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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再不去爱就要忘记了(2)

偶尔情绪失控的时候,她会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蹲在地上失声的哭泣,她想她最终还是无处可逃。在做了各种各样的尝试之后,她渐渐感到遗忘的无望。有些东西如同上瘾的毒药,怎么也戒不掉,只能是盯着它看很久,然后再慢慢喝下去,明知那样会侵害自己的身体,却也只能接受它的腐蚀。

仅仅是因为错搭上了那辆车,结果就再也下不来。她作了那辆车的一个乘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抚摸的温度仍然残留在铺满沥青的黑油路上,那突然就消失的脚印至今仍藏在你的画夹,只是那轮廓已模糊。我的容颜也已在寂寞里干涩,脆弱的经不住一纸呼啸,又怎忍的住大漠里隔夜而过的漫漫黄沙。”

隔着沙沙的声响,我听见泛滥的洪水流经时发出的迷离。我看见他用一个转身的速度描绘出的天堂与地狱的模样。

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亦好久没有人会说这样的话。寂寞像是自己发了酵,一个劲地在我的周围冒着泡泡。

我们贴得很近,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烟草味以及剃须水的味道让我异常清醒。我明白我们之间仅仅是用游戏搭建的平台。他因为刚刚结束的一场恋情而急需让自己发泄,而我则因为长久的寂寞虚无而需要一双能够抚摸的手来阻止自己的继续下沉。

两个寂寞寒冷的人相互靠在一起,仅仅是为了彼此取暖。各取所需仅此而已。这是游戏的规则没有人制定,却彼此十分精通。

我们一路搭台演出像每一对恋人一样,彼此接近抚摸,以期温暖却又彼此陌生。

我们知道对方仅仅是作为一个存在而存在,亦明白如何收场。

“那姿势,空空印在墙壁,告诉我拥有的曾经不过是一道幻影,动一动摇一摇,如此默契而又贴近。只是抓不住摸不着。它就在这样的午夜,轻轻抹杀掉所有的真实。”

她在清晨的时候,拿着抹布小心地擦拭着墙上的那些画框。她的脸微微含着笑,那表情仿佛是在对待一个新出生的婴儿般小心翼翼又饱含了一个母亲的满足。

她挪着高凳,不时地爬上爬下,从未有过的矫捷。也许只有这般时刻,她那逐渐隐退的青春的活力才可以逐渐浮出水面。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满怀信心地拉开布衣柜,表情却在突然间开始僵硬起来。那里早就空出来的一半如同里面散发出的樟脑味道般凭空显得多余。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窗外的阳光暖暖的,空气也很好,只是这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

她知道自己是在生病,已经很久并且无药可医。那些阴暗里的东西会很突然地就冒出来,藏都藏不住。

在深夜里,她趴在窗台上,捧着水杯大口大口的喝水。那个时候她的嘴唇仿佛一小片薄薄的切口,微微隐藏着疼痛与寂寞,它们在那里不停的酝酿而后发酵。而她身旁的CD机里旋转的永远是王菲那懒懒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空气里妖娆着留下余味。

有时候会很想找一个人说话,于是她一边在街上走一边发疯地拨一个号码,却总是在长长的忙音之后听话筒里传出的同一个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但她仍旧一路走一路不停地拨。

等到街走尽了,电话厅也没有了,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麻木。站在灯火通明的街头,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向哪里。仰起头没有看到背着翅膀的小天使朝着她眨眼睛。她想自己也许是到了被一切都遗弃的时刻。

天空突然开始下雨,她不知道是天又为谁哭了还是谁又为谁哭了。爱情总是处在一个极端,不是太饱便是太饿,不是全赢便是全输,而她的爱情就像是一场战争,虽然没有流血却已经牺牲。

她买了鹅红的窗帘与床单,心里异常清楚不过是因为怕冷,于是不动声色地用一种很笨的办法来掩饰,它们在房间里殃出暖暖的光。她希望它们能够投入一点点在她的心里她的身上。如果不可以就让那种错觉停留的久一点,让她能够在幻想里贪婪地享受哪怕只是片刻的温暖。

“你没进人群走的悄无声息,就像这个城市的寒冷与潮湿一起将我囚禁。锈黄的痕迹淹没了来时的路,是否早已厌倦这旅途。只是怎样结束这不羁的放逐,在早已没有归宿的时候。”

夜晚的时候躺在他怀里,触到他湿湿的发梢,闭上眼让自己感觉那份冰凉。我尽量抱着自己,将身体蜷起来,我想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我习惯了被别人抱着睡觉,那么这将会是很糟的。

他贴在我的耳边反复的说着“我爱你,”那声音有力地穿透我的耳膜。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说你不用这么辛苦骗自己。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这样的话可信度小的连电脑都无法计算。然而我们都需要那么一点点的温暖来给自己安慰,就像我们也曾因为寂寞而给对方承诺。

我们像每一对恋人那样牵着手依偎着走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在每一个地方留下我们的脚印,那个时候单纯快乐的就像是一个孩子,我们配合的默契,常常一边心照不喧地笑着一边迎接着插身而过的路人们投来的羡慕眼光。而我们在背后则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流露出满意的神态。

阳光暖暖的午后,我们坐在市中心的广场上,神情漠然地看着一群又一群的人,闲时也会逗逗睁大了眼来回扎的鸽子,看着它们在一点一点的试探之后还是停留在我们的掌心,尽管神态中仍有迟疑。但也许它们也同人一样吧,在某些方面总有一些自恋。

