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吾他们几个饭毕,杜歌阑说道:“知吾,陪我出去走走吧?”
玄樱插嘴说道:“好啊好啊,刚吃过饭,正好出去散散步。肚子好胀啊,师兄,走
吧”,邹黎白了她一眼。
朱阳在一边讽刺道:“有些人真是奇怪的很,别人明明没叫她,非要自己腆着脸面。”
玄樱听到,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气愤异常,但是朱阳说的又是实话,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要粘着许知吾,只是觉得跟许知吾一块儿即使不吭声心里也很舒服。她这次终究没发出火,而是安静了下来。
许知吾看了看大家,对着杜歌阑说道:“走吧。”
玄樱看到他俩走了出去,眼里流出落寞的神色,邹黎看到这一幕,轻轻的叹了口气。
夜色渐深,黔中郡首府路上的行人渐少,许知吾和杜歌阑走在路上,两人不知为何竟是无言,杜歌阑忍不住说道:“知吾,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许知吾咧着嘴一笑,说道:“没事,男子汉这点苦算什么,倒是歌阑你一个女孩,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一路上颠沛流离,实在是不容易!这段时间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情,我经常担心你是否能挺的住,只是最近我看你恢复很多,让我心口的石头稍稍落地;歌阑,师傅的仇,我们一定要报,但是我们现在实在太弱小了,有时我挺痛恨自己,怎么就这么无能呢!”
“说什么呢!”杜歌阑打断道,“要不是你,我们恐怕早就死了,我们活着,就一定会有机会让那群恶人伏法受诛!”,杜歌阑有点感动的说道。
“对了”,杜歌阑轻声说道,“我看玄樱那丫头好像挺喜欢你的。”杜歌阑轻描淡写,似乎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
许知吾一怔,继而笑道:“开什么玩笑呢?我有什么好让人家喜欢的,武功不高,长的不好,出身糟糠,现在还在流落,一无是处。人家可是名门大派,又出落的那么漂亮,怎会看上咱这样的野孩子咧,歌阑,你想太多了吧?”
一个人的映像却突然出现在许知吾的脑海中,连雪竹那天对着许知吾紧张的表情,似乎深深的拓在他心上。他渴望看到那张俏脸,渴望看到那个背影,以至于杜歌阑说玄樱喜欢他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全部否决,而且他觉得假如自己表现出对别人有一点意思的话,便是对连雪竹的背叛似的。
杜歌阑“哦”了一声,不肯定也没否定。
两个人继续走着,随意说了些事情,深秋凉意渐浓,杜歌阑说道:“知吾,我们回去吧?”
许知吾点了点头。
“知吾”,杜歌阑突然停止脚步,压低声音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我们附近,似乎在跟踪我们?”
许知吾示意杜歌阑不要声张,让她先往前面的胡同走进去,杜歌阑点头。
杜歌阑走进胡同后,又往里走了一会,停下脚步,说道:“侠士跟踪我们这么久,该出来露个面了吧?”
一阵低沉的笑声从胡同里冒出,在这夜色里显得有些瘆人。
许知吾回头折进来。微弱的光线下,他依稀看到跟踪的人身材瘦削,颧骨突出,一缕小胡子,看起来有点像酒肆的账房先生,只听到那人继续笑道:“哟,还两面夹击呢?看不出你们这么年轻居然有这样的智谋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许知吾遇见事情开始变得镇定,只见他拱手说道:“先生跟踪我们所为何事呢?”
“哈哈,没事,我就闲着无聊,出来逛逛,哪儿有什么时间去跟踪你们!”胡子先生捋着自己稀疏的小胡子,似乎并不在乎许知吾和杜歌阑的夹击,淡定的站在那里。
“那请先生不要再跟踪我们了。”许知吾说道。
“天大地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也是回客栈而已,说什么跟踪你们呢?”
“为老不尊,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是恶心。”杜歌阑冷冷的说道。
胡子先生听罢,似乎有些不悦,说道:“丫头,话不要说的这么刻薄,我司徒宥好歹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之人,只是看你身上所携之剑,略有兴趣罢了。”
杜歌阑冷哼道:“还说自己是什么有名之人,你若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偷偷摸摸的跟在我们后边?”
