈大怒,一掌击向杜歌阑,杜歌阑昏迷过去,饶是穆乘风这样的局外人,看着这一幕也是心酸无比,但慑于孙戈是一派掌门,却均是无人吭声。
穆乘风、申干越、邹黎一干人等忍着毒性,跟着护卫向山上跑去,许知吾运足功力,沿着下山的路再上去,护卫们虽然武功远高于许知吾,但却不熟悉环境,居然未能立即追上他,然而再往泉水源头上面的路走下去,许知吾却停下脚步。
前面,是万丈悬崖。
只见悬崖里云雾缭绕,偶尔能看到有些山腰的树伸出一些枝桠出来。
几个护卫慢慢紧逼上来,冷哼道:“小子,看你还往哪跑!”
许知吾一声苦笑,想不到自己九死一生,逃过那么多黑衣人追杀,最后却要亡在这些所谓的正派、大派手里,而且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甚至自己的命,都毫无价值,完全就是这些大派的玩物,他所谓的尊严,无非就是任人践踏的纸片,他所谓的梦想……无非只是空想罢了。他还从没见过父母,还没去查清楚爷爷的情况,还没替师傅师母报仇,还没再看杜歌阑一眼,还没见到列云桐和连雪竹……恍惚间,所有的事情涌上心头。
时间太短暂了,自己还这么年轻,虽然世间万事皆不可料,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命运对自己如此残酷,似乎刚刚让他看到有点亮光的时候便又是漆黑一片。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有一阵歌声从山上传来:“步栖迟以徙倚兮,白日忽其将匿。风萧瑟而并兴兮,天惨惨而无色。兽狂顾以求群兮,鸟相鸣而举翼。原野阒其无人兮,征夫行而未息。心凄怆以感发兮,意忉怛而??恻。”
护卫越来越近。
许知吾大声说道:“杜歌阑,若有来世,我娶你为妻!”
邹黎在远处听到,突然泪水如注。
许知吾哈哈大笑,纵身一跃,跳入万丈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