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俘虏年龄并不大,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李南黍走近他们,他们便恶狠狠的瞪着这个老头,李南黍剑影一闪,几个俘虏的头发每个都被削下一须,这种鬼神莫测的武功让几个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李南黍严肃的说道:“我下面问你们几个问题,如果老老实实回答,就保证你们安全走出平凉城。否则,你们也看到了。”他拿起头发丢在地上。原来,士先生跟他说过,这些人十分彪悍,只服从于绝对的武力,所以李南黍一改往日和蔼可亲的样子。
其中一员见状,咬牙怒道:“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李南黍刚听到这句,觉得莫名其妙,于是继续问道:“说清楚,谁杀你们了?”那人答道:“装什么装!前几日,我们拿着牛羊跟你们换布匹,整个商队上百人无缘无故被你们埋伏杀光,连跟着出来玩的小孩子都不放过,我们一定要把你们全部杀死在这里,为他们报仇!今日被你们抓了,要杀要剐随便!”说罢,他把脖子一横,眼睛闭了起来。其他几个人也跟着效仿。李南黍也不急,又问道:“若是有此等恶人,自然是该死,不管是西戎还是华夏一族,有此恶行人人得而诛之,但你们为何认定是我们杀的呢?”,“还不够明显吗?那些行凶的人说这只是个开始,马上大军开进,要灭掉我们西戎,我们焉能坐以待毙,不如拼死抗争,你们这么大一支队伍过来,不是你们又是哪个?!”。
李南黍沉思了一会,大概已经知道了这事情的一些端倪,说道:“这事情,必定是某些恶人挑拨而起,我们这支队伍,乃是为了保护整个大地免于灾祸,一进平凉城来,从不扰民,极为谦逊克制,你们都看不见吗?”,那人却冷笑道:“你们杀我们的商队之前,还不是这样子。”李南黍知道多说无益,只见戎人在远处摆上了巨大的弩和投石机,不时有些联军的弟子因为躲避不及而惨死,如此这般下去,即便最后离开平凉,兵力也所剩无几了。他赶紧回头走到阵地上,把情况给士先生大致说了一遍,士先生皱了皱眉头,在李南黍耳边回了几句话,李南黍听罢,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接着把孟素庸和墨成矩叫过来,交代了一些事,各自领命下去不提。
激烈战斗的白天过去了,到了晚上,平凉城内格外的寒冷,风一吹过,让人瑟瑟发抖,孟师行坚守在阵地上,即便是晚上,通过点燃的火把也能看到他眼中满是疲惫的血丝,李南黍走过来,拍拍孟师行的肩膀,说道:“师行,去睡一会吧,我安排了别人来站岗。”孟师行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让兄弟们多休息下吧,我还好,不累!”李南黍点了点头,转身走开。
在阵地的西北角上,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似乎在监视着他们。
李南黍进入帐篷中,熄了灯,躺了下来,没过一会,便进入了梦乡。这一天,真的是太累了。帐篷外一个人,蹑手蹑脚的慢慢掀开帘子,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刀锋映着闪闪的火把,反射着急躁的黄色的光,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猛扑,直刺帐篷中间的地铺,然后接连刺了许多刀,双手黏糊糊,他只当是李南黍的鲜血,在寒冷的黑暗中,仿佛能感觉到这刺客嘴角上成功的笑容。
他心满意足的把短刀丢在一旁,在身上擦了擦自己的双手,轻轻的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然而,他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帐篷上霍然掉下来一个木枷,不偏不倚,正好卡在他身上,他拼命的想睁开,却感觉脖子一凉,双脚瞬间停止在原地,不敢再动一下。帐篷外火把同时点亮,把城内照的如同白天,李南黍的长剑放在刺客的脖子上,盯着他,外面人声鼎沸,孟素庸在帐篷瞟看到帘子内的人,身上的黑色袍子不停的颤抖,想必已是怒火冲天,只见他大骂道:“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先祖有文‘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我平日里再三教导你们,却没想到,你们居然吃里扒外,害死这么多师兄弟!”只见他一声怒喝,冲霄神功灌入双臂,手上形成两颗宝塔一样的气波,“且慢,孟兄,我们得把事情问清楚。”李南黍在旁边说道,孟素庸听到,硬生生的把这股气劲收了回来,李南黍把他拉进帐篷,低声对他说道:“孟掌门,此人如果传出去,对贵派名声不太好,对联军的团结也不好,关键时刻,还是不要声张为宜。”孟素庸一听,立即冷静下来,想想确实如此,便对李南黍施礼感谢:“万幸李掌门深明大义,我是被这个叛徒给气傻了刚才。”
此人,的确是守儒派的,而且是个大家的老熟人,也难怪孟素庸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