司徒宥说道:“真不知天高地厚。老夫若不出手,你还真当老夫是软柿子了!”但是话音未落,却抽掌即出,饶是杜歌阑心有防备,但这招速度之快也远出乎她的意料。眼看杜歌阑就要被突袭打中,许知吾暗叫不好!
这时,杜歌阑面前多了一人说道:“司徒前辈,何必和后辈一般见识呢?”司徒宥收回掌风,定睛一看,原来是邹黎挡在杜歌阑面前。
只见邹黎抱拳说道:“这二位是再下朋友,还请司徒前辈给些面子,不要为难他们。”
司徒宥看了看邹黎,晒道:“想不到你堂堂阴阳派的大弟子,居然还有这等无能的朋友。若是邹衍再活一次,也会被你气死!”
邹黎强忍着心中不快,说道:“司徒前辈此行屈尊参加论道大赛,应该是为了千年祝余草而来吧?既然如此,何不把精力留在论道台上呢?”
许知吾这才知道,原来司徒宥居然是参加论道大赛的选手,他一直以为参加的人选都是各派的年轻弟子呢!不过他暗自为邹黎这句话叫好:一边给了司徒宥面子,一边又不示弱,想比试咱们过几天在台上见真章!
司徒宥听罢,轻声“哼”了一下,对着杜歌阑说道:“你们两个要是参加论道大赛,就等着送死吧!”
许知吾不知怎地,一下子血性暴起:“老头子,到时送死的还不见得是谁呢?本来小爷我还不打算参加,就冲你这句话,老子参加定了!到时等我拿了祝余草,在你面前绕行三圈,看你得瑟!”
邹黎赶紧说道:“司徒前辈,夜深了,早点休息吧,我先带朋友回去了。”说罢,拉着许知吾和杜歌阑,赶紧赶回客栈去。
司徒宥看着他们远去,冷哼了一声,心里想道:“别以为我真怕了你阴阳派,若不是为了几天后的论道大赛,老夫定将你们在此杀死!”
回到客栈,邹黎说道:“我看你俩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怕是遇到事情了,最近大赛将至,鱼龙混杂,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好些。”
许知吾说道:“多谢邹先生提醒,确实如此!”
杜歌阑问道:“邹先生,这司徒宥是何许人也,何以如此险恶。”
邹黎说道:“七大派外,有一个小门派,名唤寻集派,派中人士多为特殊,有人擅长盗窃,有人擅长制毒,有人擅长法阵,但终究是阴术,上不得台面,所以江湖人士多有诟病,这司徒宥乃是门派掌门,按道理论道大赛是只允许弟子参加的,旨在培育江湖青年才俊,只是这司徒宥非常怪异,他从不收徒,门派内人士也多以兄弟相称,故此每次参加大赛,举办方也无可奈何。此人根据多派功夫,总结了一套掌法,叫‘采善六十四式’,虽然名字起的挺好,此人品行却极为不端,贪得无厌,若是被他盯上什么,无论什么手段他都使的出来,以据为己有,所以虽身为掌门,亦为人所不齿,只是大家都怕被他缠上,故此才会尽量让他三分。”
许知吾冷笑了一声说道:“这等渣滓,居然还还能在江湖上大摇大摆,刚才他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邹黎苦笑了下,摇了摇头。
许知吾若有所思的问道:“邹先生,论道大赛还有多久举行?”
邹黎看着他说:“半个月吧?你们要参加的话,只能以门派弟子的身份参加,无门派的,直接会被拒绝入场。估计你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地方,到时就暂借我派弟子的名义吧,不过没有掌门许可,不能算是正式弟子,等论道大赛后,你们遇到自己心仪的门派,我再帮你们商谈如何?“
许知吾感激的说道:“邹先生真是神人,我心里想的事情一件也逃不过邹先生的眼睛,多谢了!”
杜歌阑回想到刚才在胡同的场景,不禁气愤的说道:“这司徒宥好生卑鄙,口里光明正大,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却暗自偷袭,真是可恶!”
邹黎看了看外面的夜色,意味深长的对着杜歌阑说道:“这就是江湖,对你们而言,才起个头呢!此人找上你们,一定是看上了你们什么东西,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
许知吾和杜歌阑听罢,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