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锋真的愿意投降?”
听到邓芝所言,无论是蒯良还是蒯越都有些不敢相信,愣愣地看着邓芝。
“投降?自然不是投降。不过荆州的事情应该是由荆州内部的人做解决。何必让外人插足?更何况我主主动与孙坚决裂,如今在荆州也可谓是势单力孤,就算想要做些也不可能,仅仅只为了抵御刘荆州而自保就要花费全部的力气。但若袁公路真的插足进来,你们也能做保证?”
邓芝微微一笑,当下就是开口言道,越说对方越是眉头紧皱。
“我家主公与各位的矛盾自然不可能化解,但我家主公的威胁可比不得袁家,驱虎吞狼固然可以解决一时之患,但其中的得失还要请各位多加思量。当然,这一次我家主公筹谋不慎,算做败了一场,待到此事之后,我们会撤军离开长沙,到时候长沙太守是谁,自然是由各位与刺史大人商议。孙坚无故弃逃,无论是何缘由都不可是为长沙太守。”
一番话语下来,蒯良、蒯越都是为之心动。
其实凭着两人的智慧未必就不能看出邓芝在行离间计,但邓芝所言乃是荆州大势,身为荆州世家,他们绝对不会让其他世家轻易插足这里。
而且若是长沙也由襄阳的人掌控,那么唐锋仅仅只有武陵一郡,荆州世家的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唐锋好不容易拿下长沙就那么容易放弃?”
不过这两人也是一流的谋士,虽然心中念头已生,但面色上去不见昭显,微微皱眉而问道。
“其实以我家主公而言,的确与荆州的各家有着矛盾,甚至可谓深仇,但原先与刘荆州却无大怨,只因与孙坚联盟才被刘荆州所恶,可偏偏孙坚此人奸猾,虽做结盟但实际却暗算为盟。昔日刘荆州大婚,我主便被其设计,这一次之所以如此针对孙坚,也未如此。”
邓芝微微一笑就是回答说道,就是连当初刘表的事情都拿出来一说,当然,这其中也是省略了不少唐锋借机谋利的话语,其中就有不久之前唐锋才在襄阳大肆攻杀,甚至连蒯家都是受损的事情。
不过此时蒯良、蒯越的确对袁术是有离心,虽然也有所察觉,但下意识地就是主动忽略了过去,只是考量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陷阱。
对于世家而言,往日的仇恨固然不会忘记,但为了现实世家的利益却可以暂时放下,这一点蒯良、蒯越做得很好,邓芝也能想到他们会做得很好。
“我家主公与荆州各家的仇恨不是那么容易化解,也没有想过化解,但两位也应该知道,我家主公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柿子,朝廷当中也同样是有不差的关系。”
这话几乎就是邓芝在咋呼对方了。
但不得不说,这么一咋呼还真的有用。
荆州世家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在这层面打击唐锋,可最后往往都被神秘化解。
唐锋知道这是太平道之助力,但荆州的这么些人可不知道,一连串的话语已经让蒯良、蒯越都有了想法,但却不可能轻易给出什么结果,当下只言道。
“此事我等自会考量,让唐锋好好等着就是!”
面对这话,邓芝微微一笑,终于没有再是有多言,直接退了出去。
不过在前来的时候,邓芝乃是十分小心,乃是借着‘蒯家老友’的名头到来,因为其为谋士,相对低调,自然无人可识。
但在离开的时候,他却是有些张扬,在离开对方营地之后,直接大摇大摆地回到武陵城中,想要人不知道都不可能。
对方营地当中具体情况如何,唐锋自然不知道,但在之后一连数日之内,虽然对方立下大营在城下,但始终没有再是一战,就已经是可以证明,对方的营地当中恐怕没有那么的平静。
“伯苗,妙计啊!”
登上城楼,唐锋忍不住一声感叹,但在感叹过后,唐锋还是收敛心神开口而言道。0
“如今起事时间已近,伯苗,若我先破此军,可否一举拿下襄阳?”