天桥的两端分别有一个流浪的歌手与画家,每次经过的时候他都会要求那个画家为自己画一张素描,而我总在这样的间歇里,走到那个流浪歌手的面前去点一首歌。

我们如同他们一样习惯了这样简单的重复,任由周遭的世界轰轰烈烈变迁着。却依旧无动于衷地将自己埋葬在醉生梦死的生活里。

一直以为自己的感情就像是一个闹钟或者是一个水龙头,一按就会停下来,完全可以由自己控制。却忘了它也会有失控的时候,而一旦出现就如同泛滥的洪水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我开始一页页的将那些素描全都装订起来很小心的放好,但是并不确定这是否也是我们游戏的一部分。

“青色的幕布,竖在天空,偷走什么的颜色,偷走谁的记忆,留下满目的障碍。我们的面容就这样的被时光切成碎片,摇摇曳曳的定格在某个阴暗的午后。”

她的脸静静藏在暗处,似乎在等待着一次绽放,彻底穿透灵魂。门缝里偶尔穿插进来的斑驳的光线,斜斜地印在她没有穿鞋的脚上,它们随意地被搁在地板上,没有穿袜子,中间透出的嫩白在一片昏暗里显得格外明显。

她靠在床的边上,床单上暖暖的玫瑰红在阴暗里肆意张扬着,似乎是和她一样,也只是在这里等待,等待那场记忆突然复苏,然后就从中走出一个人来。

她给了自己一个期限,说服自己在这之后就可以离开去另外的一个地方。疑惑是古老而又潮湿的江南小巷或者是孤烟袅袅的大漠。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放逐自己灵魂的地方,可以让自己背负了许久的爱泊在那里。

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收藏着有关他的记忆,却只是不知道自己可以撑多久,她不知道那根线会在什么时候就突然断掉。

秋天已经过了很久,可是天气依旧反常的热,如同另一个初夏。她固执地穿着厚厚的长袖衣服穿梭在人群之中,深情恍惚地游荡在街头。

她走很久很远的路,安静地走,一直走到这个城市的边沿,却清楚看到他们瞬间交错的爱的尽头。

抽屉里的信越来越多,那些画开始一点点掉色,某些腐烂一直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她想挡也挡不住。还有她身上那些一点点的蜕变。

她不断地寻找着自己,拨开一层又一层的人群却只看到陌生。她记得她曾经藏过某些东西在一个地方,可是现在它们丢了,全都丢了,她再也想不起。

夜晚的时候,她听到黑暗中自己的恐惧越来越浓,天亮的时候会做梦,醒来之后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原来遗忘在有时候也可以是这样简单,它轻而易举就将生活中的一部分剔除掉,而那留下来的一部分也就刻骨铭心,它继续不断地衍生,生根生长。于它,她更像一个被封闭在失控容器里的怕被病菌感染的试管婴儿,是那么的弱小无助。

为某一个人而做的改变,还空空停留在那里,可是她已厌倦,如同厌倦她身体里的某些东西。

“当我在说当你在听,没有开始没有结局却始终持续着不曾停留下来。我看得见铁轨的方向,却找不到那尽头,它无限的延伸着,就像心里突然就开始蔓延的疼痛。”

我沉默地看着他来了又走,贪婪地吸着空气中蔓延的他的味道,也许这是他唯一不能带走的东西,却也在时间的面容里渐渐淡去。而我的手中所抓的永远都只是一副空空无人的背景。

“你爱我吗?”

“爱。”

“到什么时候?”

“天亮之前。”

“那天亮之后呢?”

“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可是却更愿意把那当作一段台词来背,我越来越热衷于类似于此的对话。我想着也许有一天,他会像一个蹩脚的演员一样忘记了原先的台词。然而事实证明,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演员,从未出过差错。他知道自己面对的只是一个剧本,他只需对着场景对着台词一路演下去,也就从未进入过状态。

心里很清楚,躺在他怀里,却不能在他的心底。天亮之后走在大街上,我们只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一切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旋涡,可是我还是这样被一点点融化掉。

最常做的关于他的梦,也永远是一成不变的情景。当所有的温存消失至尽,他很温柔和体贴地指给我回去的路。他面无表情地离开。我躲在门后,望着自己掉落的一地碎片失声哭泣,它们划破了我的手指,鲜血满注,可是竟然没有丝毫的痛感。前一刻,他还拉着我的手摸着我的头,可是现在阳光的影子还没有斜过,他就已经告诉我是午后,余温即将散尽。

如果我们可以打成平手,那么这场游戏不会有谁输谁赢,可是我却找不到平衡的支点。我知道在这场战争中,自己虽然没有流血,可是早已经牺牲。

“你蜷成寂寞的姿势,而那些流彩就在你身边哗哗流过,留下拼了一半的画面,默默的流着未完的泪。那些被沉寂下来的东西呢,它们也曾发出声响也曾风华。”

谁也不知道那场大火是怎么开始烧起来的。当人们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到整个房间无法控制。

她被救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副已经被烧成余灰的画,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人活着大概总是需要什么东西来支撑的,而那场大火烧掉了她一直以来想要维持的所有记忆,于是她的生活也就从那一层处被断裂了开来,而那些被毁坏的东西再也无法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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