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他还可以放下此话不谈。依他往日的意思,那驾休人不在她身边护卫,换只猛兽也不赖。但眼见阿亡已大到不能忽视,他很怕它长足了年纪,兽性遂发。
飔然见着路征瞧阿亡的眼神儿不对,知他意图不轨。想探身将宝贝推走,离他远些。奈何腰被他箍的紧紧,手够不到。
她秀眉一立,“不过舔了你一回,做什么老是看人家不顺眼。”想起什么,又道,“你可知谁看阿亡顶顺眼?孟炎!”
路征心思并没往这名字上跟,依旧盘算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大猫赶走。驯兽人宫里不缺,怕的只是她到时伤心惦念。
这时颈间忽然湿痒,如樱瓣的小唇在他肤上留下一串细吻。
看来,有人正不知死活的挑逗他。
他终于将注意收了回来。
飔然见他回神,开始诉说对孟炎的不解,“我注意他许久,可他看似放纵,行事实则滴水不漏,竟没给我瞧出一点偏颇。究竟是何党中人,只怕还要再判。唯一怪的,就只一桩——对阿亡好奇到目不能移。你说偌大中原九州,谁是从未见过猫的呢?”
虽是细小,但她莫名觉得如管中窥豹。顺着去摸,会有结论。
路征思忖几番,心里有了些眉目。对于孟炎,他和宣铎之前曾往这一路想过,因的确有过蛛丝马迹。
如今多一证据,虽算不上铁证如山,但总让他的眉目更清晰了几番。
飔然摇摇身子,“你说呢?”
“我说……”这会子他没再揉她的手,她则顺势拿住他一只手,当做玩具摆弄着。他心里一动,“最近读了什么书?”
“说着正事,你怎么又成了先生了?”她兴味全失,将他的手一抛。
路征笑,“读读《风俗通义》 ,尤其‘祀典’一卷。”他临时想起这一篇目,估计能为她启蒙。
飔然气不打一处来,“我不跟你说话了!”
不说就不说,稍事片刻,他自有法子让她说。而且,说的还会是他爱听的。他今日既来,本是想和她庆祝的。尽管她一百个不服气,及第仍是十足十的及第,就是可喜可贺。
小几上对立两只镶金兽首玛瑙杯,内盛琥珀色泽的液体,阵阵香袭。自打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经了做曲、投料、开坛、加灰、榨酒繁琐工序 ,只为今日一用。
他晨起时才吩咐家里人烧了春,这才拿来给她饮。如今盛夏,日头毒辣,入夜仍燥热难当。相府开了冬日时的藏冰窖,取那冰凿成剔透清凉的珠子,不多不少的洒了,正适消夏冰饮。
学人公舍中本禁止饮酒,但只他们二人偷偷的破个例,想来并无大碍。
路征掀了壶盖子,飔然伸脖子一嗅,觉出不对,连连退让。“要死了,怎么拿酒给我喝?”
“双喜临门。”
喜之一是她拿了个鸡肋一般的第三名。喜之二呢?
“我要问你个问题,”他动手斟酒,“不如先饮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