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田一殿的影子,这王宫实在是太大了。远远看到有个少年垂着手,目不斜视,恭恭敬敬立在殿外。看那少年的装束,很像是华国人,玉儿公主出宫的时候见过华国来的商贩,因此认得。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公主用华语问道。
那少年很吃了一惊,看到眼前的少女如此不避忌男女之别,眼睛好奇地直视着他,话说得更是突兀。又没有称呼,上来就问这么唐突的问题。在华国,这是不可想象的。
因此,那少年竟呆呆回望着,想不出如何答话。
“喂——问你呢?听不到吗?”公主更疑惑了,在圣鱼国还真没有华国那样多的礼仪,那样多君君臣臣、长幼有序、男女有别的规矩。玉儿公主绕着少年转了一圈,寻思着,看样子不像是聋子啊。
半晌,少年才回过神来,慌忙收回目光,打了个揖。
“小生失礼了。”
“失礼?你没有失礼啊,我还以为你是聋子呢,哈哈……”
少年有点恼怒,无端端就被这异国少女奚落了一番。因此就把头一侧,不再言语。
“你是从华国来的吧,看你的装束。”少年“嗯”了一声,仍旧不理睬。
公主也不以为忤,又问:“那你一定读的是华国的书吧?太好了,我也在读《论语》和《大学》,还有李杜的诗……”
少年想不到,在这个小小的圣鱼国里一个小女孩都这样爱好中原文化,顿时来了兴趣。就想要考考她。
“小生不才,可否请小姐吟诵一首唐诗?”
“那有何难,我就背一首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玉儿公主边背诵边豪放地比划着手脚,想象李白做诗时的那种豪放不羁。把那小书生惊得目瞪口呆。
小公主很快背完了,这时候田一殿门外传来了掌声,老国王和另一位华国装束的人笑着走了出来。
“玉儿,看来你的学问又有长进了,正好,让这位华国来的大学士给你指导指导。”
那位华国装束的人忙说,“不敢不敢。”上前给公主行了一个礼。那少年也慌忙过来行礼,被他父亲斥责道:“怎么对公主如此无礼。”少年诚惶诚恐:“孩儿不知。”
原来,他就是阿依拉口中的大学士,看此人仪表堂堂,高鼻深目,虽然着的是华国服饰,但体貌特征却是典型的圣鱼国人。玉儿后来听父王说起,这位大学士的汉文名字是孙秩,本是圣鱼国人,少年时候去华国游学,娶了一位华国夫人,就在华国为官了,离家去国二十几年,因为想念故国的风土人文就带着妻子儿女回国了。那少年就是大学士的长子,单名一个“拓”字,在华国出生长大。
玉儿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板一眼,有华人迂腐之风。
此后,国王因为歆羡中原文化,常常延请了孙秩来讲学,封了他一个文官。孙拓也常常跟父亲一并前来。
圣玉公主对这异国而来的少年抱了十二分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