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秋景如画,美不胜收,五人或乘船或骑马,一路向西南走去。
路上,许知吾问道:“邹先生,我看你刚才所说的七大派,均不在西南,为什么这论道大赛要在西南举行呢?”
邹黎笑道:“我一直在等你问这个问题哩!没错,七大派是不在此处,但是近年却又有些特殊情况,这论道赛五年一届,是江湖上的最大盛会,七大派轮流举行,今年的论道赛按常理而言应该在天兵派驻地举行,只是西南之地近年有些反常,战乱频出,天兵派掌门人孙戈先生应楚国邀请,前往黔中郡平息,而今战乱将止,但尚未结束,数月前,孙掌门致函诸派,邀请江湖人士在黔中郡论道,一则不离战场,二则可如期举行,其他掌门人商量后,同意了这个请求,于是今年论道赛就在这边举行了。”
许知吾听罢方才明白,一想到论道赛,他心里就充满着期待:那里高手如林,自己能有幸进入门派,成为真正的江湖人士!”
杜歌阑一路上未吭声,玄樱倒是叽喳说个没完,这凌竹村她压根就没听说过,于是不停的缠着许知吾问东问西,许知吾正好路上无事,耐心一一解答不提。
过了约莫半个月的时间,总算到了黔中郡。只见路上景象与前边大不相同,时不时可以见到弃甲丢枪,树木房屋也是多被焚毁,不少妇孺沿路乞讨,许知吾见状,暗自叹息:“战事惨烈,可怜了这些妇孺,也不知何时她们能吃饱穿暖,如今我一人也无多余食物,不然也能救济得了几个,只是靠个人力量,实在是杯水车薪,如若他日能有所成,能够止战方可救得了天下苍生。”想到这里,许知吾暗自立下宏愿。
杜歌阑和玄樱看到这些场景,唏嘘不已,马车在路上翻腾,她俩把窗帘落下,不忍再睹。几人也均是无言,默然前行。
又行走了两日,一路尚算太平,到了黔中郡首府,五人总算是看到一些繁华气息,只见路上人来人往,多是江湖装扮,看样子是很多门派的人已经到了,只是杜歌阑和玄樱走在一起,很多男子频行注目礼,杜歌阑面不改色,玄樱则抬头挺胸。邹黎找了一家客栈,几人住下不提。
这客栈名唤“鹊山”,据说是黔中郡最大的客栈,天色将晚,客栈内灯火通明,吆喝声此起彼伏,五人放好行李,在大堂内饮食。玄樱找个位置,紧挨着许知吾,朱阳见状,心中不悦,但未吱声,只是在一边坐下。叫了饭菜之后,玄樱缠着许知吾讲他以前的故事,许知吾似乎未觉到有什么异样,仍旧耐心的讲出来。
杜歌阑在旁边安静的坐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邹黎看了看大家,摇了摇头,他说道:“知吾,你的武功无论正邪,我似乎从来都没见过那些招式,若是不介意,给我们大家说说可否?正好也对控制你体内的逆行气血有些帮助。”
玄樱说道:“对啊对啊,知吾你给我们说说呗,我看你那会为了去救歌阑姐姐一下子好厉害啊!”说完瞄了杜歌阑一眼,杜歌阑听罢脸色一红,在夜色下格外好看。
许知吾顿了顿说道:“我师傅叫杜缺,也是歌阑的父亲……”刚欲说下去,突然他发现杜歌阑脸色变了样,便硬生生的吞下去。邹黎见状,也不便多问了,赶紧转移话题道:“知吾,你知道我们是什么门派的吗?”
许知吾一听,是啊,自己好像还从来不知道邹黎他们是什么门派的呢。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江湖阅历实在是太少了。
玄樱听罢,咯咯笑了起来:“大师兄,你又开始卖弄了。”
“你个臭丫头,又来打趣师兄。”邹黎假装怒道。
“哪儿有哪儿有,知吾,大师兄可厉害了,他是我们阴阳派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弟子,是我们祖师爷邹衍的后代,能文能武,能占卜会医术,好多人求他看病呢!”玄樱露出崇拜的眼神说道。
邹黎微笑道:“你还真多嘴。”
朱阳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在一旁“哼”了一声,玄樱听到,不满的说:“哼什么哼,我最讨厌有些人仗着自己长的俊点就觉得自己处处应该是焦点,看看知吾,才像个男子汉!”