“难。”
听到唐锋的询问,邓芝沉默良久之后,终于是缓缓开口而道。
“如今天下数月无雨,今年更是歉收,可朝廷偏偏视而不见,任由百姓流离失所,此是太平道得以迅猛发展之故。但此只在百姓当中,各个世家当中屯粮不知几许,也许随意散粮,其为不可,但用做守城之用,必定还会慷慨解囊。更何况世家之力主公也是可见,凭着太平道的实力,恐怕不可成事。”
“我明白了,这也是在我的预料之中。”
听到邓芝所言,唐锋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微微颔首点头,而后就是认真而道。
“若欲取荆州,就算勉强能下,日后也必成为众矢之的,我欲先取江东之地,而后以建水军,凭借长江之利以拒朝廷大军。如此之时,天下皆乱,朝廷必定无法顾及江东。而论起水军,除了江夏水军之外,哪怕是以荆州之广阔,也无人重视,如此我虎踞江东,便可进观天下,退据一方,若太平道侥幸成事,便可进而攻打吞并荆襄之地,以成帝王之基业。若是太平道事败,则据守一方,待到天下变乱,再做成事。伯苗以为如何?”
这是唐锋早有的打算,在加入到太平道的阵营之后,唐锋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出路。
若是自己来到的是原来的历史,那么唐锋也许还能幻想在自己的努力之下,直接相助太平道打破洛阳,从而让太平道真正成事。
但在这个不同于历史的时代,唐锋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与其耗费心力在那,不如想办法如何占据一隅,而后再做成事。
纵观原来的历史,能让唐锋有可能在太平事败之后抵挡整个大汉可能清剿的地方有两个。
第一就是益州,益州可谓是易守难攻,更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称,凭着少量兵力扼守,便可让敌人难以进一步;二来则是江东,江东占据长江天堑之利,若无强大水军,本身就立于不败之地。
而在对比之后,唐锋的选择自然是倾向于江东。
这不仅是因为此时唐锋是在荆州,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世家。
无论益州,还是江东都有世家豪族在,不说现在这个时代,就在原先的历史上,无论是刘备,还是孙权,对于益州和江东的世家都只能说是无可奈何。
不过在唐锋看来,相对比之下,江东若能占据水军之利,那么纵然世家也不可能奈何,武将虽然厉害,但在江河之上,却可最大限度削弱武将的实力。
强大的武将技的确可以隔船而发动,但在如今天下豪杰未出之时,又有哪路英雄可有翻江倒海之能?
至于益州,虽然同样是有山川险阻,但不说这个时代武将非同常人,单单只说,在原来的历史上就能有人做《西蜀地形图》,将所有要道关隘,甚至寻常小道全都绘制出来,那么在此时代,更有人能做到如此,绝不稀奇。
那些羊肠小道通行的人不多,但只要派出数十武将穿行而过,然后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若没有强大的实力,绝对难以守卫,所谓的易守难攻之语,不战自破。
如此一加以对比,自然能判断出到底如何选择才是正确,不过这种‘未战先思退’的行为若是透露出去难免不会让自己的属下感觉到有所不安,所以唐锋并未曾是透露出任何相关的心思。
直到这个时候,邓芝做为自己的谋士,只有在知道自己下一步的打算才能做出更好的谋算,唐锋才唯对其一人所言。
“原来如此,怪不得主公会是一直针对襄阳,进而针对江夏。以如今形势来看,对于主公威胁最大的那就是江夏水军了,若是能除去江夏水军,而后占据江东,哪怕是天下平定,也可保证三年之内无须担心北患。到时候主公可以重整军备,进退自如。”
邓芝听到唐锋所言,很快就是明白了唐锋的筹谋,对于唐锋如此打算,邓芝不但没有丝毫劝诫,反倒是十分的赞同。
“主公能做如此想,实在是我等福德,不过从此看来,若想要达到主公的标准,实在是有些不易……”
说道这里,邓芝也是微微一顿,微微皱眉长思。
唐锋点点头,与邓芝不同,唐锋早已经确定自己的目标,所以这事情已经是在心中反复思量,当下直接开口说道。
“我意在此破得此军,而后借着天翻地覆之际直攻襄阳,围点打援,破得其他各郡士卒之后,立即出兵江夏,夺取江夏进而窥视江东。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还在于江夏水军。若是事有不利,江夏水军可以直接遁逃,到时候我无可追击,日后必定为其所患。而且若不能夺取江夏水军之船舰,那么就要慢慢营造,这造船非止一日之功,再加上还要训练水军,则所耗时间实在太过巨大,到时候恐怕就会有变数,我数年之功就要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