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时我并没有想到自己是要生成男的还是要生成女的。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能成为人类的一个分子就行,毕竟他们才是目前世界的主宰,是食物链上的金字塔尖。
他们的优势有目共睹,基本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甚至包括自己的同类有时也难以幸免。远的就不说了,像近代的军国主义分子,当前的IS等等,这些都是有史料可查的。
但我绝没有想到,在人类一词里,还有男尊女卑之说。可恨的,这次投到的地方虽然不像以前那几个家庭那般残酷,但我却偏偏投了个女胎。
我爸几天后就再一次与我妈来到了一个偏远的民营小医院,这个B超机毫不留情地将我的所有隐秘一览无余地全部泄露了。
从此之后我的安逸生活就开始随之发生了改变。
奶奶每天用她祖传的秘制十全大补汤将我妈灌得惭愧赧颜,泪流满面。强大的内疚和自责心理驱使她放弃了自身的健康,不顾个人安危地恨心将老中医给她开的保胎安心药喝了下去。
她日复一日的恒心和毅力让我对女人的肤浅看法发生了彻底的转变,几乎让我刮目相看。
药物的作用逐渐在我身上开始显现,我一天天变得阴阳怪气,一会像太监,一会像尼姑。宛若生长在母腹里的一个外来物种,该长的不长不该长的疯长,平生第一次真正感受了所谓的变异。网络上那些让人吹捧让人迷、香得嗅一下都能醉倒的变异人,不再虚幻而遥不可及,它已经从我这里的现实世界真实地诞生了。
我的男子性状在从B超机上真切被印证的那一刻,我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父母亲简直高兴疯了。
他们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我爸爸为此还专门趁夜深人静,悄悄起来到他家的祖宗牌位前焚香拎酒,安魂祷告了一番。
而我妈妈就更别提了,她像天主教徒一样,每天将保胎药喝得更加勤奋也更加守时。从我的感觉来看,她使用的药量和成份似乎也更加浓烈更加浓重。
坚持到第八个月,距离我出生还有四十多天的时候,我就再也扛不下去了。
我挣扎着想用初生的意识去维权,忍辱负重的日子让我身心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摧残和麻醉。我终于忍无可忍,于是就开膛破肚地从胎盘上爬了出来。
但是我一出来就发现自己错了,大气压瞬间就将我伤痕累累的肺挤成了破棉絮。意气用事之后的结果是,我以双性人的神奇身份再一次向人间挥起了告别的衣袖,然后就变成了一朵谁也看不到的云彩潇洒而去。
奶奶一看到我奇形怪状的身体便大吼一声“造孽呀”然后就向后一倒,当即昏死过去。
我妈妈在虚脱中连看都没来得及看我一眼,我就被爷爷用红布抱了埋进深老林里一个连野狗都找不着的地方。
我第一次接触到了人世,并且还接近了土壤。但人世是什么样子,我还是一无所知,因为我既没有来得及呼吸更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匆匆忙忙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我走了,头也没回,本该留恋的地方却到处布满了伤痕,外表开放的农村的确让我伤透了心。
我再次踏上征程,这次我走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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