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大赛共设三个场地,一在黔中郡首府的广场,二在此广场西南五十丈处,三在广场东北百丈处。
大赛规矩如下,参赛人数分成三波,分别在一二三场地参赛,胜者晋级,余后几轮则在广场中间举行。
这日大赛将开,许知吾一行人一大早提前到了赛场,旁边不知道是什么树,树叶通红,上面寒露凝结,只见一条小河呈蛇形穿城而过,正好把三个场地绕在怀抱里,邹黎见状,称赞道:“河水清澈,地有古风,真是好风水啊!”,天兵派负责招待的人在旁边请几位坐下,奉上泡好的茶水,玄樱喝了一口称赞道:“茶水真甜呀!”
“那当然了,本地的茶水乃是从这甘泉河里取出,这河水乃是从招摇山暗流而下,经过多地砂石过滤,常年流动,确是泡茶的上等好水!我天兵派在各地纵横沙场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么甘甜的水咧!”旁边侍者说道。
侍者继续说道:“现在人还不多,等会选手到齐后可能就不能一一招待各位了,请各位自便!”
邹黎点头表示感谢。
慢慢的,选手开始陆续到来,场上逐渐开始热闹起来,各处朋友偶见寒暄的,对手之间互相示狠的,还有头一次参加惊奇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邹兄!”,有人拍了拍邹黎的肩膀。
邹黎转过身去一看,一阵惊喜道:“穆兄,你怎么来了?”
此人姓穆,叫穆乘风,是闻道派的弟子,年龄与邹黎相仿,穿着蓝白布衫,头上攥着发髻,背上背着一把一青锋剑,虽然身材较小,但看起来却自是有一股洒脱的样子!
穆乘风哈哈一笑,说道:“上次大赛一别,有五年未见了,邹兄看起来道行又是大有长进啊!”
邹黎说道:“上次论道赛后,听闻你说以后要潜心修道,不再参加本届比试了,现在如何又来?难道是看上了祝余草啊,哈哈?”
穆乘风淡笑道:“那祝余草对我派之人无甚用处,闻道派素来讲究道法自然,这种取外物以强自身的方式并非我们所好。我本是不打算参加本次比赛,奈何各位师兄弟四处云游,无处寻踪,只有我在派内闭关修炼,掌门无方,只好令我再次参加,再下亦只能从命了,输赢无妨,随心就好!”
这七大派里,自是因为祖上多少有些渊源,无极生太极。太极分阴阳,邹衍的阴阳学与老庄的道学同气连枝,故此后世闻道派与阴阳派关系甚好。
“好一个输赢无妨,随心就好!”,旁边一人拍手道,众人扭头过去,只见此人浑身黑衣,神色严峻,身上散发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威严,这种威严不似孙戈的霸气,而是让人忍不住去敬重!
邹黎和穆乘风相视一笑,穆乘风说道:“这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说起来墨兄上届论道赛不来参加,难道是觉得上届的奖励不够丰厚啊!”
“哪里哪里,江湖代有才人出,墨阳离自知技不如人,就不来献丑了。”那人说道。
“阳离兄!何必如此谦虚!”,另外一人走过来,大声说道。
“今年可真是好日子啊!这么多道友同集于此,难得,难得。”邹黎说道。
这人叫孟师行,乃是守儒派的弟子,身后跟着一大拨人,一看就是大派出身,果然不同凡响。
孟师行笑道:“各位,今年这论道赛,可有把握?”
墨阳离静静说道:“听说慎法派有一个叫申干越青年才俊,年岁小于我们,但是听说武功却是出类拔萃,是本届的热门。”
孟师行说道:“说归说,比赛之后自然就见真章。各位现在谦虚,等会上到场上,恐怕都不会手下留情哩!”
这时,一阵巨大的铜锣声响起,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如天雷般吼道:“辰时已到,现在宣读本次大赛对决名单,半个时辰后开赛!”
场上安静下来。
许知吾看看周围,参赛的加上围观的,看起来有上千人之多,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他还没见过这么多人呢,心里有些激动。
“本次参赛一共52人,守儒派11人,御墨派3人,闻道派1人,慎法派5人,天兵派3人,无名派2人,阴阳派5人,寻集派及其他门派等共22人,场次安排为:14人在西南场,22人在中场,16人在东北场。首轮比赛半个时辰后开始,请按旁边张贴的榜单上确认自己场次,今天将有13人进入第二轮,明天决出4人,后天定出第一名!”
