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关明,我已经道歉了,你却推我,竟还骂我父亲。”
本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理的关玄,被骂及父亲顷刻间怒气涌起,喝道:“我父亲可是你二叔,你难道不知道尊敬长辈吗?”
“长辈?”
“哈哈哈哈”一番大笑,笑的关明眼泪直流,心中爽快不少,但却似乎还不过瘾,继续调笑道:“你那个傻子老爹,成天拿着那破烂书简,说那是宝贝,结果自己一无是处。”
“关明!”看着旁边,围过来看热闹的一些家丁眼神中不经意的笑意,关玄彻底怒了,大声辩解怒吼道:“我父亲不是傻子,我父亲手中的可是龙玄秘籍,当年可是我父亲替你父亲出手保命,才有你父亲今天的位置。”
“呸!”
一口唾沫飞溅在地上,听到此处,关明倒也是一肚子怒气。
脑中想起自己二叔,那破烂模样,邋里邋遢!成天喊着自己要破解那什么龙玄秘籍,搞得整个人疯疯癫癫,现在更是旧病缠身,也不忘记说那龙玄秘籍的事情。
“你爹就是傻子,你母亲就是短命鬼!你一家人都是那种必死的东西,你可要记得我父亲仁慈,养着你两人的。”
右手指伸出随着一字一句敲打在关明脑门上面,满脸嚣张模样,尤其是短命鬼和傻子二词,更是如梦魇般在关玄脑中回荡,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猛然一挥手,想要打下敲自己脑袋的手指,可关明一闪,躲了过去。
“关明,不可饶恕,若不是我经脉问题,我必将你打趴下。”
关玄冷着脸将手中的药盒往地上一放,后腿一蹬,整个人就如同利剑一样往关明一拳轰去。
就算关玄在废物,在懦弱无能力,那也是有底线的存在!其父亲就是底线。
“就算你经脉没有问题,就你这废物还敢把我打趴下,不自量力。”
两人动手的声势,一下子让围观家丁火热了起来,既有欣喜神色也有悲哀神色,这也让中年男子大惊赶紧劝和道:“大少爷算了,一个废物何必了?”
中年男子本来不想管这些家族恩怨的,但见动起手来,顿时显得举手无措。
可关明根本不在意那中年男子话语,眼神阴沉之极……
“那小子敢和大少爷动手,不怕死吗?自己父亲本来就是傻子,若不是替家主挡了一剑,现在怕早就被赶出去了。”
“那有什么!就算如此,这等废物留在这里也是早晚被赶走的事情,他父亲可活不了多久了。”
“可悲的关玄,哎!从小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啪啪!”
忽然,场中传来一连串的声响,众人一惊,喝道:“快看!关玄倒飞出去了。”
耳边“呼呼”声响起,那关玄如炮弹般,倒飞而出,砸在练功场上,枯叶瞬间飞洒而起。
身体砸落在如此硬的地板上,疼痛感没有让关玄停手,而是刺激起了他积压的怒火,翻身而起,再度飞冲而来,脸颊竟比那天空还要阴冷万分。
“关明,我要你命。”
关明笑而不语,看着飞冲而来的关玄,嘴角涌上一抹幅度,那是藐视的笑容,左脚一点!一跃而起,右脚“啪啪”两脚踹在腹部位置,又准又狠。
撕裂般的疼痛,让关玄双眼圆瞪,身体微颤!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吸气。
“废物就是废物,我可一点力道都没有使用。”
言语继续刺激,关玄挣扎着站起身子,后腿一蹬,再度飞扑而来。
“我倒要和你玩玩,看你能坚持多久……”
“一拳!”
“二拳!”
“三拳……”
拳头破空声不断,砰砰响声也接连而起,看的众人眼中由兴奋转化为了怜悯,那嘴角流血的身姿,如青松般!坚定不移勇往直前,连他们心中都为之敬佩。
这关玄就只会直冲拳,毫无招式变化可言,关明兴致逐渐减退,开始乏味。
“小子若只有这点招式,我可要走了,难得和你这个傻子教出来的东西纠缠下去,外面还有几个红颜知己,等我探讨人生。”
不远处,关玄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不停颤抖,嘴角满是血液!脸颊青肿一片,但眼神却依旧凶恶的看着关明。
“我父亲不是傻子!”
当讽刺的笑声再度响起,他怒吼一声,双手在地面乱抓一把,艰难的站了起来,面目狰狞,怒声狂吼:“关明,今天我要让你知道侮辱我父亲的下场!”
说完,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量,弹飞而起!如黑熊般,猛扑而来。
“咦!你让我知道下场,我倒要见识一下,是何下场。”
本说正无趣,哪知道听见这等话语,关明兴奋了起来,眼中尽是笑意!倒要看看这个废物有何本事。
“直冲拳!”
又是一声怒喝,还是同样的招数,关明顿时乏味,眼神飘渺的乱看四周,看着众人脸上羡慕、恭敬他的表情,很是满意,对于关明的招数根本就没有当做一回事。
“啪!”