许知吾哭笑不得,管自己什么事嘛!
玄樱这句话出来,一下子炸开了锅,朱阳“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他许知吾哪点比我强了?论武功他不如我,论出身他不如我,师妹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最讨厌没气量的男人了。”玄樱冷冷的说道。
朱阳听罢,火气冲天,?R啷拔出剑来,说道:“许知吾,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比试比试!”
许知吾听罢傻了眼,但是心里却奇怪的有一股意识,似乎不停的提示他:“是个男人,就过去应战!是个男人,就过去应战!”他握紧拳头,慢慢站了起来,邹黎见状,怒喝道:“都给我坐下!”
“这次来参加论道大赛,就不该带你们出来!有这点精气神,不留着去比拼,在这里撒什么劲!”邹黎眼中全是威严,朱阳听到后,不觉低下头来,看了一眼许知吾,默默坐下,许知吾更是尴尬,坐立不是,抱拳道:“邹兄,实在抱歉,小弟愚钝,礼数不到,万请海涵。”
玄樱说道:“是我错啦,大师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好不?”
邹黎摇了摇头说道:“每次你都这样,师妹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杜歌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当她看到许知吾站起来的时候,她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一阵绞痛,那种痛不似听到黑衣人说出她父母噩耗时的满腔仇恨带来的伤痛,而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让她觉得这世间似乎离自己很远,而且世界很大,她却很孤单,只想找一个角落,抱着自己,然后哭一场。
但是她没有,这段时间的各种惨剧让杜歌阑似乎能够平静的面对一切,即使平静表面下是波浪滔天。
这时,小二上了饭菜,几个人都不再说话了,低头吃起来。
外面进来几个大汉,身着重甲,找了旁边一张桌子坐下,点好酒菜,其中一个说道:“这次黔中郡的战斗好生奇怪。人死了,打扫战场,连个尸体都找不着。”
另外一个人说道:“我天兵派这次也是损失惨重,要不是孙戈掌门亲自坐镇,恐怕伤亡会更多。现今论道大赛马上要召开,这次不是在我派总部举行,掌门怕有闪失,丢了我派的脸面,亲自张罗,不管大小事必躬亲,身心疲累,战场这些奇怪的事情想必他也无暇顾及,我们要小心些才是。”
邹黎听到,暗忖道:“这战场厮杀,死伤动辄成千上万,何以尸骨无存呢?难道有人专门来收集这些?收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邹黎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脸色一变,“难道是那群人?”
这时旁边的大汉说道:“这次论道大赛的奖励不知道又是什么宝贝?你们知道吗?”
另外一个说道:“掌门早就说过了,这次的头名奖励是千年祝余草,这可是极为珍贵之物,食之可功力大增数倍,江湖宵小多有觊觎,奈何掌门派驻我派数名绝顶高手看护,力保不失,也不知谁有缘取得此物。”说罢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邹黎听罢大吃一惊,心想道:“孙戈素来极重名声,这千年祝余草这类世间极为罕见之物他居然都能拿出来,天兵派这次可真下的了血本!”
玄樱低声问道:“师兄,这祝余草是干什么的啊?”
邹黎转身看了看后边,轻声回答道:“此草乃是招摇山上的奇物,练武之人食普通祝余草即可数日不饥,百年的祝余草食之内力可翻番,千年的祝余草尚未在江湖出现过。我们练武的人,内力到了一定层次后会遇到门槛,很多人就想借助此神物突破瓶颈,可惜这招摇山进去容易出来难,十有八九都死在里边了。”
玄樱听的目瞪口呆,这东西也太稀罕了吧!
旁边另外一个大汉说道:“反正咱们也拿不到,听说慎法派有个青年才俊,名唤申干越,这次极有可能会拿到头名。不知这小子的功夫又要提高几个层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