场面上顿时乱了套,人们拼命的往榜单那挤,挤了半天,许知吾满头大汗的回来说道:“二哥在东北场,我在西南场,歌阑、朱阳、玄樱在中场。”
玄樱尖叫道:“哇,我刚才听旁边人说慎法派的申干越也在中场哎,等会可以见到他了!”
朱阳白了她一眼,说道:“有些人真奇怪,喜新厌旧比翻眼皮都快!”
“切,你懂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申干越可是远近有名的美男子呢,你说是吧,歌阑姐姐,”玄樱对着杜歌阑说道。
杜歌阑没吭声,眼睛看着远方。
转眼间半个时辰过去,又一声铜锣,比赛开始了。五个人分开到不同场次,邹黎不放心他们几个,说道:“论道比赛重在参与,能赢固然最好,但万万不可意气用事,丢了性命!”几个人点头分开不提。
场上刀光剑影,气纵苍穹,搏斗激烈无比,许知吾心里忐忑不安,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无不在呐喊叫好,突然,他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他扭过头去,那人马上转向看台,装作看比赛的样子,许知吾寻思着那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他想了一会,好像就是昨天在孙戈府邸外面说话怪声怪气的那个呀!
他挤过人群,想去接近,那人见状,赶紧往外走,许知吾则是紧追不舍。
两人在空中腾挪闪跃,各展神通,不过看样子轻功都是不甚了了,许知吾追了半天追不上,那人跑了半天也甩不开,就这样俩人一直不近不远僵持着。
也不知追了多久,两人均是气虚喘喘,许知吾定睛一看,自己追着这人已经到黔中郡旁的山上,旁边有一股泉水汩汩流着,可以从山上看到这泉水流下去,汇成了黔中郡的甘泉河。
那人对着许知吾诡异的一笑,伸手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拔开瓶口的木塞,把里面的粉末朝着泉水抖擞了几下,许知吾正要大喊,突然背后被重重一击,不省人事。
“下一阵,寻集派的司徒宥对阵阴阳派的许知吾,请选手上场!”西南场的传令官叫道。
过了一会,仍不见许知吾踪影,司徒宥晒道:“这小子八成是知道技不如人,直接逃了!”
传令官喊道:“阴阳派的许知吾,现在开始倒数,再不来就当弃权了!”
传令官十声倒数过后,仍不见许知吾踪影,传令官宣读:“阴阳派许知吾弃权,寻集派司徒宥自动晋级到下一轮!”
司徒宥哈哈大笑,说道:“无知小儿,参加什么论道大赛,丢人现眼!”说罢走下场去。
中场这里,杜歌阑与无名派的公孙珏正在开战。两个都是女子,这公孙珏的武器居然也是一把扇子,杜歌阑看到,恍惚里以为是连雪竹呢,居然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打招呼,公孙珏却以为杜歌阑步步紧逼,祭出杀招,一个“仙女散花”让杜歌阑冷不丁的吃了个亏。
杜歌阑见势不妙,抽出苍冥剑,一道蓝光跟着出鞘,台下的穆乘风看到忍不住说道:“好剑!”
杜歌阑将静意诀提至三层,只见苍冥剑剑芒流出,杜歌阑在被风吹的长发飘飘,公孙珏却也丝毫不惧,一把扇子挥舞的像一幅画一样,台下人见到两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在台上对决,不禁是哨声如潮,掌声四起;玄樱在台下掐了一把朱阳:“再看!口水都要掉下来了!”朱阳回过神来,讪讪笑了一下。
两人慢慢进入佳境,杜缺教女儿的剑法,公孙珏以前从未见过,故此应付起来有些吃力,加上杜歌阑将静意诀提到八层,气势越战越盛,公孙珏慢慢落入下风,穆乘风在下面低声说道:“这丫头的剑不错,但是剑法倒没见过,威力一般内力却很独到,不像是阴阳派的套路啊?看起来是个不错的苗子。”
“姑娘好身手,公孙珏认输了。”
传令官喊道:“阴阳派杜歌阑晋级下一轮!”,台下掌声雷动,杜歌阑倚剑而立,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