右脚一脚踹出,那关玄竟如泥鳅般,咕噜一下滑了过去,让玄明一惊,“怎么没有打到?”
惊异伴随着突然飞冲而来的右拳,才让他知道,轻敌带来的下场,是那般的愤怒、疼痛、无奈。
“直冲拳,再加左勾拳!”
一拳招呼过去,笔直打在那关明左脸颊上,刹那间!一抹飞血从关明口中涌出,整个人踉跄着朝后退了七八步,才在教头的一巴掌下稳住了身子。
“大胆!敢袭击大少爷,这是以下犯上!你可知道那是逐出家族的大罪。”
教头心中“咔噔”一下,竟然在自己手中,让大少爷吃了大亏,这让他这个教头没了脸面。
毫无修为的废物,一拳打在一重玄之气的大少爷脸颊上面,这要是传出去必定让关家无光,自己也可能跟着倒霉。
“混蛋你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关明何曾被如此打过,眼中杀意滚动,怒火更是直冲脑门,理智顿失!那还顾忌家族不准私斗的规定,举手便要打去。
关玄抬手防御之时,突然,一道满是悲戚的呼喊声,响彻练功场。
“关玄,你父亲不行了!”
“什么?”
关玄闻言,顿时傻愣在原地,目光变得呆涉,不敢置信,整个人懵了。
阴冷的微风吹拂,柳树摆动着,练功场上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不远处,快速走来一名红衣少女,少女步履匆忙,甚至有些踉跄,浑身微微颤抖着,一边走还一般喊着,喊声充满着悲伤,充满着无措。
“洁儿,你说什么?”
听着那呼喊声中抽泣悲凉的音调,关玄不知为何,心头突然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红衣少女苍白的脸颊上,两行清泪流过,在寒风中显得楚楚可怜,竟让那关明忘记了刚才一拳之辱,站在原地看着。
“二叔快要不行了,大夫说!二叔体内旧伤发作,油尽灯枯了。”
啪嗒!
关玄如五雷轰顶般,“噔噔噔”后退三步,黑色药盒,翻滚落下,里面树根般的药材散落一地,宛如破碎的心般……
“走!我们快点回去。”
看着远处木屋群,关玄脑中如浆糊般混乱不堪,不知如何应对,泪水如泉涌般流出,疾步朝着房屋行去。
寒风忽然增大,吹动着柳树“哗啦啦”作响,乌黑遮天而来,天空瞬间黑暗。
黑色小木屋,满是疮痍的小洞,破旧的似乎一阵狂风便可吹到,木屋外站立着七八个男子,脸色悲痛、苦涩,低声交谈着。
“刘叔!我父亲怎么了?”
关玄快步跑去,看着屋前的人,一把拉扯住其中一位白胡子老者,语气颤抖,声音梗塞的问道。
“哎,怕是不行了,你快进去看看。”
那刘叔不忍见关玄悲痛的样子,转过身子,连声哀叹,愁眉苦脸。
关玄目光一转,看着漆黑木屋中,躺在木板上的中年男子!憔悴的面容,痛苦的呻吟声,右手一把擦拭掉泪水,强忍着悲痛迈步而入。
一进屋便是一股刺鼻的药材味道,让人不禁眉头紧锁,呼吸变得困难,可就是这样的环境,关玄生活了十五年。
“父亲。”
轻唤一声,躺在木板上的中年男子,紧闭的双眸瞬间睁开,艰难的转过头!双眼惊喜的看着关玄。
黄蜡般的脸色,露出开心的笑容,似乎回光返照!他竟然腰杆一挺,坐立起来。
“父亲,你赶快躺下,你需要休息。”关玄快步而上,一把扶住父亲的身体,可他父亲一把稳住关玄的左手,眼神从未有过的清澈道:“我疯狂了十多年,今日油尽灯枯!但我终于知道龙玄秘籍的奥义了。”
“父亲!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那烂书,那东西是假的!不是玄道之术。”
一听龙玄二字,就是这东西让关玄没了母亲,现在也让他快没了父亲,可谓是恨之入骨。若不是此物乃他父亲的精神依仗,早已将其焚烧掉,让这个苦难的源头消失。
“不!”
关玄父亲摇头,左手哆嗦的伸入怀中,将一卷鲜亮的木简拿了出来,“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这是我留给你的唯一东西,记住!你……你……”
“噗呲!”
身体一震,一口鲜血从关玄父亲口中喷出,溅落一地,其身体更是不停颤抖。
“父亲不要再说了,你躺下来,你会没事的。”
看着鲜红的血液,关玄强忍泪水微笑着,想要将父亲扶着躺下,可他父亲双手直接一紧,如钢钳般死死抓住关玄手腕,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唯有用尽全身力气道:“记住,做好事,获得愿……愿……力,或许成就你不一样的道路……”
此话一落,关玄父亲嘴角涌上一抹微笑,最后一眼看着关玄!其眼中满是柔情,却又蕴含悔恨、无奈,下一刻右手一松,龙玄秘籍顺着双腿滑落而下,啪嗒一声落在地上。